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溫氏帶著一群丫鬟婆子進門了,彼時,絕情正好站在墨香身邊,想要扶墨香起來,墨香哪里敢起,倒是一個勁地催絕情進屋去,她是擔心自己護不住絕情,真要讓老太太打了二十板子,輕則要養好幾個月的傷,重則或許會丟了這條小命。
溫氏原本並沒有注意到絕情,因為院子里這會圍了一大堆的丫鬟婆子,出了這麼大的事,連老太太都驚動了,整個清馨苑的人幾乎都站在了院子里。
可是溫氏從墨香身邊經過的時候,見墨香的身邊站了一個*歲的小丫鬟正要扶她起來,絕情的行為太出格了,主子沒有發話,哪個丫鬟敢這麼做?
這清馨苑還有一點規矩沒有?
因為這,溫氏看了一眼這個小丫鬟,第一眼覺得陌生,也沒在意,第二眼又覺得那眉眼有些面熟,一邊尋思一邊掀了門簾進屋,正好听見謝氏在求情。
「老太太,我真的沒事了,還請老太太看在孫媳肚子里的孩子份上,饒了那個丫頭,千萬別打她了,就當是為我肚子里的孩子積福。」
「兒媳果然是一個心存善念的,只是對下人們不可太過松懈了。今兒這事如若沒處理好,只怕以後這些丫頭們都不長記性,大郎是要出遠門的,這叫他如何能放心?」溫氏進門後已經想起來這個小丫鬟是誰了,拱了一把火。
「可不是這話,來人,去把那個丫鬟帶上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個膽子,竟然敢沖撞了我的曾孫子?」老太太又發話了。
兩個婆子听了走到上房門口,看著院子里站著的一堆人問道︰「方才是誰撞了世子夫人,趕緊站出來,老太太要見她。」
墨香听了這話往大門外看了一眼,沒有見到容玨的身影,只得對絕情說道︰「絕情,你跟這兩位媽媽進去,好好跟老太太認個錯。」
「認錯?可是我並沒有撞到世子夫人啊,我認什麼錯?」
「世子夫人受了驚嚇,你就說不該沖撞了世子夫人,記住了,不可頂嘴。」
「好吧。」絕情見墨香跪在地上代自己受過,只得模了模自己頭上的鼓包,站了出來,剛走到上房門口,兩個婆子就抓著她推了進去。
「還不趕緊跪下?」婆子踹了絕情一腳,把絕情摁地上了。
「你干嘛欺負人?」絕情不干了,趁對方手一松,站了起來,瞪著那個踹她的婆子。
「老太太,這個丫鬟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您就饒了她吧,回頭我找人好好教教她。」謝氏忙說道。
「這是誰家的丫鬟這麼沒規矩?給我掌嘴,打到她老實跪下為止。」老太太怒不可遏了,她真沒想到,府里居然還有這麼大膽的丫鬟。
婆子早就對絕情心存不滿了,她們在府里這麼多年,就連主子們見了她們也得客客氣氣地喚她們一聲「媽媽」,沒想到今天卻被一個小丫頭落了面子,這還成?
所以老太太的話音剛落,她們就掄起了巴掌。
可絕情也不是一個白等著挨打的主,她好歹還跟師傅練過二年呢,所以,婆子的手扇過來時,絕情躲過了,正要往外跑時,不知被誰拌了一下腳,又摔地上了,絕情被摁住了。
老太太見絕情這麼鬧騰,生怕又沖撞到了謝氏,看了一眼披頭散發的絕情,便道︰「拉出去打二十板子然後發賣了。」
「你們不能打我,我不是你家的丫鬟。」
絕情的話剛說完,一個巴掌把她扇了過來,她被拉著出了房門,早有人準備了長凳,兩個婆子把絕情往長凳上摁。
可巧這時毛毛和豆豆在空中盤旋,絕情忙揮舞著雙手喊道︰「毛毛,豆豆,我在這呢,你們快來幫我,她們欺負人。」
「我勸你還是老實些吧,也不打量打量這是什麼地方。」兩個婆子見這會絕情還不老實,早就不客氣了,一個使勁薅了一把絕情的頭發,另一個又伸手給了絕情一巴掌,兩只雕飛快地俯沖下來,對著兩個婆子就啄了幾下,兩個婆子很快便捂著臉滾在了地上哭爹喊娘的。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院子的人都驚呆了,呆愣了一會便回過味來,紛紛抱著頭躲在廊檐下了,而屋子里的人听到外面亂作一團,也紛紛擠到了門口。
這個時候的絕情也很狼狽,剛梳好的頭發全亂了,整張臉都腫了起來,臉上還有被指甲劃過的血痕,兩只雕見了心疼得不得了,一個圍著絕情叫,一個仍伸出利爪和尖牙把兩個婆子的手和臉撓破了。
「絕情,不可以出人命。」墨香嚇壞了。
「毛毛,回來。」絕情喊了一聲。
毛毛對著兩個婆子叫了兩聲,這才不甘心地飛到絕情身邊。
院子里的人早就嚇的呆若木雞了。
「你,你是?」老太太先緩過勁來,瞪著絕情,卻也不敢輕易再說要打她了。
只是眼前的小姑娘她怎麼看著有幾分面熟呢?
老太太之所以沒有認出絕情,一個是絕情的臉現在正腫著,有些變形了;二是絕情的頭發被兩個婆子弄得亂糟糟的,也遮住了她的半邊臉;還有一點,老太太二年前見到絕情的時候,絕情是一個光頭,穿著一身僧袍,現在的絕情可是穿著一套丫鬟的衣服,一身丫鬟的打扮。
「老太太,我不是你家的丫鬟,我沒有撞到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也說了她沒事的,你們為什麼還要打我?」絕情看著老太太質問。
「母親,這,這不是那個小尼姑嗎?」溫氏裝作剛認出了絕情。
「是你,這兩只雕是你帶進來的?」老太太厲聲問道。
「祖母,到底出什麼事了?」容玨從門外跑進來了。
絕情本來正跟老太太對視,見到容玨,氣呼呼地說道︰「世子爺,你回來的正好,你們家的人都是一群壞人,我要回去了。」
容玨一看絕情的臉,忙看向了謝氏。
「相公,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絕情姑娘,方才發生了點誤會,我,我……」謝氏也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墨香,到底發生了什麼?」容玨看向了依然跪在地上的墨香。
墨香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絕情差點撞到謝氏容玨已經听書香說過了,他沒想到事情會鬧這麼大,老太太問都不問一聲看都不看一眼就吩咐打人,這幸好是有這對雕護主,否則的話這二十板子下去,絕情至少得丟半條命,想到這,容玨頗有些自責。
「祖母,絕情是我請來的客人,你怎麼不問問清楚就讓打人?」因有溫氏在,容玨也不好把絕情上門的理由說出來。
「大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老太太身邊的劉媽媽和王媽媽還在地上疼得打滾呢,你不說問問,反倒護著一個小丫頭?」溫氏走上前說道,指了指地上躺著的兩個人。
「祖母,我不是這個意思。」容玨只得低頭跟老太太道歉。
「來了,來了,大夫來了。」一個婆子在院子門口傳話了。
「先讓他進來給我這孫子媳婦看看。」老太太發話了。
若水听了忙扶著謝氏進屋,容玨讓書香扶著墨香回房了,溫氏扶著老太太也進了上房,躲在了屏風後面。
容玨一方面擔心謝氏,另一方面又心疼絕情,此外,地上還有兩位老媽媽讓他頭疼,這兩位老媽媽是老太太當年的陪嫁丫鬟,也是照顧容玨長大的人。
想了想,容玨找了一個小丫頭帶絕情下去梳洗一下,又讓兩個婆子扶著那兩位老媽媽跟著他進了上房,這才跟著郎中也進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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