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生與世界
副標題︰已然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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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哈——」
太陽快要落下的時候,荒地上傳來了林沈墨疲憊而且略帶紊亂的呼吸聲。這里是一片斷崖下的戈壁灘,穿著一身緊身款式的布衣,滿頭大汗的男孩正在這里渾身顫抖著練習著俯臥撐,而在另一邊,女子正用著猩紅色的雙瞳淡淡的看著他。
縮水成自己原來七歲孩童的身軀,已經有快三年了。
一開始,在那天夜里剛剛蘇醒的時候,自己對周圍的一切都很迷茫,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到了後來才漸漸的弄明白了一切的事情。
自己此刻所在的世界,恐怕不是以前所在的世界了而那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子非常唐突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原因居然是因為她熟識的人拜托的。不過靜下心來想一想,反正自己對現在的狀況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再結合著自己現在縮水的身型以及剛剛蘇醒的時候那腦海里的詭異聲音,男孩決定暫時跟著這位陌生的女子。
「那,我該怎麼稱呼您呢?」
「索亞娜•謝爾倫。不過在以前一般人都叫我‘孤狼’有人拜托我要我照顧你三年,三年之後他會來接你的。」
「‘他’是指那個墨靈•謝爾倫嗎?」
「嗯」
「好的,我知道了。」
然後在接下來的兩天之內,名為索亞娜的女子便慢慢的告知他自己一些事情,比如這個世界整體的概況,以及這個世界現在的局勢。
大致上說的話,他此刻所在的地區,是一個叫做無法地帶的貧瘠荒漠,位于整個天界的皇都東南部,遙遠對岸的大陸。
這里作為天界的最大大陸,中央沙漠覆蓋了此大陸的大部分區域。
過去,在建造水上鐵路之時,因為距離測算的失誤使得水上列車無法順利通車,因而這里與其他大陸之間的文化間隔甚至達到了數百年。
「所以,你原來所處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我不清楚,只是在這里,你會過的很艱苦的。」
「哦我知道了。」
兩天之後,等到自己恢復到可以正常運動的時候,索亞娜便決定帶自己出行。
離開病房,跟隨著索亞娜穿過了錯綜復雜的回廊,直到來到了外面,他這才知道自己原來的病房居然只是一堆被棄置的機械之城。放眼望去,機械之城的周圍是一望無際的黃沙戈壁,一個個的沙浪隨著干燥的風向前涌動著,像一只無形的巨手,將荒漠揭去了一層,又揭去一層。
「外面是荒漠?!」
畢竟是第一次看到荒漠,不同于以前在電視里看到的那麼片面;這一刻,他眼前的荒漠呈現一派暗金色,無數道沙石涌起的皺褶如凝固的浪濤,一直延伸到遠方的地平線。
這就是沙的世界。
換上了一身同樣緊身款式的布衣,男孩不由得有些驚訝,轉頭看了看自己現在的老師,索亞娜已經在皮衣外面加上了一個斗篷,拖著一個精致的棺材,左手從身後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個口琴。
「恩。」
在火辣辣的太陽底下,荒漠猶如在爐上烤著,灼人的熱浪席卷著每一寸土地,使人喘不過氣來。大自然給這里鋪上了一張黃色的地毯,風一吹,滿天揚起塵煙。
回頭望去,看著自己身後巨大的鋼鐵建築,很難想像,在這個正在被漫天黃沙慢慢侵蝕著的機械廢墟里面居然可以有那麼精致的房間。
「索亞娜老師,這里不會就這麼被風沙慢慢掩蓋吧。」
沒有回答男孩的提問,索亞娜只是用著猩紅色的雙眸淡淡的看著機械之城,隨後把口琴放到了嘴邊,輕輕地吹了一個音符。
「我們走吧。」
「哦」
這一走,就是三年。
這段時間里,自己一直都是被眼前的這名自稱是索亞娜的女子一邊照顧著一邊旅行的。不,與其說是旅行,不如說是在荒漠里面奔波因為自己體質差,所以一開始的時候都是走走停停的,索亞娜也沒有強求自己,只是顧及著他放慢了自己的腳步,依舊是用著鐵鏈拖著棺材,左手扶著口琴,一邊走一邊輕輕地吹奏起他沒有听過的清脆音樂。
只是行走在荒漠里並不太平,有的時候總會遇到一些其他的槍手,而且每次遇到他們的時候都不可避免的會發生戰斗
基本上,當他視線里出現其他人的時候索亞娜都會迅速的把口琴叼在了嘴里,左手警惕的搭在了腰帶上面的左輪槍上,下一刻,對面的人影會和她同時拔槍,令他不得不嘆服的是槍響之後倒下的往往只會是敵人。有的時候他甚至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走在前面的索亞娜就會在他莫名其妙的眼神里直接拔槍,對著某一處開槍射擊,等他們走近了,他才會看到這里躺著一個被射死的敵人。
「索亞娜老師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因為這里是無法地帶。」
漸漸地他才知道了,無法地帶是很混亂的,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遇到敵人。
在這里,偶遇到的陌生人一般都不會是朋友,所有的人遇到別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拔槍,稍稍走近點,只要能夠判別到對方是自己不認識的人,基本上就都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擊了。
由于創始期的巴卡爾文明幾乎消亡殆盡,現在的無法地帶已經是荒/yin無度的犯罪者們的天堂;再加上無法得到來自易丹能量站的能源,此地的人民生活十分困苦,這也是文化衰退的原因之一。
幾乎得不到文明的恩惠,亦沒有維護治安所需的制度與整備,正如其名,此處是沒有法律的地區。
在這里,槍才是正義。
直面了幾次生死的械斗之後,他終于放開了以往的價值觀念,下定決心學習一些談不上正義的東西。
——最起碼,自己不能在以後莫名其妙的被陌生人開槍射死啊
在這之後,每天只要一有空,他便央求她教導自己一些實用的生存知識和戰斗技巧,索亞娜對他的反應依舊很淡漠,但是在行動上卻是毫無保留的開始悉心教導。
首先,就是槍的使用。
生命中第一次模槍的感覺對他來說很新奇,不過,因為自己那個時候的身型很小,只有七歲而已,所以她給他的只是一把實用小巧的袖珍左輪槍。
槍雖然小,但是對只有七歲身型的他來說,學會使用槍仍舊是個不小的挑戰——舉槍,瞄準,射擊;默默地感受著槍械傳來的反作用力對整個人的壓迫,然後慢慢的調整的手腕、手臂、肩膀、腰部,雙腿,直到學會掌握到以最小的代價抵消掉子彈反作用力的合適射擊姿勢,從而做到更為持久性的射擊。
因為使用槍械射擊的時候,誠然,精準的槍法可以做到一擊槍殺,但是有的時候持續性的火力壓制會顯得更為重要,這一點,在面對多人的時候最為重要。
「在無法地帶,必須要掌握‘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要迅速的把手槍拿出來將敵人射死’的技巧,換句話說,你必須要掌握任何姿勢、任何時刻都能射擊敵人的射擊技能,什麼姿勢你自己決定,現在的你,只能算是一個業余的槍手罷了。」
「額是,我知道了。」
更換子彈也要夠快。左輪槍的話,它是輪盤裝彈艙,數量有限,屬于半自動圓輪盤。可以旋轉,隨時退出啞彈,結構設計具備現代化模塊化分解雛形,裝彈迅速,擊發聯動,整體集成形成具有實用的殺傷力,也是左輪槍的精細構造原理技術所在;但是左輪槍也有弱點,它射速太低、裝彈較慢、容彈量更是只有六發。所以,訓練裝填子彈的速度也是必須要掌握的一環。
「那為什麼我們不使用自動手槍呢?感覺自動手槍的話,彈藥量肯定會比左輪槍多,射速肯定也會更快,雖然威力會比左輪槍差一點,但是因為是使用彈夾的,所以更換子彈也會很快啊。」
「你覺得,在這種荒漠之中適合使用自動手槍嗎?」
「額是,我錯了。」
荒漠之中,細膩至極的沙子在風的作用下可以說是無孔不入,自動手槍這種內部零件較為精細的槍械,在這種環境很容易發生故障,沙子進入槍械內部之後,子彈和滑膛被卡住倒是小事,要是炸膛了才是大事,更何況這里是無法地帶,唯一受環境影響很小的槍械就只有左輪了。
其次,是體能方面的鍛煉。
無法地帶,身為一個槍手射擊技術術固然很重要,但是在不使用槍時也要能夠生存,所以強化自身的格斗技術也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對他來說,略小瘦弱的身體還是太過脆弱,僅僅是拿槍他都只能使用袖珍左輪,後坐力大一點的都有可能將手臂震月兌臼。所以高級一點的體術他是沒辦法學習的,每天白天在荒漠里面的四處奔波,一方面是為了趕路,另一方面也可以很好地鍛煉體質和耐力,然後到了傍晚或者清晨的時候稍稍針對性地訓練一下,循序漸進的慢慢來吧。
「移動也很重要,你要善于利用移動跑位找出敵人破綻,然後合理的進行射擊。」
「那就是說速度必須要很快?」
「不,不僅僅是移動的速度跑位的話,以後你要在實戰中自己模索,還有體術也是,很多事情你需要自己模索,我能教你的,僅僅是槍械的使用以及一些實用的經驗罷了。」
「哦但是就算是這樣老師也已經很厲害了!上次面對八個人都能無傷擊殺!那個一邊躲子彈一邊開槍還擊的射擊技術好厲害的!」
「快點成長吧,你現在依舊還不成熟呢。」
時間緩緩流逝,可是這里的天氣依舊是干燥而又炎熱,可能是因為地域的關系吧,無法地帶的季節更替很不明顯,哪怕是在冬季也僅僅是在夜晚的時候會有些寒意。
現在,春季即將來臨,在一個斷崖之下,男孩完成了今天的體能訓練,滿頭大汗的回到了正在燃燒的火堆旁邊,回想著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兩年時光,身體年齡已經9歲心理年齡已經十六歲的林沈墨不由得感慨般的嘆了口氣。
——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成長了不少嘛各種各樣的成長。
不遠處,自己的老師正在站在一個沙丘上面,緩緩的吹奏著口琴。晚餐結束之前索亞娜都不喜歡披著斗篷,所以自然而然的露出了她姣好的身段,不得不說老師確實是一個美女,而且是那種力與美結合的女中豪杰,額,雖然神態上有些過于淡然了。
——我想這麼多做什麼不科學啊,我明明才9歲啊,生理青春期什麼的應該還沒到啊,心理青春期的話好吧,要淡定。
男孩捂住了臉,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了頭。
——不過話說回來,老師究竟吃了什麼,皮膚保養的很好啊。
因為在這個世界唯一熟識的人只有索亞娜老師了,所以男孩對她的觀察和了解也算得上是非常深了。經過了兩年的荒漠奔波,男孩細心的發現了自己的這位美女老師,皮膚依舊是細膩異常,不僅如此,老師的頭發也是一點都不干燥,照理來說在這種常年燥熱的荒漠環境一般人的皮膚都會是很粗糙的
性格方面,索亞娜老師的話,唯一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只狼︰對待敵人凶殘,她都是毫不留情的,但是對自己卻是百分百的放心;她具有敏銳的觀察力、能夠注意到微小的細節;不會為了所謂的尊嚴在自己弱小時攻擊比自己強大的東西,知道如何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回報;但是她很執著,有著一種鍥而不舍的耐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得上是一種單純了。
——說到單純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了一個溫柔的倩影和一個寡言的背影。
——兩年了,不知道原來的世界,姐姐和爸爸過得還好嗎?
搖了搖頭,稍稍壓下了內心深處涌起的思鄉之情,男孩站了起來,從帳篷里面找了一件斗篷披了起來,春季的夜風還是有點涼的,剛剛鍛煉結束,就這麼吹風的話會生病的。
一邊這樣想著,他一邊拿起另一件大號的斗篷走向了老師。
「老師,你還是穿著吧,風大了。」
「恩。」
「話說回來,老師我們已經在一起三年了吧?」
听到這里,金發的女槍手忽然沉默了一會,然後放下了自己的口琴,淡淡的點了點頭。
「這樣啊」
——那也就是說,分別的時候,要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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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的街霸已經淪落到下水道職業了嘛,也罷,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