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夫人也沒有覺察到她的異樣,只轉身看著凌墨淵,溫和說道︰「淵兒,你可算回來了,這些天就這麼忙嗎?娘這幾日一直掛念著你呢。」
「孩兒只是出去辦點事,您這幾日,身體可好?」難得看見向來冷冰冰的凌墨淵此時竟十分溫順的樣子,顧千尋感到很詫異,不由抬眼望著他剛毅的側臉,這男人確實長的豐神俊朗、器宇軒昂,只是,她知道他絕對是個月復黑的主。
「娘身體好著呢,倒是雪兒受委屈了。這幾日雪兒一直都有過來陪我喝茶聊天,這不就盼著你早點回來麼。來,雪兒,到我身邊來。」她是真心喜歡這個坦率又乖巧可愛的小姑娘,還總愛說些稀奇古怪的笑話逗她開心,雖然對她的這種性子感到有些疑惑,不過轉念一想,大概也是素卿不想讓她太過拘束地成長,才會把自己的女兒教養成這樣率真開朗的女子吧。還別說,倒是很討人喜歡。
顧千尋瞄了一眼凌墨淵,心下有些犯愁,只好擠出一個不是那麼自然的微笑,乖順地走到她身邊,輕柔地回道︰「夫人有什麼吩咐?」
「雪兒,你又忘了!快別叫我夫人了,按輩分你本該叫我一聲雅蘭姑姑,怎的記不住呢?等再過些日子,將你們二人的婚事辦了之後呀,你也該跟著淵兒改口叫我一聲娘咯。」雅蘭夫人拉住她,還在她的手背上親昵的拍著,樂呵呵的笑著。
顧千尋心里咯 一下,垂下尷尬的臉,暗暗叫苦,只感覺頭頂上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射過來。她咬了咬嘴唇,皺了皺眉頭,低頭不語,實在是不曉得該如何回答。
尼瑪,這不是你不讓我說出真相的麼?干嘛一副吃人的樣子!
「那個,夫人……呃,雅蘭姑姑,這事以後再說吧,你看,菜就要涼了呢,咱們快坐下來用餐吧。」言辭躲閃間,她上前扶著雅蘭夫人坐下。
雅蘭夫人只當她是女兒家的嬌羞,仍然樂的合不攏嘴,熱情地拉著他們入座。
「好好好,來,趕緊就座吧,你看,我叫人給你們備了幾樣小菜。喏,這個梨花白酒可是我早幾年釀的,今兒個高興,我特意叫紫瑤拿了出來。還有這個脆香酥雞是我親自下廚的,淵兒最愛吃我親手做的菜了,來,雪兒,這茯苓酥也是姑姑特意為你做的,快坐下來嘗嘗我的手藝,瑤兒,姑姑也做了你愛吃的菜。」
「謝謝雅蘭姑姑。」顧千尋特意挑了個遠離他的位置,而那小表妹紫瑤姑娘順勢坐在了凌墨淵的旁邊。
其實她心里極其別扭,有塊像冰山一樣的他坐在對面,就是龍肉也吃不進去啊。她當然不能表現出來,唯有僵直著身姿,臉上掛著不太自然的微笑,接應著雅蘭夫人不時夾過來的菜,吃的小心翼翼,不時還偷瞄一下坐在對面一本正經的男人。
真能裝,裝的如此若無其事!她心底有些小憤怒,憑什麼就該自己難受啊!
這是她吃的最難熬的一頓飯了,不但吃東西的時候要細嚼慢咽,還得惺惺作態,坐的端正,吃的時候不敢發出聲響,不時還迎合一下他們的家常話題。媽呀,淑女如果要這樣當的,那她以後打死都不願意去做淑女的。
「雪兒,既然淵兒回來了,這幾日我便叫他帶你去京城多逛逛,順便置辦點衣料做些新衣,前幾日你那衣服都是叫人隨便買了湊合穿的,眼見天氣也未轉暖,你身體又剛恢復,可別凍著了。你再看看自己缺什麼,都跟淵兒說,叫他買給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