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娘躲在了趙家過上了足不出戶的隱居日子,白雲庵的香火倒是越來越旺盛了,隔三差五的總有婆子、媳婦、小姑娘上山來燒香拜佛,白雲庵也沒有什麼秘密言了。
好在萱娘害怕別人打小黑小白的主意,讓它們回到了樹林里,倒是把大狼和小狼找來看家了。
這天,萱娘正一個人在院子里曬衣服,忽然听見空中有動靜,居然現是毛毛帶著一只新雕回來了,正在低空盤旋,大概是在找萱娘。
萱娘剛張嘴喊了一句,只見一支利箭射向了毛毛,毛毛中箭飛了下來,那只雕卻直奔那個人而去了。
萱娘一時也顧不上那只雕,她要替毛毛療傷,剛把箭拔了,萱娘才現,那些傷藥都用完了,她必須上山去采藥。巧這天偏偏是大集,趙大娘帶著小麥幾個去了集市,家里只有絕情一個人。
「大狼,你守著毛毛,不許壞人進來,小狼,你去山上告訴老狼它們一聲,順便通知一下小黑小白還有丁丁一聲。」
丁丁是小黑小白這次孵出來的雕,惜只有一只。
萱娘說完,打開院子的門,悄悄把小狼放走了,小狼還沒有長大,外人看來也只以為是一只小狗,只是絕情不知它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話。
估模著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萱娘也出了門,沿著小路上山,一邊跑一邊四處張望,在白雲庵的附近現了那只雕也被射傷了,靜明和靜寧正在圍著那只雕轉。
「絕情,你怎麼來了?」靜明一時也是改不了口。
「師傅,毛毛受傷了,我得去采藥,你幫我把這只雕送到趙家,我馬上就回來。」
「那怎麼行,壞人還沒有找著呢。」靜寧忙道。
「師傅們放心。山下有老狼它們呢。」
「那你小心些。」靜明囑咐了一句。
萱娘一邊答應著一邊跑到了山頂,沖到了水潭邊,快速采了自己想要的藥,剛起身要走。只听得後背一陣呼呼響,說時遲那時快,一只狼迅速撲了過來,把絕情按倒在地了,而那個放箭的人,也被幾只狼撲倒了。
「老狼,替我看著他們不許跑了,我先回去救毛毛,回來我再找他們算賬。」
「姑娘,姑娘救救命。女俠,女俠饒命啊。」兩個男子看見十多只狼圍住了自己,嚇得早就腿軟了,而他們的弓箭,也早就被狼叼走了。
「你們就老實呆著吧。要是敢跑,我不敢保證你們的性命。」絕情也是一肚子的火,兩只雕都被傷了,還不知傷成什麼樣呢,這些人居然又想來要自己的命了?
「女俠,你看我們的手腳都這樣了,我們還能跑到哪里去?」一個男子哭道。
萱娘這才現他們的手腳已經被狼咬傷了。
「你們身上有傷藥嗎?」萱娘突然問道。
因為她好像見清風幾個都隨身帶著一點常用的傷藥。
「有。有,女俠,饒命。」這兩個人此刻對著十多雙綠幽幽的眼楮,哪里還敢隱瞞什麼,只求萱娘早些開恩。
「那是什麼?」萱娘接過對方遞來的藥包,看見了他們腰間掛著的葫蘆。
「這是酒。燒酒,姑娘要?」對方忙解了下來。
「酒,燒酒,酒,酒什麼呢。後面一個字是什麼呢?」萱娘模了模自己的頭,感覺腦子里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就是一下抓不住。
「算了,回去再想。」萱娘接過了葫蘆。
路過白雲庵時,萱娘現靜明幾個仍守著那只雕,因為她們誰也近不了身。
「我來吧。」萱娘走近了那只雕。
「你別怕,我是毛毛和豆豆的朋友,我是來救你的。」
說來也怪,這只雕老老實實地等著萱娘上前抱住了它。
回到趙家,萱娘忙著給雕拔箭,靜明忙著燒點熱水替雕擦拭傷口。
「這葫蘆里是什麼?」靜寧把籃子里的草藥拿出來要洗,看見籃子里躺著一只葫蘆。
「那是酒,對了,酒,酒精以擦拭傷口,就是酒精。」絕情把葫蘆打開了,用筷子沾了點酒嘗嘗,惜,味道太清淡了,這樣的酒,是不以消毒的。
什麼樣的酒以消毒呢?萱娘陷入了沉思。
「水開了,冒熱氣了,這樣的話不會把雕燙壞嗎?」靜明端著一盆熱水出來了。
「冒氣,氣,水汽,我明白了,我懂了。」萱娘突然一下有了豁然開朗的感覺。
「你自己在這嘀嘀咕咕說什麼呢?」靜明和靜寧同時問道。
「沒什麼,我想到了一樣東西。」
靜明和靜寧都見過絕情小時候自己一個人嘀嘀咕咕的樣子,倒是也沒有多想,各忙各的了。
萱娘也忙著替兩只雕處理傷口,正好這時趙大娘她們也回來了。
「趙大娘,你去替我買一整壇酒來,還要一節竹管,要一個燒水的茶壺,茶壺蓋一定要越嚴實越好。」萱娘說完,從屋子里掏出了一塊碎銀,這是李錦給她留著以備不時之需的。
安排好這一切,萱娘帶著靜明靜寧兩個回到了山上,那兩人果然老老實實地坐著,旁邊圍了一圈的狼。
「女俠,女俠,你來了,你再不來,我就真的撐不住了。」一個男子看見了絕情,哭喊道。
「你放箭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能不能撐住,我的雕能不能撐住?」
「女俠,饒命呀,我也不想的,我那是受人之托,我也是被逼的,我要不這麼做,他們也不會饒了我的。」另一個男子哭道。
「好,那就把你們知道的事情說出來。」靜明問道。
「我說,我說。」
原來這兩人是京城的混混,因為欠了賭債,被債主逼債,巧被一個人救了,那人也不知怎麼知道他們會射箭,替他們還了賭債,條件就是在白雲庵附近蹲守,看見雕就射雕,看見一個九歲的漂亮小尼姑就把這小尼姑殺了,如果不敢殺人就把她傷了,然後賣了,賣了的銀子也歸他們了。
「雇主你們不認識?」靜寧問道。
「不認識,真的不認識,但是他說了,如果我們膽敢欺騙他,他肯定不會饒了我們,因為人家對我們是打听得一清二楚了,知道我們上有老下有小。」一個男子哭道。
「師傅,怎麼辦?」
「怎麼辦?放了他們吧,我們是出家人。」靜明說道。
「那他們下次再來害我們怎麼辦?」萱娘想的是,他們能被對方逼一次,肯定也能逼兩次。
「不敢了,打死我們也不敢了,女俠放心,我們殺不了你,他們肯定也不會再找我們了。」
「絕情,還是饒了他們吧,你沒听他們說,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若把他們都殺了,他們的父母妻兒怎麼辦?這罪孽就大了。」靜寧勸道。
「好吧,那就饒你們一命,只是有一點,回去後不以說是狼傷了你們。」靜明說道。
「是這狼傷一下就能看出來呢。」絕情沒明白師傅的意思。
「絕情,你想啊,前些日子那些人都是被雕傷的,這會突然又冒出一群狼來,只怕會招來更多的人惦記,這庵里,還能有個太平日子?」靜明說道。
「我明白了,懷璧其罪。」萱娘轉過彎來了,想到了一個新學的詞語。
「老狼,我要找小黑小白,嘎嘎……」萱娘比劃了一下。
絕情的話剛說完,老狼引頸長嚎一聲,沒一會,小黑小白就飛來了。
「你們兩個記住了,回去就說是被雕傷了,一個字都不準說狼,否則的話,我的狼遇到了危險,我會讓雕去把你們兩家拆了,它們已經記住了你們的氣味,你們也就別想逃了。」
這麼惡狠狠的威脅,從一個九歲的小姑娘嘴里笑吟吟地說出來,兩個男子只覺後背一陣陣涼。
「知道了,小的明白,女俠放心,女俠放心。」兩人磕頭如搗蒜。
「還有,以後要是踫上了那個人,要是打听清楚了對方的來歷,就來給我們送個信,到時自有你們的好處。」萱娘說道。
萱娘說完,指了指自己的手和後背,又指了指那兩個男的,對著小黑說了幾句話,然後拉著靜明靜寧走了,她們都是出家人,不能見這些血腥的。
萱娘不知道的是,她們剛下山,小黑傷了那兩人的手和後背,也帶著一群狼走了,那兩個人相扶著一瘸一拐地爬起來,誰知還沒走兩步,便被兩個黑衣男子攔住了。
兩個男子剛要張口,便被黑衣男子一刀刺進了胸口,另一個男子大叫一聲,也被割了喉嚨,巧小黑小白接了丁丁返回來正準備去看毛毛,見到兩個黑衣男子殺人,小黑小白怒了。
回到趙家的萱娘對後山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直到忽然听見了普濟寺的鐘聲,听見了街上有人喊「後山殺人了,後山殺人了。」
萱娘這才想起來山上的那兩個人,忙拉了山花幾個往山上跑去,只見了空和靜明幾個都出來了,瀑布的水潭邊橫了四具尸體,普濟寺的和尚和鎮里的衙役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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