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數次的告訴自己沒事的.反正現在小多就在自己身邊.不論等多久他都可以等下去的.然而每次與她相對.她的反應卻總是無時無刻的在告訴自己.小多只是將他當成了仇人對待.
夜南瑾起身.錢小多感覺到了.下意識便瑟縮了下.就是這樣的下意識讓夜南瑾恨透了自己.她在怕他.哪怕面上裝得再若無其事.她也還是在心底懼怕著他.
小多.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夜南瑾來到錢小多跟前.伸手想要握住她的.錢小多卻在他的手到來之前縮了回去.
「小多」要我怎麼做我們才能回到從前.
「皇上.邊疆急報.」瑤光殿外.貼身太監的聲音傳了進來.
在錢小多面前蹲子.將她掙扎的小手緊緊握住.夜南瑾的聲音柔和得幾乎化成了河︰「小多.不論多久我都會等.我們相識了十幾年.我知道你只是迷路了.可是.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的.不論我做了什麼.我都只是希望小多可以快點找回回家的路而已.小多.哪怕我自己只剩一口氣我也不會傷害你.你要記住.好嗎.」
錢小多有些茫然.她看著夜南瑾沒有說話.
夜南瑾伸手輕揉她的秀發.對著錢小多輕笑.而後站起身子︰「小多.我先走了.」
直到再也看不見夜南瑾的背影了.錢小多才收回自己的視線.她問小艾︰「小艾.我真的以前就認識他了嗎.可是為什麼我卻一點都不記得.」
「二小姐.小艾也不知道.也許.皇上和二小姐真的是舊識也不一定呢.」小艾道.她是錢家搬到裕隆鎮的時候才入府做的丫頭.這之前的事.她並不是很清楚.可是.皇上對二小姐的好她卻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不是以前就認識的話.皇上怎麼會對小姐這麼好.
錢小多沒有再說話.夜南瑾那樣輕聲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心底有一股悸動.很熟悉.也很陌生.這樣子的夜南瑾.居然會讓她覺得心疼.
可是怎麼可以.要不是他.爹爹和阿姐怎麼會死.要不是他.小和尚怎麼會失蹤.要不是他.東望怎麼會滅國.要不是他.所有的一切都還好好的.
對.他們之間.哪怕以前便認識了.可是對她來說.也只是認識而已.她的心底.滿滿的就只有一個小和尚.再也沒有別的位置了.
而另一邊.剛一出瑤光殿.夜南瑾的神色便冷了下來.他交代過底下的人.若非實在緊急的事.不許打擾他和小多的相處.
邊疆.又是邊疆.尉遲候進簡直就是飯桶.
夜南瑾直接往御書房而去.殿內那一封紅色的奏折靜靜的躺在桌案上.紅色.緊急奏折.
夜南瑾眼底一片凝滯.坐上龍椅翻開奏折.他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唯有拿著奏折的雙手節骨分明.越往下看便越握緊.直到關節處漸漸顯出白色.
驀然間.夜南瑾將手中奏折狠狠摔在地上.殿內原本伺候著的宮人被聖上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得全都跪下不敢動彈.
東臨瑞.好.很好.夜南瑾深深吸氣.
短短三個月時間.他不僅整合了南疆散亂的數十股草寇.連帶著已經降了大岐的原東望士兵都叛出了幾千人歸順于他.
數日前.東臨瑞帶著那些人突起發難.以雷霆之勢斬殺了南疆守軍尉遲候進.並控制住整個南疆.並且沒有引起一絲慌亂.
盡管折子上面沒有說勢力的頭領是誰.可是這世間.除了東臨瑞.還有誰有整個本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這一切.
連草寇都能管理如同軍隊.除了東臨瑞還能有誰.
「殿下.蒙擴將軍回來了.現在在外面求見.」殿外的傳令太監小跑著進來道.
「傳.」夜南瑾重新坐下.
「末將參見皇上.」蒙擴一身風塵.
「起來回話.」夜南瑾示意賜座.
蒙擴謝了禮之後方才坐了下去.神色間隱隱的疲憊揮之不去.然而.眼底的凝重卻讓夜南瑾的心先沉了下去.
仿佛在斟酌用詞.過了片刻.蒙擴才開口道︰「皇上.此番末將到南疆查探事情確實跟皇上猜測的一樣.那些亂軍的頭領的確就是前朝三皇子東臨瑞.」
剛端起的茶杯一抖.些許滾燙茶水滴落在手背上.原本白色的肌膚立刻呈現出一片紅色.夜南瑾卻仿佛沒有知覺.只是對著蒙擴道︰「接著說.」
「只是末將覺得很奇怪的卻是.所有人像是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般.南疆百姓口中相傳.都只道他們是珈藍武僧.」
「武僧.」夜南瑾挑眉.眼底的詫異明顯.
「是的.皇上.」蒙擴點頭.最初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差點連路都不會走了︰「不到四十個珈藍武僧.就是這些人整合了整個南疆民間的所有力量這才對著守軍發難.」
「他也落發了.」夜南瑾低頭撫弄茶蓋.沒有人看得見他此刻神情.
「是的.皇上.」蒙擴點頭︰「末將親眼見到過.確實是前朝三皇子不錯.但是百姓都只稱他‘三公子’.卻沒有人提及他原本身份.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一般.」
沒有公開自己的身份.而是以一個武僧的面貌.他想要做什麼.
夜南瑾蓋上茶碗.這樣做對他沒有一點好處.現下亂世.世人眼中.他是東望的皇.然而失蹤了這麼久.沒有人知道他的所蹤.
滅國那一夜.他以戰神之姿名揚天下.多少人想跟隨在他身後重奪江山.然而再次露面.他卻以全新的身份出現.一切.從頭開始.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皇上.」蒙擴的聲音卻不無擔憂︰「南疆距離大岐不過數百里地.且這中間一片平川.若是東臨瑞他率眾反攻大岐.豈不是……」
「若是那樣不是更好.」夜南瑾卻冷笑出聲.
「皇上.」蒙擴吃驚的看著他.卻沒有等到答案.
東臨瑞自己不亮出身份.對他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自然也不會讓世人知道他的身份.而在這里.各路諸侯佔地為王.卻沒有多少人出兵要討伐他.這樣的局面他自然是樂意看見的.可是對于坊間百姓文人.他們骨子傲筆桿也跟著傲.他這個新君卻是施仁政便是假惺惺.若是施暴政卻是失了民心.
他也在等一個師出有名的機會.
如果東臨瑞敢反攻大岐.這便是他的機會.屆時便以那些他早就厭透了的文人為引.殺一儆百.是有人先對大岐不利的.他如此做.只是圍魏救趙.世人又能怎麼說.
東臨瑞若是反攻大岐.他只會求之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