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藍青春 第九章 鞋帶

作者 ︰ 宜秋殤

表演

『姑娘,是想入忘川麼?』六秋回頭,看見身後的子彥。

『孟婆,可否借三生石一用,我……想看他的前世』子彥淺笑,帶她到三生石前……

六秋苦笑『原是早就忘了我……那我這數十年,是在等些什麼……』

『傻丫頭,我在這橋上千年,這樣的故事不知見了多少次,這是天意,強求不得的。你不如與他二人同入忘川,來世或許能與他再續前緣』

她默默向忘川河望了一眼,釋然一笑『既然已是相見陌路,我何苦強求?』

來世,你們要幸福啊,莫要像忘了我一樣忘了她……

『孟婆,請給我一碗湯』

子彥看著她緩緩的說『其實我和你是一樣的,那時候我還不是孟婆,他也不是月老……』

《夢千年之戀》的音樂響起

小語開始念她的旁白︰

對我來說,只要你幸福,其他什麼都無所謂

表演結束,全場掌聲。

後台

「歡呼吧!我們表演成功。」五個人每人拉開一瓶可樂,「干杯。」

「對了,六秋,要不你加入我們葵花幫,成為我們幫在日本的分舵主好嗎?」子彥說。

「好哇。」六秋答應。

「耶!」眾人歡呼。

「喂,你們幾個吵什麼吵。」老師突然冒出來說。

大家只好閉嘴,吐吐舌頭。

第二天

因為二班的節目,大家獲得了1000元的獎金。

同學們都很高興,

但六秋卻仿佛有心事般的。

悶悶不樂,

只有女圭女圭從她背後嚇她時才回過神來

六秋,這是怎麼了?

小語心想。

六秋最近越來越沒精神,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但小語記得從女圭女圭的那一篇作《鞋帶》被老師當範朗誦後就更加沮喪。

小語記得《鞋帶》這篇作是這樣的︰

空氣中淺淡雛菊香氣充盈鼻腔,醞釀著柔軟的氣氛,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落地面,似細碎的金箔。母親蹲在還未長成的小青菜旁,仔細地清理著有些繁茂的青草。幾縷不羈的鬢從耳邊滑下,有些卷曲的擋住了母親的認真表情,卻平添幾分朦朧美。白皙指尖靈活地穿梭在一畝三分地里,很快手里便有了一束青草,純粹的女敕綠,被草草埋葬在隴上。

一件干淨清爽的白色襯衫,一條修身西裝褲,還有一雙嶄新如初的雪白運動鞋,父親輕蹙眉頭,準備出門,因為今天有朋友約他出去。

尋了許久仍是不見母親,父親眉頭皺褶不斷加深,卻在前院看見了忙碌的母親。「今天有人約我,不能陪你了。」父親輕輕撩起母親不羈的絲,繞到耳後,彼時母親已然完成了院子里的工作,她說;「沒事,我會等你回來,和孩子一起。」說罷仰起頭,看見父親來不及舒展的眉頭︰「啊,不要皺眉頭,這樣就不好看了。」雖是柔柔的語調,卻有掩飾不住的擔憂和撒嬌的成分。雛菊香似有若無,淡淡的縈繞在空氣中。

「嗯,那我走了。」目光依依地看著母親,啟唇淺笑。母親細細打量了一番父親,忽然拽住他的衣角︰「誒鞋帶……」父親忙忙的準備蹲下來系好,母親也靜靜的蹲下,兩人于是踫了頭。同時吃痛地叫了一聲,看著對方眸底的清晰倒影,會心一笑。前些時候清淺淡薄的雛菊香,漸漸層層疊疊的暈出牛女乃的白。母親抿抿唇,蹲下來,眸光柔軟,水蔥般的指尖輕輕捏住鞋帶兩端,比劃著相對的長短。細碎的金箔陽光落在間,雙鬢猶如瞬間斑白,但手中的鞋帶卻迅捷地交叉相疊,穿過一個個孔洞,再度相逢,一對,兩對,三對,四對,五對,再系上一個精致的蝴蝶結,細細的整理好,一對的運動鞋,竟是見了對方的影子似的,鞋帶靜靜交互相關,不絕情也不纏綿,淡然如水沉靜。襯著這個寧靜的清晨,隴上一對夫妻的帶著愛意的無聲,空氣里彌漫的雛菊香似乎也飄入了他們的鼻腔,氣氛有些曖昧,空氣像是果凍般的凝固。

一時間,相對無言,父親最終邁出門的時候,久久凝視著仿佛嶄新的運動鞋和雪白的妥帖鞋帶,帶著愉悅的心情,離開家門。

恍如前世便有了這樣的慣例一直延續到今生的理所應當。

只是事實上,並不是那樣的美好,如童話般的自始,至終。

某天,興許是結婚不久的某天,母親是笨手笨腳的,不如今日的諳熟。

彼時,父親準備出門,雖不是什麼急事,仍然要準時的。母親不很會系鞋帶,自己也是草草了事,沒承想他卻讓自己幫忙。

畢竟是第一次幫別人穿鞋帶,母親似乎太緊張,先是手忙腳亂的不小心穿錯了洞,重新來過,後來忘記比對長度導致沒辦法系蝴蝶結,又一次重來……最終系好花費了不止半個小時,還好還看的過去,否則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怎麼都有些說不過去。那個時候的母親或許也不理解那種不絕情也不纏綿的心情,總是走著極端。

現在的母親一改從前的直來直往,變得溫潤如玉,大概也受了幾分系鞋帶的影響。似這鞋帶,能屈能伸,淡然處之。

遙想當年,不若今日的悠遠綿長,不過,結局是童話般的美好,足矣。

執子子手,與子偕老。

六秋就是听完這些時,才變得沮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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