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難為妾 第九章、殺戒

作者 ︰ 千年書一桐

萱娘現冷箭過來的時候,根本已經來不及做出反應,山林里本來就黑,而只有她們卻坐在了火堆旁,對方能看見他們,他們卻一點也現不了對方。

只是,令萱娘沒有想到的是,關鍵時候,自己被一只甩過來的兔子救了,兔子中箭後的沖力讓萱娘接連後退了幾步,並摔倒在一個人的懷里。

「小尼姑,今天又是我救了你。」李錦過來了。

這回的李錦是以本來面目示人的,所以山花和小美都看呆了,沒認出他來,連聲音也有些不一樣了,只是這說話的語氣太過熟悉了。

「你,你是誰?」山花和小美同時問。

「快把火滅了。」李錦身邊的侍衛上前把火踩滅了。

萱娘幾個也跟著手忙腳亂地滅火的時候,小黑已經把那個放冷箭的人抓了過來。

萱娘這才想起來胸口還抱著一只受傷的小兔呢,透過微弱的一點火光,萱娘現手里的小兔已經耷拉著不會動彈了,而且,小兔中箭的地方已經黑了。

「這是中了毒箭。」蟬鳴驚叫了一聲。

「什麼,太惡了。」李錦只要一想到如果他晚來一步的話,這會倒下的肯定是萱娘了。

「說,誰派你來的?」李錦拿著一把劍,走向了那個男子。

男子已經被嚇傻了,他方才被小黑抓了起來,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好地方,手腳和肋骨也都斷了。

「說不說?」李錦的劍指向了男子。

男子剛要開口,突然有五六個人舉刀沖了過來,見人就砍,後面追著十來個人,也是見人就砍,不光沖著萱娘,也沖著李錦,還沖著前面的那五六個人。一時亂作一團了。

李錦帶了四個侍衛,對方似乎一共有十多個人,而且個個手里拿著刀劍。

「李錦,讓你的人不要動。全都趴下。」萱娘說道。

「好。」

萱娘對小黑叫了一聲,小黑對著樹林叫了兩聲,不一會,毛毛和歡歡飛了過來,老狼領著一群狼來了,對著這十來個人沖了過去。

黑暗中,只听見一片鬼哭狼嚎,萱娘心里也一陣陣麻,幸好有李錦護著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總算安靜下來了。听見了老狼的嚎聲和雕的叫聲。

萱娘急忙爬了起來,她想看看她的狼和雕受傷了沒有。

「萱娘,你听我的,咱們換一個地方,這里不宜久留。咱們帶著狼和雕換一個地方。」李錦不想讓萱娘看到滿地的尸體。

不用說,狼肯定也有死傷,對方畢竟是拿著刀劍的高手,如果沒有四只雕的幫忙,這些狼還不一定能全殲了他們。

另外,他也有些搞糊涂了,這打起來的兩股人都是些什麼人。怎麼感覺亂殺一氣?不過有一點他以肯定,這兩股人有一股是要萱娘的命,有一股是想護著萱娘,想要自己的命。

他模了模那個放冷箭的人,他的身體已經冰涼了。

「不,我先看看老狼和雕。」萱娘也十分固執。她必須確認一下它們是否安好。

「嗷嗚。」萱娘叫了一聲,老狼立刻到了她身邊。

萱娘一個一個模過去,還好,只模到兩只狼受傷了,再看了看雕。只有毛毛受了點輕傷,應該影響不了飛行,這已經算萬幸了。

李錦重新點了一個火堆,萱娘麻利地給它們上了藥,山花和小美這會也清醒過來了,剛要起身,突然踩上了什麼,用手一模,都是黏糊糊的。

「啊。」山花和小美叫了起來。

兩個侍衛見了,忙一把捂住了她們的嘴巴。

「不許出聲。」

山花點點頭,小美卻直接又嚇暈了過去。

這時,萱娘起身,剛要走過去,也被絆倒了,幸好李錦及時抱住了她,才讓免于跟下面的尸身來一個親密接觸。

只是,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慘烈了。

這些暗衛的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的地方,都是被狼或是雕咬傷抓傷了,不光面目全非,甚至還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萱娘一下也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難道我真的是一個禍水是一個掃把星?」

萱娘魔怔了,拼命地搖頭。

「萱娘,乖,這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是怪他們,是他們先動了壞心,要我們的命,你還記得那只兔子嗎?你看它身中毒箭不到片刻便沒了性命,見對方是非要置你于死地的。還有後面的那些人,見人就砍,分明就是沖我來的,你也知道我是什麼人,所以,這些都是他們的貪念和惡念造成的,真的不怪你……」李錦抱住了萱娘,拍著萱娘的後背安撫她。

「是不管怎麼說,這些人是因為我而喪命的,師太早說了,自古紅顏多禍水,都是我的罪孽……」

萱娘這會也鑽進了牛角尖。

這是她第一次直面真正的死亡,而且是這麼慘烈的死亡。

普濟寺死的那四個人她並沒有親眼所見,當她過去的時候,已經被白布蒙上了,旁邊也有衙役守著,又圍了一堆的人,至于先前那個想要拐她的人,她也只是讓小黑教訓了他一頓,並沒有要他的命,至于後來是怎麼死的,萱娘並沒有親眼所見。

「胡說,誰說都是你的罪孽,也有我的呢,你放心,如果將來要下十八層地獄,我一定會陪著你。」小小年紀的李錦就這麼交出了自己的承諾,擲地有聲。

惜,這會的萱娘並沒有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主子,此地不久留。」一個侍衛已經把火熄滅了,但是這里的血腥氣太濃,很快就會把人引過來的。

李錦點點頭,看了看搖搖晃晃的山花和尚在昏迷的小美,果斷地說道︰「背著這兩人走。」

李錦說完,又看了看懷里臉色慘白腿腳軟的萱娘,蹲在了萱娘的跟前。

「主子,我來吧」有一個侍衛過來了。

「不用,我自己來。」

「算了,不用,我讓老狼和大狼它們馱著我。」萱娘這會也清醒幾分了,現下逃命要緊,李錦年齡不大,身材也不高,背著自己肯定是一個累贅。

「也好。」李錦是見識過萱娘曾經坐在老狼的背上玩鬧的。

萱娘讓狼王在前面開路,眾人默默地走了兩個山頭,天也麻麻亮了,李錦說要下山了,萱娘只得大狼身上下來,對老狼和小黑它們叮囑幾句,跟著李錦下山了,這一次,是李錦執意要背著萱娘了。

趴在李錦的後背上,萱娘這才知道,原來昨兒一早李錦便興沖沖地出了宮去找自己,結果人沒見到,卻踫到了兩股人在打听萱娘的去向。

村子里的人誰也不敢得罪這些人,還沒等對方恐嚇,便主動告訴他們,這幾人雇了兩輛驢車,一個向西,一個向東,向西的是三個女孩子,其中就有他們找的那個十歲左右的漂亮丫頭。

「那都是什麼人?」

「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分析了一下,能性最大的應該是你家的人,他們應該猜到了你知曉了自己的身世,所以迫不及待地要除掉你。」

李錦選擇了說實話。

萱娘既然選擇了這一步,她就要有直面現實的勇氣,而且,她越早知道這些越好,這樣的話,心智才能快點成熟起來。

李錦的答案對萱娘來說一點也不意外,他們既然決定了除掉自己,肯定不會半途而廢的,前面那麼多次都沒有成功,這一次居然用上了毒藥。

「你覺得,這會是誰的主意?」

「這個我還真說不好,你那個祖母慧敏郡主听說和你祖父感情一向很好,所以會遷怒與你也是正常的。」

「那你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萱娘想起方才的凶險來,也是一陣冷汗。

原來李錦一見有人打听萱娘的下落,忙讓他的兩個暗衛向西追來,他的人在萱娘剛出鎮子時便認出了她們幾個。

「為什麼?」

「你們是不是在車頂上綁了一個大紅的如意結?」一個侍衛問。

「對啊,你們怎麼知道?」

這如意結是萱娘打上去的,那是為了方便小黑小白跟著自己。

「你們想啊,你們本來就是三個農家小子,而且你們的驢車也不是那種漂亮的驢車,一般人誰會去掛一個如意結,即便是掛,也不會就掛在車頂上,而是掛在車門上吧?」

原來這就是頭一組那兩個背弓箭的人為什麼去而復返的緣由,是因為回頭時現了車頂的如意結。

「他們當時認出了我們,為什麼沒有把我們殺了,非要等著晚上才來?」萱娘問道。

「因為他們當時還真的沒有認出你們來,你們應答得很機靈,他們又看到了你們都是一身小子的打扮,只是越想越不對,等他們反應過來想回去找你們時便看見了我們,他們不清楚我們的身份,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我們都住進了那家客棧,準備來一個守株待兔,誰知你們一見他們又跑了,這下倒是讓他們確定了你們的身份。」旁邊的一個侍衛說道。

第一組的人是凌家的,第二組的人是李錦的,那第三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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