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墜蘭心 035、王痊愈

作者 ︰ 水墨蘭蕙

陣陣刺痛的膝蓋,隱隱作痛的小月復,一下又一下的刺激著蘭洢墨瀠的每一根神經。她好久沒有喝水,沒有進食,也沒有人這里,她分辨不出白天與黑夜。她不知道究竟是過了多久了。意識逐漸逐漸的在模糊,很想睡過去。但是疼痛的感覺,卻讓她無法入睡。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地牢之中又陰又暗又潮濕,刺激著她本來就畏寒的身子。卻是帶來了她的葵水,以及要命的痛經。地牢之中只有一張石床,異常冰冷。她想蜷縮著身子,給自己取暖,可是膝蓋之中的銀針還未取出,她連彎腿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時不時的傳來一陣疼痛,而後就是帶來一股血腥之氣。她已經耗費了所有的力氣,動彈不得。

不知道又是過了多久,蘭洢墨瀠只感覺到一束光線照射到她的臉上,帶來了一絲溫暖。蘭洢墨瀠努力地睜開雙眼,模模糊糊間,看到的是妝容仔細地映秋。當然,是易容之後的映秋。將那張與她相似的臉龐隱藏了起來。

映秋用腳踢了踢半死不活的蘭洢墨瀠,得到了一絲反應之後,放下了一碗苦澀的藥︰「給你的。你可千萬別餓死了。不要再想著王爺還會來救你。」蘭洢墨瀠實在沒有力氣給她什麼反應,映秋卻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大概你還不知道吧。為了救你出來,太子昨晚可是夜闖王府呢,王爺連死士都派了出去。嘖嘖嘖,你與太子,還真是鶼鰈情深啊。」

蘭洢墨瀠的眼皮動了動。救她?她可不會相信太子會有這樣的好心。他不過是將她推入了一個萬劫不復的道路而已。讓她,百口莫辯。沒有人會相信她說的話。她也知道,即墨葳藏在紅顏閣的暗衛,怕是早已暴露。

她伸手,慢慢的模到了那碗藥。拖到唇邊,慢慢的飲著。她不能就這麼死了。她要好好地活著,她還有許多的誤會沒有說出口,她不甘心。

「不怕我在里面摻了毒?」映秋看著蘭洢墨瀠喝的毫不猶豫,突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你不會。」聲音嘶啞難听,像垂暮之年的老人。映秋好不容易在千澤玉痕面前維持的形象,不可能就這樣破壞。她相信映秋現在還不敢殺了她。即便是毒藥,除了喝下去,她似乎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地牢之中,什麼食物都沒有。

「喝完了?」映秋拾起地上的碗,頭也不回的離開。到了門口突然停了下來︰「對了,忘了告訴你。這藥里有著許多的補藥,能吊著你的性命。只不過,我在里面加了幾味極寒的藥物。希望你能熬過今晚。」空氣中還蔓延著血腥氣味。映秋皺了皺眉頭,一臉嫌棄的離開。帶走了地牢之中唯一的溫暖源。

寒涼的藥物,加上這寒涼的地方。那她的肚子?

蘭洢墨瀠的征兆感覺越來越差,她強迫自己睡過去,或許睡過去會好受一些。

可是,疼痛的折磨讓她毫無睡意,就這樣無比清醒的感受著疼痛一波一波的襲來。

起先,蘭洢墨瀠緊緊地咬著下唇,希望能夠減緩一下肚月復的疼痛。時間一長,連口中都沾染上了血腥之氣,疼痛不減反增。

她終于忍受不住,聲音順著齒縫流瀉出來,無意識的**著,人也開始變得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模糊……

痛著,挨著。伸手不見五指。地牢之中永遠漂浮彌漫著一副腐爛的尸體的味道。讓人作嘔。

……

「王爺。您感覺怎麼樣?」映秋扶著千澤玉痕,準備從椅子上讓他站起來。

千澤玉痕拂開映秋的臂膀︰「你出去。」

「王爺……」

「出去。沒有本王的命令,不準進來。」千澤玉痕眉峰凌厲。

映秋甚少見到千澤玉痕這種模樣,宮中多年的生活,也是讓她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她自然是能看出來,千澤玉痕確實是動了怒氣,「遵命。」映秋悄悄地掩門出去。

千澤玉痕終于不再掩飾身上的汗流浹背。一個時辰的煎熬,耗費了他將近大半的力氣。太子果然是不會有那麼好心的將解藥直接交付于他。解藥之中的烈性藥材,遠遠多過于解藥本身。太子果然是有仇必報之人,解藥發揮療效的時間之長,所承受的痛苦之大,沒有體驗過的人,怕是絕對的難以承受。

閉目養神了片刻。再次睜眼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無意瞥到一旁的古箏,不自覺的想起了蘭洢墨瀠。似乎,已經在地牢待上**了。他想,他或許該去看看她。好好地走到她的面前。如今,已經再沒有什麼事,能夠阻止他。

「王爺。」齊峰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何事?」千澤玉痕知道齊峰一向極有分寸,若不是大事,絕對不會稟報。

「皇上听說您痊愈,宣您即可進宮。」

听說?太子的如意算盤打得果然是好,時間倒是掐算的絲毫不差。這邊剛痊愈,聖旨就到了。

千澤玉痕拉開雕花木門︰「本王即刻就去。」

齊峰剛準備緊隨其後,卻被千澤玉痕阻攔了下來︰「你留下。派人守著地牢外。記住,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去。包括你。」

「屬下遵命。」齊峰一直都是以王爺之命是從,自然也包括,看管蘭洢墨瀠的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千澤玉痕已隨著宣旨的公公離開。

一直躲在竹顏軒院牆外面的藍汐兒,此刻,終于是敢進來,一雙眼楮早已是哭得通紅︰「齊峰,我求你,帶我看看姐姐好不好?」

齊峰看著汐兒憔悴的模樣,很是心疼,但是他知道,此刻絕對不能心軟。王爺的性子從來沒有人真正的見識到過,自然,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線在哪里。但是他清楚,這一次,絕對不能違背王爺的命令,否則,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

「汐兒,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向你保證,蘭洢姑娘她不會有事的。要是現在進去被王爺知道了,最後受苦的,還會是蘭洢姑娘。」齊峰很有耐心的慢慢的像汐兒解釋。只希望她能明白。

汐兒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整整**的時間,她實在是擔心的不得了。剛想再說說,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你就是藍汐兒?」來的正是映秋。她已經換上一套正式宮裝,千澤玉痕前腳剛走,太子就讓她也即刻回宮。王爺已經痊愈,再留下她這個監視的人也沒什麼用,雖然她一直都是王爺的人,只是有些該做的事,她是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這一次的回宮,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蘭洢墨瀠一直留在府里,遲早有一天會被千澤玉痕知道所有的事,她不能容許有這樣一絲一毫的可能性發生。她需要做些什麼,以防後患才好。

「是。」汐兒不是很喜歡映秋,卻也並不討厭,只是像其他人一樣的恭恭敬敬。

「我想與你單獨談談。齊公子,麻煩你回避一下。」映秋對著齊峰點頭示意。

齊峰抱拳行禮,表示理解。臨走還給了汐兒一記安慰的眼神。

剛走了幾步,齊峰只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剛想回頭看,卻發現汐兒與映秋早已經走遠。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對著映秋的臉龐沒有感覺,只是那個背影,卻讓他極為熟悉。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的首要任務是看住蘭洢墨瀠。

……

「父皇,母後吉祥。」千澤玉痕行了跪拜大禮,沒有絲毫剛剛康復的跡象,就像是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皇帝依舊只是淡淡的沒什麼表情,只是吩咐人給他賜了坐。不過眼里的些許光彩,還是證明了他確實是開心的。

比起皇帝的深藏不露,一旁的馨妃與皇後,開心和不開心,倒是表現的極為明顯了。馨妃激動得熱淚盈眶,若是沒有外人在,只怕早已經是哭了出來。至于皇後,自然是臉色陰沉。

千澤玉痕注意到,馨妃瘦了很多,原本就不大的臉頰,如今更是就只有巴掌大小了。他知道,母妃過得並不好。

殿中的幾個人各有所思,面上也只是走了個過場,一副噓寒問暖的和樂融融的情景,不過都是假象。

而打破這假象的,正是太子。只不過,太子是帶著映秋來的。

太子剛準備行禮,只見皇帝就隨意地擺了擺手︰「免了,坐吧。今日是家宴,用不著這些個。」就連映秋的那一份,也一起免了。

果然是,不能同日而語。

映秋不愧是一名非常出色的間諜。此時此刻,她完完全全的是太子的人,還時不時的隨著太子,旁敲側擊一下。看似無害的話語,卻是針針對著千澤玉痕。千澤玉痕難得的露出了一副贊賞之意。

一頓心思各異的家宴,籠罩著極為壓抑的訊息,卻也是誰都不說破。

只是,千澤玉痕的心思,此刻卻沒有留在對付太子的身上。他想到的,只是另外一件事,另外一個人。

……

現實在繼續,夢境自然是也不例外。

木嫵晴領著一幫人直接沖進了御樂坊。恰巧看見了正在撫琴的箏。

「娘娘。」箏自座位上站起,很是恭敬。

木嫵晴看著青穆,就已經是怒火攻心。再加上箏這幅清高的模樣,更是生氣。于是,對著箏的臉就是一耳光。

要知道,她木嫵晴也是愛古箏得人。這樣好的一架古箏,就這樣給了一個狐狸精,她怎麼能不生氣?更何況,還是皇帝嘴里念叨著的那個名字。

箏就這樣生生的受著,沒有吭聲。木嫵晴正準備繼續動手,就被人制止了。

來的人,是木風。簫國大將軍,也是她的親哥哥。

「你不好好的在後宮待著,又在胡鬧些什麼?」木風呵斥。

木嫵晴覺得委屈,哥哥從來就沒有這樣責罵過她︰「哥,你為什麼要幫她?」

「回去。」木風並沒有因為妹妹是宮妃而留情面。

木嫵晴氣呼呼的離開。

木風只感到抱歉︰「對不住,舍妹實在是無禮。」

「將軍說笑了。奴婢擔當不起。」箏躲過木風的伸過來的手掌,偏過頭,沒讓他踫著自己。臉上帶了人皮面具,若是被看出破綻,後果實在嚴重。「將軍,奴婢先行告退。」

還沒等木風說什麼,箏就已經離開。連她的衣角都沒踫上。木風只覺得,一時間有些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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