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就這麼一瘸一拐地攙扶著凌肖慢慢往山下走去。她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山下探步前行,一邊還時不時地回過頭來看著不醒人世的凌肖,眼神中包含了對凌肖的歉意。
程可心底不由自主的自責起來︰「要不是自己和凌肖生悶氣,他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都怪我太小心眼了,早知道就讓著他牽著我一起下山了。」
中午的陽光格外瑟,照在人身上有種火辣辣的感覺,更何況走在這崎嶇陡峭的山道上,還攙扶著比自己高出一頭的龐然大物,程可不一會兒變沒有了力氣。就在她慢慢往前探著腳步的時候,一個不留神踩到了山道上的碎石塊,瞬間整個人失去了中心,往後倒去。程可嚇得連話都叫不出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凌肖好像被嚇醒了似的,右手順著程可的胳膊往下直接緊緊地摟著程可的小蠻腰,左手從她前面包抄過來,整個人就像一張大網似的罩著程可。兩個人倒下之後順著山道滾了下去,就像從山上滾下來的雪球,速度越來越大。眼看著兩人即將殞命山崖,但福大命大的是離他們摔倒的地方不遠就是山道上一個水平的平台,要不然兩人會一直順著山道加速往下滾去,結果可想而知,不禁讓人有點後怕。
當抱成團的兩人停在了平台上之後,程可躺在凌肖的懷里昏迷著。只見邊上的凌肖衣服都已經稀巴爛了,從扯破的衣服上可以看到斑斑的血跡,就像穿著以見紅色的豹紋衣服。很顯然這流出來的血多半是凌肖的,因為縴弱的程可是被凌肖完全罩在懷里的,由于抱著程可,凌肖的手和頭部傷的比較重,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躺在凌肖懷中的程可,漸漸的蘇醒了過來。微微張開雙眼,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還活著。程可忽然想起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想起了凌肖抱著自己往下滾的場景,擦了擦額頭的血跡。
剛想坐起來,才發現自己頭疼的厲害。試了幾次才勉強坐了起來,程可看著邊上血肉模糊的凌肖頓時像發了瘋似的,一邊拼命地搖晃著凌肖的胳膊,一邊嘶吼著︰「凌肖,凌肖你醒醒啊。你別嚇唬我,你快告訴我這都是你裝出來的,不是真的,我求你啦。」程可淚如雨下,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翻開已經破爛的背包,在里面尋找什麼。一陣兵荒馬亂地尋找後,終于找到了手機,慶幸的是手機沒有被摔爛。不過此時山腰上的信號就像眼前的凌肖氣息那麼虛弱,時有時無。程可慌亂地打開電話本,想要打通林慧茹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電話的那頭傳來這樣的語音。
程可哭喊著︰「表妹,你接電話啊。接電話啊。」無奈的是手機的那頭還是傳來同樣的語音播報。
孤獨無助的程可,扔了手機,彎下腰,雙手托著凌肖的俊臉︰「凌肖,你別嚇唬我啊。你快醒醒。你他媽的這麼大男生怎麼還沒有我一個女孩子堅強,你給我起來。」急得程可都罵了髒話。可是不管程可怎麼呼喊,凌肖任是沒有清醒的跡象。
程可罵完了,又像一個束手無策的小孩子似的,坐在那里一個勁地哭。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肯定于事無補,于是在停頓了數秒後,程可冷靜了下來。用食指探了探凌肖的氣息,發現微弱的很,程可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電視劇里,人工呼吸的場景。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適合不適合人工呼吸,但一想到那樣的場景,自己心里還是有點害羞。程可的內心在做短暫的斗爭後,大膽地做出了決定。
「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程可嘴里念叨著的同時,微微張開雙唇,閉上眼楮,來回猶豫了幾次。終于把雙唇貼到了凌肖的嘴上。頓時哪有救死扶傷的感覺,整個人天旋地轉,忘記了自己,也忘記了所有。
此時韓小熙、成石、林慧茹、孫雪已經到達了山下。這幾個人累的晃晃悠悠,最沒有耐力的便是韓小熙了,也不顧自己男生形象,癱坐在地上,咕嚕咕嚕的大口喝水。
「他倆怎麼個情況啊?怎麼還沒下來。都不見人影了。」成石自言自語的問道。
「切,你管的有點多。人家說不定在上面談情說愛呢。」喝完水,來了精神的韓小熙邪惡地說道,「說不定三八(凌肖外號)現在正逍遙快活呢。」
一旁的孫雪听到這話,頓時醋意大漲,對著韓小熙嚷道︰「你這人,沒個正行。那啥嘴里吐不出象牙。」
大伙听完孫雪教訓韓小熙的話後,不禁樂了起來。
「好了,別逗樂了。還是打個電話給表姐吧。」林慧茹似乎感覺有點不對勁,真是表姐妹心連心啊。
說完林慧茹便拿起手機撥打程可的電話,當然結果是一樣的——「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一種不祥的預感從林慧茹心底冉冉升起。
「表姐不會出什麼事吧?」說完自己又「呸呸呸。」得責怪自己這張烏鴉嘴。
成石走上前來,遞了瓶水過來安慰道︰「沒事的,不會有啥的。有凌肖呢。別嚇擔心了。」
「凌肖又不是都教授,會瞬間定格。我就怕他有啥情況。」林惠如一句無心的回答,嚇了其余三人一身冷汗。
林慧茹看著對面的三個人面面相覷地站在那里,感覺自己說話的嚴重性。接著她又自我安慰道︰「不會出事,不會出事的。」
「咱們與其在這自己嚇自己,不如上去看看到底什麼個情況。」成石朝山頂的方向望去對著大伙說,「你們兩個在車上等著,我和曉熙上去看看什麼情況。手機不管有沒有信號,你倆都別關機。」成石說完便把鑰匙交給了林慧茹。
成、韓二人一同折返到山底,準備二次上山尋找失聯的程可、凌肖。
從山腰到山底的這兩里路的距離對于程可來說就是萬里長征,整個人看上去就想一只蝸牛背著重重的殼兒徐徐而行。程可只能走一會,休息老半天,因為凌肖實在太沉了,就像一張大網罩著自己似得程可有點喘不過氣。額頭的汗水和血跡混合在一起順著鬢發,鼻梁以及臉頰汩汩地往下流。遠遠地看上去就想用紅色的墨水洗了臉似的,看上去給人一種恐怖電影里面女鬼出山的感覺。當然程可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此刻糟糕的臉龐,她一心想的就是趕緊下山和林慧茹幾個匯合。
「程可,你們在哪里?凌肖,你們在哪里?」成石和韓曉熙一邊往上爬一邊大聲呼喊。
「成石,快看。那人影看起來像程可啊!」
「不可能,程可哪有那麼胖啊?」成石順著韓曉熙手指的方向遙望去。
韓曉熙接著說道︰「即便不是,下山只有這一條路。這個人肯定見過程可和凌肖他倆。」
「嗯,一起上去看看。」成石應聲道。
他倆剛往上爬了不到二十米的距離,韓曉熙突然停下腳步右手抓著成石的胳膊。成石對韓曉熙這突如其來的娘炮動作感覺很尷尬剛想發火,就听韓曉熙像看見鬼似的喊道︰「成石,那人不是胖。她是程可,只不過背著凌肖所以才顯的胖的。剛才離得遠。」
「好了,這個時候了還解釋個毛啊!」成石說著就往上拼命地爬,「快點曉熙!」
「程可!程可!怎麼啦?我們來了。」
程可隱約之中好像听見有人在叫她,往下定楮一看是成石和韓曉熙他倆。
「來,曉熙我背凌霄,你把程可背著,下山的時候注意腳下。咱們趕緊快點,我只是給他們傷口簡單地包扎了一下,沒有做消毒處理。」
韓曉熙听到成石的吩咐後,一改往昔半吊子的形象,認真執行起來。雖說是累,但是人命觀天,韓曉熙可不敢馬虎起來。
「水,水……」凌肖用虛弱的聲音說到,看著嘴唇慘白的凌肖,成石心里很是擔心,慌亂中從地上的包里拿出水,擰開瓶蓋,給凌肖灌了一點。
成石把凌霄的包背在胸前︰「走,快點,抓緊時間。」
韓曉熙背著程可緊隨其後。
不一會的功夫便到了山腳下,說實話成,韓二人也不知道怎麼如此之快得背著人就到了山腳下。可能身後背的是兩條人命,比起剛才下來背著的旅行包重要千千萬萬倍了。
到了停車的地方,林慧茹、孫雪看到此情此景已經嚇傻了。他們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面,只有在電視劇里才能看到的,今天背她們給遇上了。
「別愣著了,快過來幫忙。林慧茹到後備箱把藥箱拿過來。」成石一邊放下凌肖一邊氣喘吁吁地對林慧茹說道。
幸好成石的這藥箱,不然程可和凌肖的傷口再發炎,那後果不堪設想。成石麻利地拆開裹在他倆身上用來當做紗布的碎衣服,接著用雙氧水給他們清洗消毒。消毒完了成石抬頭看了看周圍似乎在尋找什麼。
「紗布?」韓曉熙反問成石。
「慧茹,剪子!」成石對林慧茹說道。林慧茹立馬從醫藥箱里拿出剪子遞給了成石,只見成石已經月兌光了上衣,拿到剪子就剪衣服。
重新給二人包扎好後,成石累的坐在地上都動不了身了。
林慧茹好似心領神會,立馬遞了瓶水過來。「咕嚕,咕嚕」幾聲後一瓶被喝光了。
「大家趕緊上車,程可傷勢應該不重,她只是受到驚嚇和勞累。林慧茹,孫雪你們陪她上你的車。我的車還快點,曉熙你扶著凌肖上我的車。咱們事不宜遲趕緊去醫院。」
成石吩咐完了就這麼光著上身準備開車出發。孫雪的車緊隨其後,從景區一路一百八十邁的速度往醫院趕去,但願車速能大于死神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