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床女生 第十一章 自暴自棄的愛萍

作者 ︰ 孫樹環

六月十四日上午考完試之後,零七屆臨**二班的王愛萍跟前些次考試一樣,她的心情又是異常地好。因為她知道,她又要發筆小財了。王愛萍最拿手的本領就是搞關系,尤其是跟授課老師之間的關系,不管授課老師的性格是多麼得古怪,只要是王愛萍想把他拿下,那他一定就死定了。王愛萍這種先天遺傳加後天耳濡目染的本領,是一門很大的學問,這門學問,王愛萍已經運用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王愛萍來自河北省遵化縣縣城,她的父母都是官迷。小時候,愛萍被父母送到鄉下老家,愛萍是跟著爺爺女乃女乃長大的。八歲時,她才被父母接回身邊上學。從此以後,愛萍那充滿著愛的快樂自由的童年就像小鳥一樣,撲稜著翅膀飛走了。

在愛萍的印象里,父母始終是忙碌的。周末的時候,她常常一個人被反鎖在家里。父母從來沒有時間帶她去商場、兒童游樂園和公園玩過,當別的小朋友向愛萍講述父母帶他們玩兒的歡樂情形時,有時候,愛萍委屈得真想嚎啕大哭一場。

有一次,愛萍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沒有樂趣孤獨寂寞的生活,她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她的父母費了好大得勁兒,才把她給找了回來。

後來,愛萍的父母就放松了對她的管束。十幾歲的時候,為了掙點兒零食錢,小小的愛萍居然接受了玩伴們牽線的**活動。每接一個客人,十幾塊到幾十塊不等。沒有任何性知識的愛萍,沒多久就懷了孕。母親把她痛打了一頓之後,便偷偷請回家一名婦科大夫為她打胎。打胎時,那死去活來的疼痛,讓愛萍一想起來就不寒而栗,從此,她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

上高中的時候,一個很帥氣的男孩子李松愛上了愛萍,意外飛來的愛情,讓愛萍第一次品嘗到了真愛的美好和動人,很快,愛萍跟那個帥氣的小伙子李松雙雙墜入了愛河。

可是,好景不長,沒多久,愛萍小時候的**之事被李松知道了,李松不听愛萍的任何解釋,他毅然決然地跟愛萍斷絕了來往。

愛萍很珍惜這世上少有的純美的愛情,很珍惜那不沾染一點兒世俗之氣的真愛。當時,愛萍苦苦地祈求她的初戀**李松,可是,不管愛萍怎麼央求李松,李松就是不答應她。

初戀是每個人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事情,不管過去多少年,只要一回想起當年的事情來,初戀時的情境就會歷歷在目。

回憶當年的情形,愛萍記憶猶新,她記得李松要跟她斷絕來往時,她哭得很痛苦,很傷感,當時,她拉著李松的手央求說「李松,你原諒我吧,那時候我太小,不懂事兒,做下了讓人看不起的事情,現在,我自己每次一想起來,都會痛心不已,你就不要再往我的心上捅刀子了。李松,我愛你,我真心真意地愛著你,自從你進入了我的生活,我眼中的天地一下子都美了起來,我非常珍惜咱們倆之間的愛,我們之間的愛,就像山里的清泉一樣,清澈,透明,甘甜,滋養生命。這是世界上最美麗最動人的情感,這份美麗的情感,我非常非常地珍惜,我會一輩子把她當做寶貝守護著。求你了李松,你千萬不要丟下我,不要把我拋回到陰暗的生活世界里去,我愛充滿陽光的生活,珍惜充滿激情的日子,李松,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

可是,不管愛萍怎麼解釋,怎麼央求,李松就是不動心。他雖然也深深地愛著愛萍,可是,愛萍小時候的事兒,就像惡魔一樣,時不時地冒出來吞噬他的心,撕扯他的靈魂,單純的小伙子李松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感情的折磨了,他才毅然決然地離開了自己心愛的姑娘。

說實在的,離開愛萍,李松的心里也是很痛苦的,雖然看上去他外表強硬,冷靜,淡定,但背地里,李松偷偷哭過很多次,他是從心底里喜歡愛萍的。

失戀後的愛萍,她把自己的一切不幸都歸咎在自己的父母身上,她恨他們太自私,她恨他們只顧自己往上爬,送禮,拉關系,搞政績,走後門兒,天天沒完沒了地應酬,不關心自己孩子的成長和心理健康,以至于讓自己的孩子犯下了那麼大的錯誤。愛萍恨父母情商太低,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感受到父母對她的一點點愛意,她恨他們,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的。

六月十四日下午,宿舍里只剩下王愛萍一個人了。

愛萍靜靜地躺在自己的鋪位上,寂寞中,她的初戀**李松,又一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朦朦朧朧中,愛萍和她的帥氣戀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霎時間,幸福感傳遍了愛萍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愛萍禁不住幸福地笑出聲來。

愛萍笑醒了,清醒後的她像喝下了難以下咽的苦澀的藥湯,難受得直流眼淚。

愛萍想︰李松現在已經畢業了吧?他也許工作了吧?也許已經有戀人了吧?也許他們正在約會吧?也許他們要結婚了吧?……

愛萍不敢再想下去了,她越想心里頭越痛,李松是她心里最重要的傷,每次觸及他,愛萍都會心疼得受不了。

這時候,王愛萍再也躺不下去了,她決定出去走走,緩解一下自己內心的痛苦。

午後的張家口依然很炎熱,北方學院門前的柏油路兩側,其道旁樹都是清一色的大槐樹。王愛萍走出北方學院的校門口右拐,在如蓋的綠陰下,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她望著地上斑駁的樹影,她忽然覺得那千瘡百孔般的樹影,就是她的心。她想︰在這個世界上,對于她來說,純美的愛情一去不復返了,這個鬼魂兒一樣游蕩在天地間的愛萍,再也找不到純美的愛了。她這一生,再也找不到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了。

自從高中失戀後,愛萍就自暴自棄了。上了大學以後,愛萍除了上課,就是上網聊天兒,她常常跟男網友見面,借此來彌補自己缺失的父母之愛。不知什麼原因,北方學院大學生的手機號幾乎全部外泄,女大學生們常常接到某某賓館需要服務小姐的短信,短信上還注明**薪水多少多少錢之類的信息,516宿舍的女生,除了愛萍,其他三人一見這種短信,她們就立即刪掉,只有愛萍,一接到需要三陪小姐這樣的信息,只要有時間,她肯定去。

剛開始時,愛萍還知道躲躲藏藏的,後來就習以為常了。在賓館回來後,愛萍還竟然在宿舍里不知羞恥地向同宿舍的人,大談那些大叔們如何如何地懂得體貼疼惜女人,那些大叔們如何如何地大方,她還笑話班里的男同學們一個個都是些生瓜蛋子,一點兒紳士風度都沒有。于是,516宿舍的女生們給愛萍起了個綽號——大叔控。孫麗還給大家分析說︰「這種愛大叔的女孩子,一般都是從小缺失父愛母愛的,現在好了,她自己找補回來了。」

愛萍來到人民公園兒,她找了個僻靜處坐下來。這時,她收到一條來自附近賓館的短信,看了短信,王愛萍不由自主地想︰女人是需要男人來滋養的,如果沒有男人愛的滋養,再艷麗的花朵也會枯萎的。趁著年輕,我要好好享受享受,等到人老珠黃了,後悔就來不及了。更何況,還有豐厚的收入呢?想到此,王愛萍一下子站了起來,她走出公園,招手叫過一輛出租車,然後去了一家美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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