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破了計劃,淑嫻只好敗興而歸,上馬車之前屢屢回頭望著婉月,似有話要說,可卻不知何原因作罷,「我們改日再約去戲園子,你們兩個也早些回去歇著,今日的事不要記掛在心上了。」
淑嫻透過車窗一直望向逐漸遠去到消失的婉月和婉清,才放下手中的簾子。心中滿是疑惑,婉月是丞相之女,可卻有一國皇族都難求的稀罕之物雪蠶絲;明明是大家閨秀,就算是勇敢,可遇到今日之事,就連她起初都慌了神,婉清更是受了不小驚嚇,雖然婉月臉色也有些蒼白,可仍是冷靜有條理的。她想問婉月,可卻不知如何問,怎樣問,該問什麼,她連自己想知道什麼都不清楚,又怎麼讓婉月解釋給她听。有一剎那,她覺得婉月身上的氣息很熟悉,就像,就像……妖孽!對,一如三殿下那種令人畏懼卻又纏繞不去的氣息!
將婉清交給夏淑荷安頓好,吩咐著院子里的小丫鬟趕快去沏茶給婉清壓驚。夏淑荷見婉清蒼白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便詢問著幾人是否遇到了什麼事。婉月怕夏姑姑憂心,便跟夏姑姑挑揀著草草說了一下,讓夏姑姑莫要掛心,婉清只要歇息一晚就好。見婉清歇下,才帶著菱川回了盼月閣。
待到上弦月升起,讓菱川,琴川守著盼月閣以防有人闖入她不在而落下口實,婉月帶著盈盈躍到盼月閣左側的院牆上,確定四周無人後,施展輕功朝著城郊的義莊前去。
蠟燭的火光似乎是承受不住主人的怒氣,搖晃了幾下便熄掉了。坐于上首的老者听過手下來報,將手旁桌案上的茶盞揮袖拂到地上,怒斥道︰「一群廢物,居然就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們何用!」
跪在下面的黑衣蒙面人知道此次辦事不利,俯首抱拳道︰「請大人息怒,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小人已經想出了補救之計。」
目光陰蟄地盯著那人片刻,「哼!這次要是再壞了殿下的事,自戕謝罪。」話落便甩袖從黑衣人身旁走過。
而城郊的義莊前,一身白紗綾衣披著淡淡月光非但沒有讓人覺得鬼怪之象,倒是出塵月兌俗的更像仙子,腳邊是仙子的靈寵白狐。
「嗚嗚……」盈盈歪著腦袋想看出這到底是什麼個地方,被一陣風吹拂過,不禁渾身的毛發都立起來,見婉月欲往那個奇怪又陰森的屋子里走,張口咬住婉月衣裙的下擺抄後拖著。
婉月笑著蹲下將盈盈抱起來安撫著,不顧盈盈或哀鳴或嘶叫,她知道盈盈鼻子靈敏,最受不得這種腐臭的味道,但今晚是它自找的,本來就沒打算帶著它,卻非要跟來,小鼻子受了虐待就想回去,這可不行。
看守義莊的人多數都是有些過錯的小吏,畢竟沒有人願意夜夜同一群沒了聲息的人共處一室。而且,義莊之中除了死于非命,官府還未破案的冤魂,還有一些無人認領的遺體,幾日便蠅蛆圍繞,七日之後若還未有人來,便會被遺棄亂葬崗。
不用迷藥,看守之人就已經睡得很熟了,但為了不讓他半路醒來礙事,婉月還是將裝著迷藥的瓷瓶在他鼻子底下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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