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是無端被世界懷疑,我用一顆熾熱的心看待這個著世界。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我都能夠接受,但我接受不了這個世界異樣的眼光。我就在這樣的道路上越行越遠,我看不清前方,亦不能後退。站在危險邊緣的我,能否順利模清人生來的價值。
那一天,我听到的絕不是狗血的故事,而是真真切切擺在我面前的事實。殘酷的是,我必須接受這樣的事實,才能看清因此發生的一切。
事情是這樣的,讓風告訴你,那一天的葉賢雨听到了怎樣的事情真相。
三天前,也就是文熙下葬的那天。
唐音從墓地回來後,先是洗了個澡,換了身干淨的衣服。接著沖了杯姜汁紅糖來到電腦前,翻開她和文熙以前照的照片,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她想要牢牢記住她的臉,任歲月無情也無法消淡她對她的思戀。這樣的痛是一些人無法體會的,十七歲的唐音也是第一次。
直到睡意漸漸襲來,她靠在電腦桌前緩緩的睡去了。她實在是太累了,接連幾天她都沒有休息好,一睡下滿是文熙跳樓的那一幕。她常常驚醒過來,望著空蕩蕩的宿舍在黑夜里哭泣。
「我不需要自由,只想背著她的夢,一步步向前走,她給的永遠也不重。」手機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唐音被這聲音吵醒了。
她伸手去模著放在一邊的手機,勉強睜開那雙好久未合起來的眼楮,看了看手機。是文熙父親打來的電話,她本想著不接,但手還是不爭氣的按下了接听鍵。她的心是那麼強烈的希望能從這個男人那里得到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畢竟是親生父親啊!對于文熙的事他多少都會知道一點。
「唐音啊!我是文尚天,是文熙的爸爸。有些事我還是想告訴你,你能出來吃個飯嗎?」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聲音。
她的心砰砰的亂竄著,他會告訴她什麼呢?他又知道些什麼呢?她真的非常好奇。但嘴上依舊不饒人,她怎麼能輕易就答應他呢?「你想說什麼,不能在電話里說清嗎?為什麼要我出去,我哪里有時間去听你說那些有的沒的。」她的神經繃得很緊,他會說些什麼呢?他不會就這樣不說了吧?
「我在景州飯莊等你,一個小時不見,就不用來了。但是我相信你回來的。」男人的話語里透著對她的了解,語氣異常堅定。
難道就要這麼被擺布嗎?他對自己的女兒都那麼無情,指不定說得到做得到呢?唐音在心里糾結著,「你就這麼肯定嗎?我為什麼要去,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去。」她沖電話那頭咆哮著,他不應該是請求她去嗎?怎麼能夠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她難以接受這樣的請求,這根本就是在威脅她。
「我相信你會來的,這是最後一遍,作為她的朋友,你比我更在意她。」男人根本沒在意她發瘋似的咆哮,依舊是讓人發寒的語氣說著。隨即電話就被掛掉了,她望著黑掉了的手機屏幕,不可置信的相信了這樣一個事實。她抓起椅子上一件外套就跑了出去
連風都能感受到她是那麼的無助和憂傷,她的心里那一刻一定不好受極了。誰能接住年少憂傷並順風而行,那麼她一定會笑看人生的。
唐音攔了一輛的士匆匆地趕到了景州飯莊,她得到的結果卻是這樣的。
唐音沒有食欲,所以不知道點些什麼,文熙的父親幫她點了一份意大利牛排和一份水果沙拉。唐音也沒有在意他的這一切,她來可不是吃什麼東西的,她來只是想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麼。
服務員走後,她就開始了自己來的目的。她看著坐在自己對面顯得冷靜地不得了的男人,她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鎮定。好像文熙不是他親生似的,好像完全跟他無關似的。「叔叔,我可不是來吃飯的,你說吧!你知道些什麼?」她的語氣里透著一點冷冰冰,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男人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喝了一口手中的紅酒,緩緩的說︰「文熙是我的孩子,我也很傷心,你不用那麼急,听我慢慢說。」
她臉上掠過一絲不屑,看著他那虛偽的臉,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坐在這樣的人面前听他訴說。他能知道些什麼啊!那一刻,她懷疑了自己來的是不是對的。
男人沒有理會她的不快,繼續著自己今天讓她來的目的。「我當年和文熙的母親結婚時,窮的很。自從文熙來到世上後,我還是很高興的為她們倆個做這做那,吃多少苦我都願意。」男人又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對面的唐音。
面無表情的唐音就這樣听著他說,她不想著去插話。
「直到文熙滿一歲時,文熙的母親因為出去干活的了重病,沒過多久就離開了人世。我帶著孩子一時不知所措,這時,我所在公司的老總看中了我,並把她的女兒介紹給了我。我帶著一歲的文熙住進了馬家。但我沒有告訴馬穎,文熙是我的女兒,而是說我帶著過世兄弟的孩子。開始時,馬穎對文熙特別好。我以為這樣就可以幸福的生活了,可誰知。」男人停止了他的話,又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這時服務員送來了文爸爸替唐音點的東西,服務員放下東西,說了句︰「請慢用,有什麼需要在吩咐。」
唐音將東西挪了挪,禮貌地回答道︰「謝謝,先這樣吧!」
服務員走後,她又把目光轉回到了這個男人身上。「說吧,然後呢?」
男人沒有急著說下去,而是很關切的說︰「先吃點吧!」
男人又開始加滿了杯中的酒,唐音看得出,他確實無心品嘗紅酒,而是在買醉。
唐音稍稍吃了兩口,覺得沒什麼食欲,心思根本就不在吃飯上。她放下叉子,說︰「可以了,你說吧!」
男人搖晃著杯中的酒,又喝了一口酒。這時的他明顯有些喝高了,臉上開始泛紅。「後來,馬穎知道了文熙是我的孩子,她說我騙婚,要跟我離婚。但卻因為當時她懷孕了,也就沒有再鬧了。但此後,她對文熙的態度就變了。可文熙卻什麼也不知道,還傻傻的叫她媽媽。」男人說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可能是想借著酒精的刺激,說出這些年的壓抑。
唐音也沒有勸他,她覺得這是他欠文熙的。
「就這樣,文熙慢慢的長大了,她開始發現自己和弟弟的不同。她以為是母親的思想問題,開始也沒有在意。但馬穎越發過分。文熙終于覺得不對了,她開始拼命的學習,想用學習去討好馬穎。但馬穎根本就沒在意她的努力,她對她只有恨。」男人說的忘情了,又猛喝了好幾口酒。
「直到開學的前一個星期,她拿著上學期的成績單給她的母親去看,同時還有一把鑰匙。馬穎看了一眼,氣氛的說︰「什麼破東西。」就隨手往垃圾桶扔了。我當時看著,卻未發一言,我怕給她帶來更大的傷害。文熙在那晚終于爆發了,她沖著我和她自認為是母親的人發泄著︰「我受夠了,你們愛干什麼干什麼吧!我不會再看你們的臉色過日子。本以為是我做的不夠好,原來不是,我是做什麼錯什麼,不做也是錯。我根本就是一個錯。」她說完就沖了出去,我想去追,但被那個女人阻止了。我站在窗前,看著外面下著的大雨,我的心也是痛的啊!」
男人說著說著就止不住自己的思緒了,但唐音把有個東西听得很清楚。她打斷了男人的話︰「什麼鑰匙?那把鑰匙在哪?」她非常急切的追問著鑰匙的下落。
男人放下酒杯,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鑰匙。看著說︰「我那晚什麼也沒做,從垃圾桶里撿起來熙兒的東西,我看到她的成績那麼優異,心里是開心地。可她絕望的離家,我是那麼的痛心。可我還是沒有勇氣去找她,我是一個懦弱的父親。」
「好了,別說了。把鑰匙給我,你的懦弱害死了她,你沒有資格再說什麼。」唐音打斷了它的話,她覺得他現在說的一切都是無用的。文熙已死,他再來說這些,只會讓她這麼個外人看來覺得可笑。
男人將鑰匙緩緩遞到唐音的手里,他始終抓不住,就像自己永遠也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一樣。
接過鑰匙,她內心開始惆悵起來。她終于可以知道文熙的日記里寫的什麼了,那麼自己一定能夠得到一些信息。文熙死的真正原因,就會水落石出了。
這時,男人的手機響了,接完電話他就走了。唐音坐在那里,想著自己剛才听到的一切,她真不敢想象平時驕傲的文熙,是如何面對家里的冷落的。她突然想到什麼,抓起鑰匙就急匆匆的走了。
停車場
坐在車里的男人落下了久違的淚水,他虧欠自己的女兒太多太多了。可是再也回不去了,她望著手中文熙的照片,聲音嘶啞的說︰「熙兒,我是個失敗的父親,請你別恨我,對不起,我的女兒。」過多的淚水也無法挽回文熙年輕的生命,過多的後悔對于死去的人來說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