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婦人的對面,還坐著一名聖容年輕,鬢角灰白的錦袍男子,神情略顯冷漠緊挨著此男子的卻是兩名看似一對的年輕男女,男的英俊軒昂,女的貌美如花。
這幾人似乎早知道了院門外生的一切,故而當敖言進來時,目光各異的全掃了過來。
婦人的目光有些意外有些欣喜,藍袍青年則有些好奇,錦袍男子卻眉頭微皺著。倒是那一對年輕男女,略露幾分吃驚表情硌。
「敖公子不要見怪,剛才兩名侍衛出手相試,其實是妾身主意而已。只是想看看第三層浮屠訣是否和傳聞中那般厲害,此法決流轉極廣,但也是最難修煉的幾種煉休術之一,很少有人能突破至第二層,更別說像敖公子這般的第三層了。」那美婦起身相迎,斂衽一禮的說道。
「在下已經是商號一員,區區相試自然不算什麼。就是不知夫人對在手是否滿意?」敖言微微一笑,不在意的說道。
他雖然打算在天東商號中暫時隱匿下來,但也不打算真當一名小卒被人任驅使,自然不介意略展現一下自己實力。
先前的表現,看來已讓這位方夫人另眼相看了。
「第三層金剛訣的威力,還遠在妾身預料之外,自然大開一番眼界了。對了,我先給敖公子介紹一下,這是小兒潘青,在金玉宗門下修煉仙術。而這三位仙師都是小兒的同門。」听到敖言如此一說,婦人嫣然一笑,沖其他幾人一指的介紹道︰「原來是少東主和幾位仙師!」敖言一抱拳,平靜的說道。
雖然神念無法離體,但單憑神識的靈敏,如此近距離,他仍能大概感應出這幾位的修為。幾人都有築基以上修為,不過這位潘青和那一對年輕男女似乎才築基不久,身上靈氣較弱。但那位錦袍男子卻渾身法力凝厚,似乎已經到了築基後期大成的半步金丹境界。倒不小瞧的。
以敖言剛才展現身手,這既然人倒不敢真大咧咧的承受下來,也紛紛回禮一下。錦袍男子更是面現一絲笑容的問道︰「在下雖然從未修煉過煉休術。但是昔日家師曾經結交過一位高階煉體士。據說那位前輩孤身一人擊殺過數只陰虛級別的妖獸。原本秦某還以為是夸大之言。但現在見了敖兄孚屠決的神通,對此事倒是確信不疑了。不過,我看敖兄一身巨力似乎不光是修煉金剛訣所至,應該是夭生神力。」
此人倒也有幾分見識,竟然看出了敖言驚人巨力的異處。
「秦兄慧眼如炬,敖某的這點力氣的是有一些天生帶來的。」敖言當然不會去給對方解釋自身真龍之軀等事,順手推舟之下的承認道。
錦袍男子點點頭,心中的那一絲疑惑終于消去大半接下來,這位錦袍男子幾人沒有再問什麼,倒是那位方夫人神情和善之極的和敖言聊了一些。並旁敲側擊的想問一下敖言的來歷,但敖言自然裝糊涂的應付過去了。
那方夫人見敖言這般表現,倒也沒有真的追問下去,反而明白的告訴他︰錦袍男子包括潘清在內的幾人,都是奉了師門之命來協助靈獸城抵擋這次獸潮的。一來是因為是那靈獸城高層和金玉門有些交情。二來每次獸潮的爆,同樣也是低階修仙者突破瓶覆的絕佳機會。故而將他們這些築基期弟子派了出來。
當然奉命到靈獸城並非金玉門一家,還有其他十幾家中小宗門的弟子。
而他們這些天東商號的人手,自從進入了靈獸城後,按照以往的慣例,護衛隊也無法避免被靈獸城征調的。故而方夫人暫時任命敖言當那張奎的副手,協助典統率此護衛隊的。
敖言听到婦人的任命之言。略一思量下,也就點頭同意了。
方夫人見此,露出滿意之色,隨即就讓敖言下去休息去了。按她所說,獸潮的爆隨時都有能,而且還真是數種獸群聯合的大獸潮。敖言等人自然要養精蓄銳好了。
敖言徽然一笑。當即離開了屋子。
當屋門再次閉上之後,方夫人的笑容收斂起來,同時面露一絲猶豫出來。
「怎麼,夫人覺得此人人才難得,想改變主意了。」錦袍男子模了模下巴。忽然輕笑的問了一句。
「的確如此。這人如此年輕就有現在修為,稍加培養的話,說不定真能成為‘堪比陰虛修士那般的存在。要不還按原來計劃,獸潮後讓張奎或者柳家兄弟跟你們是一趟吧。」婦人倒沒有隱瞞心中所想,繡眉徼皺的說道。
「張領隊和夫人身邊的柳氏兄弟,我都己見過了。若是沒有精通浮屠訣此人在,也一用的。但現在有了更合適人選,為了那件東西到手的把握更大一些,自然還需要更換下人選的。畢竟浮屠決第三層修成後,就不懼一般中低階靈器的攻擊,再加上此人力大無窮,是此行的最合適的輔助之人。換了其他人,失敗幾率不小的。而一旦驚動了看守拿東西的妖獸,我們也絕沒有第二次下手的機會。夫人,難道不想讓潘師弟以後結丹有望嗎?」錦袍男子搖接頭的說道。
「秦仙師所說有理,就算這人真有潛力成為第二個火老」但和青兒以後的結丹相比,孰重孰輕,我還心里有數的。」婦人輕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無奈。
「夫人如此做才是明智之舉!這次獸潮爆,正是絕佳的機會。
看守那東西的幾只妖獸絕無法置身事外的,到時候能逃回幾只還不一定呢。所以此行需要的煉體士雖然有一定危險,但並非一定會出事的。
只要事情辦成了,秦某也不會虧待他的,不會讓他對夫人生出怨恨之心。」錦袍男子心中一松,露出笑容來。
「秦仙師法力高強,得到那物後,想必結丹絕不成問題的。以後還需要多對小兒照看一二。」婦人沒有接口對方的話語,反而面帶笑容的忽然提起了自己愛子來。
「呵呵,潘錢弟資質極佳並不在我之下。我能結丹的話,師弟有了那東西,也不成問題的。夫人盡管放心就是了。」錦袍男子看了藍袍青年一眼,溫和的說道。
潘青極有眼色的連忙對自己這位師兄施了一禮,口中連聲稱謝。
坐在錦袍青年下手的那對年輕男女,則互望一眼的會心一笑。
一時間大萬中和氣一團,眾人都相處的融洽之極。
敖言自然沒有想到,自己初到這元央大世界,才剛剛和這些人見上一面,竟然就已經被人算計上了。
真不知道他是天煞孤星,還是霉運高照了。如果知道此事話,他也只能哭笑不得而已。
區區的一些凡人和幾名築基期修士,竟然想利用他這麼一位地仙修士,簡直不知死活了。即使他現在法力全無,也自有手段輕易抹殺他們的。
如今他自然尚不知道這一切,還想著留在天東商號的事情,故而一離開小院後,就去見了疤面漢子等人一面。
不久後,敖言被任命為副領隊的命令真的下來了,自然有人不太服氣的。
但敖言在眾人面前只是略顯一下神力,就讓所有人大驚下,都閉口無言了。
敖言也因此被分給了一間清靜的單獨廂房,不用和其他人擠在一起了。
隨後的幾日,他就在屋中靜靜揣摩七十二般變化的前三變法訣。
原本按照明沅水真經修煉方法,只是用自身體內的法力協助修行,自然方便之極。但現在改修七十二般變化,就必須借助靈氣灌體之術了。
如此陌生的修煉方法,他不得不先熟悉一二,才能真的著手開始修煉的。
但等到第三日後,敖言卻離開了客棧一趟,不知去了何處,半日後又悄然的返回了。
除了個別有心人外,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敖言曾經出去過。
但到了第七日,敖言正在屋中習慣性的盤坐床上,雙目微閑的時候,忽然一巨大的鐘鳴聲從屋外傳來,聲音嗡嗡直響,直接洞徹九天,震得客棧都微微的一顫。
敖言一驚,睜開了雙目。
轟隆隆鐘聲竟然一聲接一聲的連綿不斷。隨之城市中又響起了激昂的號角聲,有遠有近,前後呼應,仿佛在整座城市各處同時吹響而起。
敖言眉頭一皺,二話不說的推開屋門走出了住處。
只見整間西院已經亂成了一團,那些護衛騎士也紛紛走出了屋子,或手提兵刃,或正在披甲,臉上神情也大不相同,有興奮異常,隱有期盼的,也有面露懼色,憂心忡忡者。
「慌什麼慌,就算獸潮來了。第一波還輪不到我們的,一個個都回屋子,好好養足精神去。真輪到我們了,再想休息就是妄想了。」一粗壯的話語聲從某個院中傳出,隨即張條連沉似水的走了出來,目光一掃眾護衛混亂的樣子,大聲的怒斥道。
那些護衛一听疤面漢子這麼一吼,頓時一個個老實了下來,乖乖的返回屋子了。敖言見此一笑。
據說張條擔任這支護衛隊領隊足有十余年了,威信之高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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