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帝劉秀 第六十一章

作者 ︰ 冀南一士

嚴尤和軍卒們護著銀車子回到蔡陽城里,將帑銀又原封不動地鎖進庫里,打算過兩天再押送宛城。《》一切完畢,嚴尤才又回到衙中。縣尉老曹已經得知消息,趕忙來衙中見嚴尤說︰「大人,還真虧得您去了,不然真夠咱哥倆的嗆啊!」嚴尤說︰「是啊,我要不去,這兩車金銀早不知道哪兒去了。」老曹說︰「大人,那些劫賊都跑了?一個沒抓住?」嚴尤說︰「本來我馬上就要抓住那個為頭的蒙面劫匪了,誰想忽然從麥地里沖出一個家伙,一鋤頭差點打我臉上。我為了躲他,竟從馬上摔到了麥地里。而那個家伙竟然騎上我的馬,一道煙地向西跑了。」老曹大驚道︰「啊?這人是誰呀?您看清他長什麼樣了沒有?」嚴尤說︰「豈止看清啊。」乃壓低聲音說,「老曹,這家伙不是別人,就是舂陵鄉的那個劉秀!」老曹愈驚︰「啊?劉、劉秀?怎、怎麼是他呀?!」嚴尤說︰「還就是他,你說怪不怪,巧不巧!」老曹說︰「那,那怎麼辦,您抓不抓他?」嚴尤咬著牙說︰「抓,不抓怎麼行?這小子太囂張了,不但把我打落馬下,還搶走了我的馬,欺人太甚!他就是身負天命這回也得抓他!」老曹說︰「他為什麼救那個劫匪呀?那是不是他的大哥劉縯?」嚴尤擰著眉說︰「這事我剛才在路上也想過了,一開始也以為肯定是劉縯,不然劉秀救他干什麼?可是後來一想,以劉縯的武藝,至少也跟我打個平手,不會那麼三五下就被我打得招架不住,這肯定另有其人。不過,只要抓住了劉秀,就一切全清楚了。老曹,你明天派五十個人去舂陵,抓劉秀!」老曹說︰「去他家?他還敢回家呀?早不知跑哪兒去了。《》」嚴尤說︰「那怎麼辦,那也得去抓!他要是躲出去了,那就抓他的大哥。劉秀身負天命,劉縯肯定啥命也沒有,就把他抓起來!沒準,這回攔路搶官銀的主謀就是劉縯,把他抓起來一審便知!」老曹說︰「對,劉縯這家伙早在咱們這兒掛了號,正好趁這機會把他抓起來!」

兩個正說著,忽然院外一陣   的馬叫聲,緊接著一個軍卒跑進來向嚴尤喊︰「大人,大人,您的馬回來了,您的馬回來了!」

嚴尤一听大喜︰「啊?我的馬回來了!」起身就向外走。老曹也驚奇地跟著外走。

嚴尤來到院外,果然見自己的那匹馬站在廊下,正在廊柱上一上一下地地蹭著脖子。嚴尤高興地大步上前抓住轡頭,撫模著馬頭說︰「我的好馬呀,你竟然自己回來了!」老曹說︰「這馬怎麼自己回來了?是劉秀放回來的?」嚴尤說︰「肯定是。劉秀這小子,還算他聰明。敢留下我的馬,那只能給咱多條線索,讓咱早日把他抓住。老曹,記著明天一早就派人去舂陵鄉,抓他們去!」

劉縯回到家後,知道這事瞞不住叔叔。《》因為上午東面官道上的官車被劫,以及三弟在村北地里拿鋤頭打了官家,還奪了人家的馬等等這些事,整個村莊幾乎都知道了。劉縯想與其讓叔叔找上門來罵,還不如上門去向叔叔賠罪,讓叔叔指著鼻子痛罵吧。所以不等吃晚飯便來到叔叔家。

果然一進家門,就听見叔叔在堂屋里大發脾氣,好像在罵劉忠劉孝︰「你兩個混賬東西,不用替他遮掩!肯定是他的什麼狐朋狗友打劫了人家官車,你文叔哥才救那個東西的!要不是他的狐朋狗友,你文叔哥那麼老實的人,會豁著命犯這官司?!」劉縯一听就明白,叔叔罵的這個「他」,肯定是指自己了。只好硬著頭皮踏進門里,說︰「叔叔您別生氣了,都怪佷兒不好。」

劉良一看劉縯來了,放過一旁的劉忠劉孝,轉而對著他喊︰「你到底來了!你說,上午東面官道上打劫官車的是不是你們那一幫東西?你兄弟救的是不是你的狐朋狗友?這事你是不是主謀?!」劉縯不敢說是,又不好說不是,只是在燈影下低著頭黑著臉囁嚅一句︰「叔叔,這個……」劉良大罵︰「你不用這個那個的!你個混賬東西,肯定是你主使干的,除了你沒第二個人!」劉縯只好低著頭黑著臉,拿腳搓著地不吭聲。劉良又大罵︰「你這個狗東西,誰借你的狗膽,竟敢打劫官車帑銀?你整天在外面胡混,終于闖下大禍了吧?闖了大禍你就舒心了是吧,啊?!」劉縯只好又說︰「叔叔息怒,都是佷兒不好。《》」劉良接著罵︰「你們闖下了大禍,一個個都沒事,偏偏害得俺秀兒有家難歸,你們都是些什麼混賬東西啊,啊?!」劉縯說︰「叔叔息怒,佷兒知罪。」劉良氣得連鼻子帶嘴呼呼噴著粗氣,罵︰「早給你說過,你這個東西早在縣上掛上了號,可你就是當耳旁風,還犯下這麼大的事!你別以為縣里這回沒抓著你手就覺得沒事,他們來抓人肯定先把你抓走!他們沒準明天一早就會來抓人,你,快回去收拾收拾,到外面躲避去!」劉縯說︰「佷兒不能去,佷兒一走,官府肯定要難為叔父。」劉良說︰「他們難為我什麼?我只不過是你們的叔叔,又不是你們親爹,他們沒理由抓我,你快走!」劉縯深知叔叔的倔脾氣,再違拗下去他恐怕要急得跳起來。再說自己還有反莽復漢的大事要干,不能被抓進衙門里。于是就對劉良說︰「好,叔叔,我就到外面躲幾天。」又對劉忠劉孝說︰「二位兄弟,家里的事就靠你們了,多操點心。」劉忠劉孝說︰「哥哥你盡管去,家里的事由我們來管。」劉縯又向劉良跪下,說︰「叔叔您多保重,佷兒這就離家去。」劉良吼道︰「快起來走你的吧,你要安安分分的還能有這一回?!」劉縯只好磕頭起來,轉身大步走出門外。

回到家,夫人楊氏早把晚飯給他盛好在等著他,並忐忑不安地對他說︰「他爹呀,咱三弟躲出去了,不行你也出去躲躲吧。我怕他們來了抓不著三弟,會把你抓走的。」劉縯說︰「其實我也正準備出去躲一下,就是擔心你和孩子還有二弟小妹他們。《》」楊氏說︰「二弟身體病弱,剩下就是俺們娘們小孩子,他們縣上再霸道,總不能抓我們病人女人小孩子吧?你還是快出去躲躲吧。」劉縯說︰「那你快給我準備幾件衣裳,我一會就走。」一邊坐下來大口吃飯。

楊氏剛轉身去收拾衣物,忽然朱祐劉稷兩個大步走進。原來朱祐下午與劉縯劉稷分手後,就回到了舂陵西南五里的梁惠聚家中。到家後不久,朱祐忽然想,官府肯定要到舂陵抓人的,如果抓不到文叔,那不要抓伯升?豈不壞了反莽復漢的大事?不如我去見伯升,讓他先到我這兒來躲躲。想罷便從鍋里抓了兩個面餅子,一邊吃一邊往舂陵大步趕來。到劉縯家門口,恰好劉稷也往劉縯家里來,于是兩個便一起進到家中。

朱祐進來便說︰「伯升,我估計嚴尤明天就會派人來抓人,抓不著文叔,肯定要抓你。你不如現在隨我走,先到我那兒住幾天。」劉縯說︰「我就是準備先去你那里呢。」劉稷說︰「叫我說,哪也不用去,咱干脆明天就造反——那些鬼孫們來抓人,看我全把他們收拾了,來多少我收拾多少!然後咱就舉起大旗,先去蔡陽把嚴尤那鬼孫干掉,把蔡陽給他奪下來!」朱祐說︰「嗯,這也是個好法!」劉縯說︰「不行,臨時起事太倉促;到時候人馬聚集不齊,不但打不下一個城池,還有可能被官軍全都吃掉,那一切就全完了。《》我的意思還是再等等,等定下日子各路英雄都匯集齊了再舉起大旗,到時別說什麼蔡陽,連宛城咱都給他打下來!」朱祐劉稷一听,都說︰「好,那就再等等。」

#**三人正說著,忽然又有幾個人踏進門來。劉縯一看,正是自己的幾個本家兄弟劉賜、劉嘉、劉祉、劉順、劉終五個人。劉賜字子琴,劉嘉字孝孫,劉祉字巨伯,劉順字平仲,劉終字彥平,這幾個都是宗族中最優秀出色的人,更是經常和劉縯在一起謀劃造反的骨干。其中劉祉還是故舂陵康侯劉敞的兒子,王莽要不篡漢的話,這個劉祉現在就是舂陵侯——在舂陵鄉劉氏宗族里,他是最尊親的一個。當晚幾個人听說了白天的事,就在一起商量說,文叔現在雖然躲出去了,但伯升的情況很危險。咱不如去見伯升,如果能造反的話,咱立即就扯起大旗;不能造反的話,就勸伯升趕快出去躲一躲,總之不能讓縣衙門抓去。

幾個人進來,劉賜先把來意說了一遍。劉縯說,我剛才已經跟仲先阿猛說過這事了,現在造反太倉促,弄不好就滿盤皆輸。我暫且先出去一段時間,一是躲躲官府,二來看看各縣的弟兄們都準備得咋樣了。一旦大家都準備好了,咱馬上舉起義旗,造反南陽!

幾人听後無不興奮,都說伯升你盡管去,家里事有我們呢,保證不會讓嫂子為家事作難,更不會讓孩子們受苦。劉縯說好,客氣的話我就不說了,現在我就動身,隨仲先先到梁惠聚去。

夫人楊氏見眾兄弟這麼仗義,早在一邊感動得直抹眼淚。听說夫君要走,就把手里的包袱遞給劉縯,說這里面除了衣服,還有點錢,你在外面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用掛念家里。劉縯說知道了。把包袱背肩上,便和劉賜眾兄弟並朱祐一起外走。來到街上,劉賜眾兄弟把劉縯朱祐向西送出莊口,才各自回家去。

第二天上午,來舂陵捉人的蔡陽縣衙的五十個官兵果然撲了空,劉秀劉縯哥倆一個也沒在家。帶兵的張捕頭一看家里就剩下婦女小孩,只好領著人回去向縣宰縣尉報說沒捉到人。曹縣尉說沒捉到再去,今天沒捉到明天,明天捉不到後天,連著去上個把月,看把他們捉到捉不到!張捕頭說,那樣弟兄們太辛苦了。我看不如把劉縯的老婆孩子還有他們的小妹妹捉來縣上當人質,看他哥倆不乖乖地來投案。曹縣尉一听也不知道說啥好,便與張捕頭一起望著嚴縣宰,讓縣宰大人拿主意。嚴尤其實自昨天下令要捉拿劉縯哥倆之後,也慢慢冷靜了下來。心想這個劉秀畢竟是個身負天命的人,我還不能迫之太急。再說,我的銀車子反正沒丟,上面也治不了我的罪,這事能淡化下去就淡化下去。可是張捕頭說要拘捕劉家的婦女小孩當人質,他不禁有點窩火,就斥責張捕頭說︰「你這是什麼餿主意?想我們堂堂的蔡陽縣衙門,抓罪犯竟要靠羈押人家的親屬家人,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呀?!」張捕頭羞臊滿面地說︰「好好,這事算我沒說,算我沒說。可是讓弟兄們天天來回地跑,也不是辦法呀。」嚴尤說︰「那你們這樣,把那個劉秀畫影圖形,去城內街上或交通要處張貼,懸賞捉拿。上面寫明,凡是捉住劉秀來獻者,賞錢一萬,窩藏者同罪。劉秀二十六七歲,長得明眉秀目,一頭烏發,尤其那個腦門又大又圓,你們就照這個樣子畫吧。」張捕頭領命,便去安排人畫影圖形,懸賞捉拿劉秀。

其實嚴尤圖畫人像捉拿劉秀,也是有他的考慮。他想︰不捉拿劉秀是不行的,不捉拿恐怕在縣上說不過去,並且搶劫官銀的案子也破不了,那幾個強賊也無從去捉。但是我捉劉秀太急,*潢色恐怕又會得罪上天。但是懸賞捉拿,那就把這事交給了別人——誰要是貪圖那一萬小錢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何況,畫影圖形是歷朝歷代通緝人犯的慣例,又不是我的首發獨創;我這麼做完全是歷行公事,上天也不能怪罪我。

張捕頭奉縣宰之命,讓人畫了十幾張劉秀,去城內街上或城外交通路口張貼。具言本月某日,一伙強賊在舂陵以東官道上打劫官銀。而舂陵人劉秀悍然助賊,行凶官軍,實屬大惡,今畫影圖形以行捉拿。有捉得劉秀來獻或知其下落來報者,賞貨泉一萬,窩藏者必同罪,雲雲。

其實在榜文貼出之前,全蔡陽城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那些押送帑銀的兵卒早把這事傳開了,全城都知道縣上的帑銀被劫,尤其舂陵鄉一個叫劉秀的年輕人還一鋤把嚴縣宰給打下了馬,把馬也給搶走了。大家听了無不乍舌,都說嚴縣宰那武藝是何等了得?誰能在他的槍下過得去三招?能一鋤把嚴縣宰打下馬,那該是怎樣的神勇啊!等到榜文貼出來,大家又都議論︰現在天下思漢,百姓向劉,都巴不得劉家人再重掌天下,誰會為了這一萬小錢而昧良心呢?因此大家除了在榜文下贊嘆那個年輕人長得好,沒一個想去掙這個錢。

可是蔡陽人沒想到,這時竟有一個外鄉人要出百萬賞錢追捉劉秀,差點把蔡陽人的下巴給驚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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