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詅瞧著往外院的小徑上來了一眾項家男子,心里更是惡心。
全是一群仗勢欺人的小人,項家到了項老太爺這一代,除了項老太爺,幾個叔父整日吃著祖產過活。子佷更是些走馬遛鳥的紈褲。
不過也有意外,四姨娘所出的項老二和二姨娘所出的項老三還算是個頂用的。只看今日這情形,平日里再頂用項詅也用不著了。
項詅往院子左邊靠了靠,讓項家幾個太爺進了院門,只低著頭不說話,只等著看眾人出什麼招。
「六丫頭,中堂不用待客嗎?」項家二老太爺看院子里這陣仗便問項詅道。
「叔父放心,李大管事已做了門儀,若有貴客到來,著人來報」,項詅說完,又不做聲。
眾人看她不言語,即便有十萬個法子也使不上,項家老二快步走到四姨娘身邊扶住四姨娘,項詅只當看不見,由著他作為。
眾人見此便松散下來,一張張看笑話的臉在項詅腦中閃過,待眾人該扶的扶該坐的坐好了之後項詅用手拍了拍手里的賬冊,左手托著,右手翻起賬冊來,院子里頓時噤了聲。
項詅開口道「今日我項家兩位當家人身逝,留下我佷兒長房嫡孫,我想著諸位叔伯都在,但終究諸位不能插手管長房里的事」,這話一出,項家幾位太爺立馬變了臉色,項詅終于從三姨娘的臉上看出一點不同來。
「雖不能插手管事,但諸位叔伯卻可以做個見證」,項詅說完,拿出那枚印章,在人前擺在手里的賬冊上。
「這四本,一本是我項家族規,一本是祖產經我們項家幾代人下來的分家時各當家人的簽字證明,一本是長房的總賬,最後一本是京都府衙提供的庶子分家案例」,項詅說完這話無疑驚起千層浪。
「六妹妹,你不是當家人,憑什麼提分家」,項家老三第一個跳出來用手指著項詅喝問道。
「三哥急什麼,是我的話沒說清楚嗎,幾位叔伯都在,我可沒說要當家,父親不在了,族長遠在新河府,遠水解不了近渴,看幾位哥哥們著急,既沒個能說話的,我說的話又不算,那只有明日開祠堂,請京都府衙做決斷,不知叔伯們意下如何?」。
幾位老太爺看項詅字句在理,亦沒有說出什麼過分的話來。
說到底,長房的紛爭他們本是管不著的,照事實來看,庶子們分出去的越多,那長房實力變小,他們這些靠著長房的人豈不吃虧,想到此,幾人打了眼色便不做聲,意思是肯定了項詅的說辭。
項詅見此便放了他們離開,臨走時恭敬的請他們在中堂幫著招呼客人。
旁支的叔伯走了,這留下的項詅可得算算,項詅只問了幾位庶兄幾句話,「幾位哥哥是想明兒清清楚楚的在祠堂講理,待父親的喪事了了,堂堂正正的出去謀生,還是願意今兒動粗了被婆子家丁打出去,從此斷了來往,大嫂臨走前將邵雲托付給我,那我項詅只一句話‘沒有子佷供養叔伯的道理,怎樣選擇還請幾位哥哥慎重’」說完做出請,轉臉不再理會他們。
律法有規定,待家中下一代當家人確定,則必須分家,就算明日開祠堂,說到底他們也 不過項詅。
項家老五臨走時在項詅身邊停下,說了一句「六妹妹,做哥哥的給你一句忠告,女兒家終究是要嫁人的,今年你及笄了,別光想著為項家大少爺操持,別到時候誤了自個終身」,說完甩袖而去。
項詅待他們走後,留下一句話,「將寧晚院布置了吧,幾位姨娘既然那麼想自個立規矩,明日之後自會如爾所願,只在明日開祠堂前,西廂中人不準踏出半步,違者明日按族規處置」。
說完張婆子便領著十來個粗壯婆子和七八個家丁守在西廂門前,幾位姨娘見此只恨恨的看著項詅,有兩個幼小的見到這麼多人圍著西廂嚇得哭出聲來。
項詅听著不禁淒然,這個家里究竟有幾人是真心為了兩個逝者流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