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飛雪」我望著他,很是不滿的喊道。
「怎麼?你以為是我滅了曉夢山?」他抬眼看看我,冷漠淡然的語氣中盡是不屑。
「我知道不是你。」我說,「你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
「哼,」千飛雪冷笑一聲,「我如果說不知道呢?」他雙手抱著臂膀,風將他藍色的碎浮起,淺紫色的衣角在空中起起伏伏的晃動。
我心中頓時一怔,他的清冷和孤傲足以蔑視天下,而我從不認為自己在他面前有什麼分量。我垂下眼簾,一臉的失落和淒然,盡管我不喜歡這個地方,而腳下數百具尸身足以讓我心有不忍。
「雀兒,二師兄呢?」雲豎扶著她的雙肩,擦掉她臉上的血跡和淚痕。
「二師兄?」雀兒忽然止住抽噎,愣愣的望著雲豎,烏黑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卻不肯流下來,她瞥見身旁橫躺的尸體和滿地的鮮血,猛的撲到雲豎懷里瑟瑟抖。
雲豎抬手在她的眉心注入巫力,驅動織夢術進入她的潛意識。
死寂一樣的夜靜的出奇,頭頂是一道撕裂的殷紅的血口,濃烈的霧靄起起落落不安的四散開,空氣中涌出一股炙熱的力量,殷紅的火舌從頭頂的血口中噴涌而,貪婪的吞噬著主殿,所有的人跑到庭院內,盯著天空的裂口,他們的臉因恐懼而變得扭曲。那道裂口中是一張詭異猙獰的臉,這張臉忽然碎裂,漫天刺目的光透射下來,只是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倒在血泊中。
雲豎凝出巫力的手僵在半空,他一把將瑟瑟抖的雀兒緊緊摟在懷里,緊鎖的眉間盡是他對她的心疼和心痛。
「雀兒……不怕……」他壓著嗓子,含糊的聲音中夾帶著哽咽。
雀兒怔了怔,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我掃了一眼,千飛雪早已不知去向,偌大的曉夢山中除了地上的數百具冰冷尸體,只剩下雀兒撕心裂肺的哭聲,我扒開那些凌亂的尸體,一具一具的數著,每一雙放大瞳孔的死眼中都充滿了恐懼,總共七百八十一具。
「這里沒有鳳蕭的尸體。」我說。「或許……他的尸體被燒化了」我不想說或許他還活著,因為希望帶來的失望會比直接拍死殘酷的多。
「不會,二師兄是功力最強的,不能這麼容易死掉。」
「剛剛你也看到了,曉夢山只是瞬間被秒,你二師兄功力再高,恐怕也難逃一劫吧?」
我毒辣和漠然的話再一次點燃了他心中的怒火,他掌中凝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卻沒有向我打來,而是打在了被吞噬殆盡的主殿上,隨著一聲悶悶的坍塌聲,四周盡是揚起的灰燼。
「你走。」雲豎懷中緊緊抱著嚶嚶抽噎的雀兒,咬牙恨恨的說。
出了曉夢山,抬眼便看見千飛雪坐在樹枝上,清冷孤傲的身影像千年的寒冰拓出的畫卷,美卻冷的讓人不敢觸踫。
「你的好心看來不受歡迎呢。」他無所謂的說,聲音是和他的身影一樣的冷。
「是呢,我被轟出來了。」我抬頭揚揚唇角,盯著他不加掩飾的說。「我知道你等著看笑話呢,笑吧。」
千飛雪低頭很是意外的看看我,他沒有想到我會順著他的話,而不加反駁。
「哼,無聊……」他漫不經心的吐出幾個字。
我聳聳肩,轉過身唇角勾出一抹詭異的笑。看來有的時候自貶也是贏得對手的一種好方法。
「喂,你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麼?」我心有不甘的問。
「剛才你不是都看到麼?何必多問。」
「雀兒的意識中並沒有你,也不見鳳蕭。」他臉上的冷冽和平靜讓我極為惱火,「昨天我被困在後山藥寒池了,是你在山頂,不會不知道原因的。」
「不清楚,這火帶著極為強大的能量……貌似嗜血……」依舊是淡淡的語氣,而他微蹙的眉宇間似乎帶著些許惋惜和遺憾。
「呵,沒想到飛雪城的少城主也會動惻隱之心,真是難得。」我輕佻的話中帶著刺烈烈的譏諷。
「哼,」千飛雪跳下來站到我面前,他忽然攬住我的腰,俯身湊上來,微揚的唇幾乎踫到我的臉,他溫熱的氣息撲在耳邊,這種近距離極為親昵的動作讓我感到不安。
「喂,你……干嘛?」我盯著他喏喏的問。
「你是我的妻子,你說我要干嘛?」他不緊不慢的說。輕揚的唇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的手忽然變得冰涼,心幾乎提到嗓子眼兒,「你說過不娶我的。」
「你剛剛不是說我有惻隱之心嗎?那我就惻隱一次,收了你好了。」他抬起我的下頜,將頭湊得更近了。
「別,你還是把惻隱之心留給花月痕吧。」我閉上眼楮,使勁兒的向後探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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