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局的人馬不見了,高龍藏等人也沒有太在意人家自己都不管自己局長的死活了,那咱們操的是哪門子的心?大不了走出禁區之後,電話通知赫連光武,讓他們知道厲王庭尸體在哪里就是了。
至于咱們,反正也找到了馮道仁的線索,先去找一找再說。
只不過天明之後,速度非但沒有加快,反而又慢了些。因為到了接近中午的時候,也就是小沫接受氣勁之中十二個時辰的時候,小沫十二正經之中的氣勁又開始沖突了起來。
這一次的沖突程度,已經比昨天稍微輕了一些,可見陳岐黃的判斷是對的隨著小沫的適應性越來越強,對于這種沖突的接受能力會越來越明顯。大約半個月之後,應該就會平復下來。
但這次就算是輕了些,依舊耗費了高龍藏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為小沫調理。再加上事後多休息了一陣子,所以足足耽誤了三個小時。這白天趕路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又耽誤了三個小時,自然顯得更加進度更慢了些。
不過高龍藏也發現了,隨著這種氣勁沖突,小沫的經脈也變得強壯了一點點。那麼等她穩定了氣勁三品的境界,恐怕會三品最巔峰的那種。當然,等她要是真的穩定了氣勁二品的實力,也會瞬間變成最強的二品巔峰。
這,或許是唯一的一點好處吧。
而趁著這三個小時的時間,薛星眸也再次幫著佟雪瑚調理了一遍。有了薛星眸的幫忙,佟雪瑚的氣色好了一些。也不知道佟雪瑚還能支撐多久,半個月的極限真的夠嗆,那麼……三天?兩天?
听天由命罷了。
所以當他們走到中心谷地最東邊,二號山谷的出入口也就是當初「救護車」出賣戰友的地方,又已經是傍晚。
一開始,高龍藏說好了讓鬼子六休養之後,在這里和大家匯合。可是看了這處地方,沒看到鬼子六的蹤影。
「當初說好了,讓這家伙在這里等一周呢,怎麼這就急著走了?」高龍藏自言自語一般,「而且咱們從西邊山谷過來,也沒見這家伙的影子啊。」
二姐點頭說︰「我看,他是抱住了禁衛局的大腿,跟著禁衛局的人一起走了吧?一品堂和禁衛局有合作,鬼子六作為一品堂的廳主,認識幾個禁衛局的人很正常。」
「也有這個可能。」高龍藏說著,忽然怔了怔,「等等。你想想,咱們懷疑黑衣樓那些強行提升修為的家伙,使用了一品堂的科技;而一品堂又幫著禁衛局做事,但黑衣樓又追殺禁衛局的局長厲王庭……這關系,似乎有點亂啊。」
這誰能想得明白……二姐咕噥一句。
倒是佟雪瑚說︰「這兩年,秘密發展那些技術的,恐怕也不只有一品堂這一家吧?包括國外都在加緊研究呢,各個大國的類似科研機構很多,技術流失出來也很正常。我看你是多慮了,畢竟一品堂一直依附著禁衛局,被稱為‘官方二狗子’,不會對禁衛局不利的。」
所謂的「官方二狗子」,也是有來由的。
一直以來,由于禁衛局是官方鎮壓江湖豪杰的第一暴力部門,所以歷來被稱為「朝廷鷹犬」,沿用的是古時候那種說法。雖然表面上不敢說,但私底下還是不少人偷偷的說。
鷹犬,不就是老鷹和走狗麼?那麼依附于禁衛局的一品堂,自然被不屑的稱為「二狗子」,意思是走狗的走狗。雖然听起來很難听,但道理就是這樣。
只不過,高龍藏、小沫和二姐都是一品堂的人啊,現在高龍藏和小沫還是一品堂的長老呢。听到佟雪瑚直呼「官方二狗子」的稱謂,三個人也不禁莞爾,哭笑不得。
「別覺得別扭,私底下這麼喊的人多了去。」佟雪瑚說,「或許站在官方的立場,你們覺得自己是正義的;但是站在江湖的立場,別人未必這麼看。
禁衛局里面有不少好漢,厲王庭算是頭一號,赫連光武也不是孬種,值得佩服。
但是,禁衛局里就沒有真的孬種了?就沒有軟骨頭,以及吃拿卡要、作威作福的?有,而且很多。
所以說,不要覺得‘禁衛局’三個字就代表了正義,也不要覺得‘江湖’二字就代表了粗野。
在這個武道圈子里,沒有正義的組織,只有正義的個人。」
沒有正義的組織,只有正義的個人!這句話一針見血。
對于佟雪瑚的這番評價,高龍藏他們深感認同。沒錯兒,禁衛局之中有厲王庭這樣的英雄,有齊燦陽、趙千軍這樣的好漢,但也有皇甫震那種吃拿卡要的孬種,以及救護車這種出賣同盟、戕害戰友的軟骨頭。
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整片林子談不上正義或邪惡,只有單個某個人的人心才有評判的價值。
「就好像有人說一品堂不怎麼樣,確實,康家兄妹、鬼子六、馬王爺這些家伙的人品都夠嗆。」佟雪瑚又說,「可是,你和小沫、孫丫頭幾個人,也都是挺不錯的後輩。」
高龍藏哈哈一樂︰「可算是被您夸了一句,太難得了。」
佟雪瑚撇著嘴角說︰「這不是有求于你,希望你幫著照顧晚晴嗎?不得不送你頂高帽子唄。」
到這時候,佟雪瑚竟然也會開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了!
人言常道「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恐怕就是這個道理?
高龍藏笑了笑,繼續背起小沫趕路,薛星眸也再次背上了佟雪瑚。現在,幾個人的關系更融洽了,佟雪瑚更像是大家的朋友。
當晚一直又向前走了二十公里,已經返回到了東部二號山谷深處。
而這個地點,距離高龍藏猜測的另一處古怪區域,也只有大體三十公里了,按照現在的速度,明天一個白天肯定能到。而看佟雪瑚的狀態,似乎還算可以,應該能支撐到那個時候。
「別繼續趕路了,」倒是佟雪瑚首先提出來的。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她淡然說,「能不能見到他,也只看老天爺的意思了,我也不再強求。」
到了這個時候,她反倒越來越看得開了。這也是件好事,免得真的找不到馮道仁,會讓她帶著濃濃的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于是當夜宿營了下來,倒是一夜無事。直到第二天白天的時候,總算是出了麻煩,也遇到了一撥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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