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宇,早晨總是清淨的。為了迎接美好的一天,所有的人都會養好精神過好早晨後的每一分鐘。
不過,一年之計在于春,一日之計在于晨。一年之計莫如樹谷,十年之計莫如樹木。在盛宇的孩子,每個人都對自己的未來設計滿滿。要不是繼承家業,就是幫著政治聯姻。作為被控制了的第二代,他們的思想及其麻木。即便想要反抗,卻也在幼時就被深深種植了關于家族理念的思想。過度的依賴讓他們逃離不了父母親們給的一切,這一切優越的條件始終束縛著他們。
這里,並不像樹木發芽之時的醒目,並不像一日出陽的炫目。其實,這里很懦弱。不是自卑,不是沒有優越感,只是一種來自心底的被壓迫感。
現在的天氣,是入冬了吧?空氣中凝聚著冰霜的寒冷,氣息也能夠在空氣中停留了。
迎著冬日的暖陽,楊逸帆趕到了學校門口,推車路過門衛室旁時,發覺有信件。
從皇家高校來的楊逸帆,其實本身也是被壓迫的一族。家里事業日漸強大,作為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從小便被楊啟天進行了「冷凍教育」。心可以夠強大,但一定要硬,不能拘泥于小事之中。但楊逸帆卻根本不在意這些,他想要的還是那般簡單,一個溫暖的家,一個自己心儀的女子,一份自己熱愛的工作。人生于他就是這般簡單,可現實卻好像不是那樣的。他也沒有選擇的余地,生來就注定了一切的始末。
此時的餐廳內,安靜無比。
「賢雨,你今天怎麼就吃這麼一點?」粟惜影望了一眼葉賢雨的餐盤問道。
「我不是很餓,你多吃一點吧!」葉賢雨感覺今天沒怎麼有食欲,吃進去的東西都沒有什麼味道。卡在喉嚨里半天也咽不下去,又難受又痛苦。
粟惜影才不相信葉賢雨說的,平時這個時候早就該大吃一頓了,今天怎麼會不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麼會不想吃東西呢?」
一旁的張琪啃著面包片也嚷嚷道︰「是不是不合胃口?」林艾放下牛女乃,也跟著關心道︰「這些不好吃嗎?要不來些清涼的,容易下口的那種。」
一下子全圍上來的感覺還真暖洋洋的,不過也感覺怪怪的。葉賢雨搖了搖頭,笑著說︰「你們趕緊吃吧!我沒事的,可能是真的不餓。」
突然一聲音傳來,「身體發虛,怎麼可能不餓。」
「我真不餓,你們別擔心了。」葉賢雨弄不清是誰說的,立馬就回應道。
搶說話這回事,還是要搞清對象才好。回答完才明白好像這一句話不是眼前的朋友們說的,那是?還有這聲音怎麼像楊逸逸帆的,該不會真的是他吧?
看著眼前幾個人奇怪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是的了。沒什麼好驚訝的,挺多就那麼一點意外喜感。這麼多天沒見了,想不到今天又見面了。葉賢雨轉過去,看到了多日不見的楊逸帆。看起來很好,卻還是可以感受到生病過後的虛弱。想到自己不見又念,見了又躲的場景,葉賢雨還真是羞愧難當。
紅著臉尷尬地說道︰「早上好,吃過早餐沒有?」
在座的幾個人都呆住了,這是個什麼情況?好怪異的氣氛,渾身發涼呀!幾人全低下了頭,認真啃起了自己的早餐。誰都不敢上前插話,誰也不想去攪合這倆人一點也不默契的交流。
楊逸帆回應了一句「沒有」,便自己拉開椅子坐到了葉賢雨的對面。
張琪躁動起來,這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周圍的靜電都快要傷到自己了,沒辦法,只能選擇撤。「我吃好了,你們慢用,我就先走了。」張琪說完放下筷子起身離開。林艾也跟著說道︰「我也吃好了,我也先走了。」
這氣氛,一時更詭異了,都在搞什麼鬼?是要留我一個人在這里的意思嗎?好在惜影還沒有吃完,不過好像也不對。粟惜影詫異于兩人的表現,但也是回應道︰「我跟你們一起走吧!」
「喂!你們干什麼呢?」葉賢雨緊張起來,大呼道。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根本就是要棄她于不顧。
粟惜影笑了笑,說道︰「賢雨,你陪楊逸帆吃早餐吧!對不住,我們幾個人就先撤了。」說完幾人速速離開了,葉賢雨喊都來不及。
在一旁的楊逸帆笑都來不及,只能在心里感激幾位離去的明眼人。在心里暗著︰葉賢雨,你就別喊了。怎麼喊人家也是不會回來的,你就乖乖陪本少爺吃早飯吧!
葉賢雨安靜下來,繃著一張臉看著楊逸帆。
「你是不是在心底咒罵我呀?還是在祈禱希望我立馬消失在你眼前?」楊逸帆故意取笑道。
原本因為被拋下而心情跌落谷底的葉賢雨,一听見楊逸帆這听似無心,實則句句話里有話的話語。立馬就搖手解釋道︰「我才沒有,只是。」可說了一句,下面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怎麼老是這樣?一見到他居然會緊張的連表達能力都消失了。
「好了,別只是了。看你們點了這麼多,也沒有一個我愛吃的,你去幫我點些好吃的過來吧!」楊逸帆也不想深挖她心里的話,她心里那點猶豫自己是明白的。還是崔俊英說的對,逼來的永遠都不是最牢靠了。
「你就隨便吃點吧!這也快上課了。」葉賢雨看了一眼桌上還剩下的食物,指著那些殘羹剩飯嚷嚷道。
楊逸帆本來是不怎麼挑食的,可這也那個了吧!覺得甚是委屈,裝可憐道︰「誒!葉賢雨,你就忍心給一個病人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嗎?」雙手還嫌棄的在桌上翻了翻,配上他獨有的表情讓人看起來還真是不得不動。
葉賢雨自知敷衍不過去,而桌上也確實只剩下些吐司片了,好像真的喂不飽一個大活人。無奈,只好認輸道︰「你等著,我去幫你點。」
「好,謝謝了。」楊逸帆竊喜。自己的「陰謀」還真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成功,真是魅力值無限。雖然你葉賢雨稍有遲疑,但我早晚會讓你變成心甘情願的。
葉賢雨拿了餐盤,望了一眼坐在位子上的楊逸帆。若有所思,便開始夾起了早餐。
沒過一會,葉賢雨就端了一大盤走過來。往楊逸帆身前一放,豪氣的說道︰「快點吃,統統消滅掉,不準浪費。」
楊逸帆瞄了一眼,天哪!故意整自己的吧!夾這麼多,怎麼吃的完?不過,葉賢雨她還是挺會照顧人的。夾的食物都是很適合剛生完病的人吃,不過自己可不喜歡吃苦瓜怎麼辦?
葉賢雨得意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剛才沒有喝完的牛女乃喝了起來。雖然楊逸帆現在囧囧的表情看起來確實能讓人食欲大增,不過總不能老盯著他看呀!不然他會以為自己又得逞了,才不能讓他有那樣的想法。
「誒,葉賢雨。」楊逸帆夾起一塊苦瓜故意喊道。
「啊!」葉賢雨這一張嘴,立馬就中了楊逸帆的詭計。咬著苦瓜的嘴立馬就感覺怪怪的,可這要吐出來的話又顯得太嬌氣了。干瞪著在一旁竊笑的楊逸帆,真是無語了。強忍著咽了下去,感覺胃都要跟自己拼架了。喝了一口牛女乃,立馬朝楊逸帆說道︰「你干嘛給我吃苦瓜?我抗拒那種東西。」
楊逸帆無辜的搖了搖,狡辯道︰「是你自己張嘴吃到的,不關我的事。」
「明明就是你伸過來的。」葉賢雨本想繼續說下去的,可看到楊逸帆那清晰的笑渦也就只好作罷。改口道︰「算了,你趕緊吃吧!」
「賢雨,可我也不喜歡吃苦瓜怎麼辦?」楊逸帆一嘴甜甜的朝葉賢雨說道。他就是要激起葉賢雨那顆亢奮的心,多看到她因為不滿而發小脾氣的樣子真的很暢快。也許以後就要真的面對那種場景了,現在多一刻的相聚也是為了以後的不易。
葉賢雨真是該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這家伙故意的吧!算了,看在他生病完的份上,我忍。葉賢雨將氣憋了回去,笑眯眯的說道︰「乖,苦瓜就不吃了。趕緊將綠豆粥喝了,還有那兩個紅豆餅,吃完我們就回去學習了。」
真是該笑岔氣的場景,這口氣怎麼跟勸小孩子一樣?不過楊逸帆還是決定收手了,自己可是一向以冷酷示人,不能老在葉賢雨面前這幅松散的樣子。不然這家伙會以為我太好應付,到時候哭都來不及了。笑了笑,回答道︰「知道了,我馬上就吃。」
「這就對了,趕緊吃吧!」葉賢雨輕聲的回答道。
楊逸帆開始迅速的消滅食物,東西雖多,可一會就吃完了。擦了擦嘴,對在一旁出神的葉賢雨說道︰「我吃完了,現在學習去吧!也不知道這兩天你的功課怎麼樣了,有沒有認真上英語課呀?」
「什麼呀?我的學習我自己有把握,說成一副我需要你監督的樣子。」葉賢雨放下牛女乃,不服氣的嚷嚷道。雖然上課偶爾會走神,可自己也不至于完全不行啊!
「那就好,就怕你因為太想我而上課不安心。」楊逸帆越發得意起來,湊到葉賢雨的面前。
這是激將法嗎?怎麼有這樣說話的?非得要自己承認想他他才開心呀?葉賢雨慢慢的離開椅子,起了身。說道︰「不要臉,誰想你了。」
「沒有嗎?那算了,是我自作多情了,虧我為了你這麼傷心。」楊逸帆起身,裝起了小可憐。不過說的也是事實,這種話也只能跟葉賢雨說,外人知道了還不該笑倒在地。
葉賢雨一听,立馬陷入沉默狀態。這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怎麼辦?
「我沒有別的意思,走了,上課去。」楊逸帆看到又不知該如何應對的葉賢雨,立馬換了態度轉換了態度,他還真不忍心看她一臉為難的樣子。
葉賢雨突然拉住楊逸帆的手臂,遲疑的抬起了頭,開口道︰「這算不算是一種攻略?對大多數人都這樣嗎?」
這麼沒有底氣的話,也只有在葉賢雨里嘴里會冒出。不過,這可不是攻略,而是一種心的領導。心里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心會告訴自己該怎麼做。楊逸帆將自己的另一只手搭在葉賢雨的手上,說道︰「永遠都只會是你一個人。」
相視而笑,莫逆于心。雖然楊逸帆跟葉賢雨都沒有笑,但此刻卻足以證明很多東西。
就在楊逸帆不想葉賢雨因此而又沉默的時候,葉賢雨輕聲的回應了那一句「永遠只會是你一個人」,她怎麼能不感動,她怎麼還能保持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心。
「我相信你。」葉賢雨輕聲的回應這深沉的話語。接著將手抽了回來,說道︰「該上課了,我們走吧!」說完急匆匆跑開了。
楊逸帆無奈搖了搖頭,說道︰「葉賢雨你怎麼就知道逃跑,就不能好好跟我走著去嗎?」
葉賢雨無回應,早已經跑遠。看來要想收復一個人的心,還得先緊跟住她的腳步才是。不然不在一個節奏上,說什麼都是徒然。
楊逸帆只好追了上去
我一直選擇回避,不是因為心里沒有感覺,而是怕太有感覺。到最後無法控制,擺月兌不了。如果有一日,我再也無法離開你,完全依賴于你。而那時,你已不再像現在一般堅持,我真不知該如何去面對。
所以,我選擇無視,假裝無動于衷。甚至不斷的回絕你的心意,我不惜一切的逃避,僅僅只是因為太過害怕。我看不到黑暗里有一絲燈光照耀,找不到出口,孤立無援。
可我發覺,我所鑄就的城牆正在一點點瓦解,不知何時崩潰。
但願,那時你還在,不是只剩我一人。
--葉賢雨/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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