容玨走後,大牛剛要追問容玨的來歷,便見絕色跑了過來,說是靜明在下山時摔了一跤,把腳扭了,讓絕情去采一點刺菜。
絕情這邊剛替靜明把藥敷上,只見清風和松濤再次上門了,這次他們上門直接找的師太,給了師太一百兩銀子,說是要帶絕情走。
了空見了嚇一跳,她沒想到時隔二個月,對方會突然上門來要人,而且還帶了這麼多銀子,顯然,對方對絕情是志在必得了。
「兩位施主,絕情還小,從小在山里野慣了,也不懂什麼規矩,施主有這些銀兩,還愁買不到好丫鬟?」了空試探地問道。
說實在的,她真看不懂這公子爺的行事,堂堂的國公府里,什麼樣的人沒有,還巴巴地跑到這山里來買一個丫鬟?
「這個就不勞師太操心了,我們公子爺的就是相中了絕情小師傅,還請師太不要讓小的為難。」松濤說道。
了空听了這話,她是沒有能力跟一個國公府去抗衡,只得嘆口氣,說道︰「好,不過這事還是要讓絕情來做主,如果絕情願意去,我們自然不攔她,如果她不願意,還請你們回去跟你們公子爺說一聲,請不要苛責我們。」
松濤听了這話看了清風一眼,點點頭。
靜安進來找絕情的時候,靜明已經從絕色的嘴里知道了實情,正拉著絕情的手勸道︰「……絕情,師傅們辛辛苦苦地把你拉扯大,你真的要棄師傅們走?」
「師傅,我沒想離開白雲庵。」絕情說道。
「好,那你去見見他們,跟他們說清楚。」靜安也不舍得絕情走,畢竟是從小帶大的孩子,從襁褓之間就抱在手里到今天,跟自己的孩子有什麼區別?
「我陪你去。」靜明仍是不放心。
「師傅,你的腿需要臥床休息,我去去就來。」絕情按住了師傅,安撫了靜明幾句這才出了房門。
「兩位施主,大哥哥怎麼樣?」絕情見了清風,先問候了容玨一聲。
「挺好的,只是出門不方便,這不打發我們兩個來接你。公子爺說了,小師傅這些年吃了這麼多苦,以後公子爺要親自照料小師傅。」
絕情听了這話笑笑,說道︰「我不苦,苦的是師傅們。大哥哥安好便沒事了,你們回去吧,我有師傅們照料,而且我也要照料師傅們,不能跟你們下山。」
「這?」清風沒想到會是一個這個結果,看了一眼松濤。
松濤看了看絕情身邊的幾位師傅,說道︰「師太,我們想單獨跟小師傅說幾句話。」
了空看了絕情一眼,點點頭,帶著靜寧出了門。
「絕情,你知道我們公子爺今天為何會被蛇咬嗎?」松濤先開口了。
絕情睜著大眼楮搖頭。
「昨天是鬼節,公子爺跟著家里人來祭拜,祭拜完畢公子爺主動跟家里人說要留下來代替老爺守孝,今兒一早不顧天下雨便要來找你,說是上次離開得匆忙,也沒有來跟你說一聲,怕你擔心,要不是被蛇咬傷了,本來他上午就是來跟師太要你的。」清風說道。
「要我?為啥?」絕情似乎還在狀況之外。
「公子爺說要……」
「公子爺說你不在他身邊換藥也不方便,還有,如果你不跟我們走,公子爺肯定要經常來看你,萬一下次再被蛇咬了或者被狼咬了怎麼辦?」松濤打斷了清風的話。
松濤對絕情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小姑娘,不忍心讓別人為難,也見不得別人受到傷害,所以還不如換一種方式,興許絕情就能同意了。
「這個啊?這個很好辦的,你們每次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根棍子,一邊走一邊敲打,這山里的蛇並不多,我每次上山都是用這招的。還有老狼也認識你們了,它生了七只小狼,只要你們不惹它,它肯定不會傷害你們。」絕情說道。
「那這樣,你先去照顧我們公子爺幾天,你也知道公子爺的腿不是一兩天能好的,還需要換藥,你總不能讓我們明天還背著公子爺來找你換藥吧?」松濤只得退而求其次。
「這個,這個,可是我師傅的腳今天也扭了,她也要我換藥。這樣吧,最多明天我給師傅換完藥再去找你們,你們住哪里?」絕情想到了一個兩全的方法。
松濤見絕情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只得告辭離去,因為容玨交代他們不能用強,他要的是絕情的心甘情願和全心全意。
清風和松濤走後,了空和幾位師傅拉著絕情問了對方說了些什麼,得知絕情明天還要去給對方換藥,幾位師傅的心又不安起來,這明顯就是誘拐的前兆,他一個堂堂的國公府的公子爺還能找不到大夫換藥?
再說了,絕情能懂什麼,她的那點醫術連個土郎中都比不上,就是跟著靜明學著認了點草藥,他怎麼就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押在絕情身上?
了空實在是搞不懂。
「絕情,你听師太說,以後不要貿然給人治病了,你的那點醫術太膚淺了,萬一耽誤了別人就不好辦了,你看靜明都不敢給別人治病。」了空說道。
「師太,我以前從來沒有給人看過病,今天大哥哥是來看我被蛇咬傷了,這毒蛇咬傷也不能耽誤,再說了,師太不是常教我們,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
「這?」了空被問的無言以對,總不能教絕情以後見死不救吧?這跟佛家的慈悲為懷實在是相悖啊。
「師傅,依我說,萬事順其自然,該來的擋不住,該走的留不住。」靜寧出言勸道。
「對對對,可不是我糊涂了,修身養性了這些年,竟然連這個都沒看個通透。」了空突然一下猶如醍醐灌頂了,頓悟了。
「這也不能怪師傅,師傅是對絕情太過心重了。」靜安說完看了靜明一眼。
靜明剛要開口,見絕情在和絕色都在,只得又閉嘴了,先打發絕情和絕色兩人出去。
「師傅,師姐,我倒也不是單單不舍得絕情,你們還記得當年我撿到絕情時那個包裹嗎?」靜明問道。
「你是說那個織錦做的包裹?」了空問道。
當年靜明把絕情撿回來,絕情的包被是用織錦做的,上面的繡花十分繁復漂亮,看得出來絕情的出身絕對不低,這樣人家的孩子怎麼會被故意拋棄呢?多半是家里出了變故,不得已而為之。
了空和幾位師傅都想到了這,一時都沉默起來。
「其實,我覺得絕情能留下來對她來說也是好事,畢竟她的出身不低,如果就這樣跟著人家去做了丫鬟,豈不辱沒了她的高貴血統?萬一將來有一天她的家人找到了她,豈不覺得痛心?」靜明想了想,開口說道。
「靜明,我不是不知曉你的心思,你想把她留下來,也有你的私心,當然,師傅也知道,你的私心也是大家的私心。但是你想過沒有,咱們一個小小的白雲庵,如何跟人家抗衡?罷了,還是听靜寧的,一切順其自然,如果真有什麼發生,那也是絕情的劫數。」了空擺擺手,表示她不想再談這個話題。
而此時的廂房里,絕色也正拉著絕情討論她的去留問題,她實在不明白,這個小小的白雲庵有什麼可值得留戀的?
「白雲庵雖然不好,但是這里已經是我的家了,家是什麼?師太曾經說過,家就是能守護你的地方,而我將來的責任,也是要守護這個家。」
「這才不是你的家呢。家是有父母親人的地方,我問你,如果將來你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他們來接你下山,你預備怎麼辦?」絕色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會有那麼一天嗎?」絕情問完,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陰陰的。
絕色看了看絕情的眼楮,突然覺得她有些看不懂絕情了,小小的年齡,有的時候眼楮里滿是傷痛,說的話做的事都讓她听不懂看不懂,可是有的時候又幼稚單純得要命,問的問題連三歲的孩子都不如。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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