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床女生 第二十一章 我早就有男朋友了

作者 ︰ 孫樹環

孫麗在舅舅家呆了一天,她雖然計劃把剩下的兩天留給父母一天,留給父母學校的叔叔阿姨們一天。可是,實際情況卻跟預料的大不一樣。

孫麗父母的同事們都知道孫麗是個好學上進的孩子,原來孫麗每次回家的時候,她帶回的那些她收集到的偏方驗方以及她的老師研制的妙方和她自創的小藥方,用在一些大病小情上可見效了,這些藥方使用起來,不僅簡便實用,而且花錢少,痛苦少,輕輕松松就把病給治了。

孫麗雖然還沒有正式當醫生,可是,她在叔叔阿姨們眼里,早就已經是個醫生了。孫麗的父母都是熱心腸的人,他們知道,女兒一回來,同事們一定會來尋醫問診的,所以,自打女兒會看一些小病開始,孫麗的父母就給女兒購買了必備的醫療器械。什麼溫度計啦,血壓計啦,听診器啦,一次性針管什麼的……

孫麗在家呆了兩天,可是,她實際留給父母的時間,只能是在餐桌上。其他的時間,她都送給前來看病的叔叔阿姨們了。

明天就要返校了,孫麗還沒有好好地跟爸爸媽媽說說話呢。

都晚上十點多了,孫麗才得以清閑下來。

爸爸問了問女兒在學校學習成長的一些情況,然後放心地對妻子說︰「明天女兒就要返校了,今晚你們娘倆好好說說話吧。」

孫麗的媽媽打趣說︰「你搶了先了,又來落好人。」

「要不是我把女兒讓給你,你怎麼會有機會給女兒說上話?」孫麗的父親跟妻子開玩笑說。

「是是是,我得知你的情,你女兒了不起,金貴著呢,一般人跟她說不上話兒。」孫麗的母親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神氣和自豪。

晚上,孫麗和媽媽睡在一張**上,孫麗很抱歉地對媽媽說︰「媽,這次回來,時間打得緊,我沒有時間去給姥姥姥爺和爺爺女乃女乃上墳了,七月十五的時候,媽媽替我多給老人們燒些紙,替我向老人們陪個不是,他們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回到家來不給他們上上墳,心里很是過意不去。下次回家,我一定抽出時間給老人家們上上墳。」

媽媽心疼地對女兒說︰「你的時間都用在正經事情上了,爺爺女乃女乃,姥姥姥爺高興還來不及呢,他們怎麼會怪罪你呢?再說了,他們活著的時候,你也孝敬他們了,這人啊,死了死了,死了什麼也沒有了,上墳燎草只是活人的一點兒心意罷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不去給姥姥姥爺,爺爺女乃女乃去上墳,我心里老是別扭。」

「你不用別扭了,到時候媽給你念叨過去就行了。你回來一趟不容易,咱還是說說你吧,你的一些情況,媽媽該關心的還是得問問,不問明白了,媽不放心。」

「我有什麼好說的?」孫麗凝視著媽媽。

「大學都讀了四年了,往前就要上大五了,馬上就要實習考研了,你都二十大幾的人了,到現在,你連個對象都沒有,你別整天心里只裝著你那些個藥方什麼的,你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事情了。」媽媽很關心孫麗的個人問題。

「媽,你急什麼,讀完研再說唄。」孫麗故意逗媽媽,她想看看媽媽听了她的話會有什麼反應。

事情果然不出孫麗所料,當媽媽听完孫麗的打算,一下子就急了,她說︰「那怎麼行?等讀完了研,你就小三十了,人家誰還喜歡一個老姑娘啊?大好的年華,不轟轟烈烈地談一回戀愛,那多可惜呀?」

「媽,您不是跟爸爸也沒有談戀愛就結婚了嗎?你們不是也生活兒得挺好的嗎?」孫麗狡黠地看著媽媽,她看見媽媽那個信以為真的樣子,真是很開心。

「正是因為媽媽沒有談戀愛,媽媽才鼓勵你去談啊,你現在若不談戀愛,你會後悔一輩子的。」孫麗的媽媽很認真地對女兒說。

「您說的是心里話嗎媽媽?您後悔和爸爸結婚了?」孫麗很認真地問媽媽。

「後悔倒是不後悔,就是覺得有點兒遺憾。」

孫麗見媽媽神情有些沮喪,她高興地對媽媽說︰「媽,告訴您一個絕密的好消息,我早就有男朋友了。」

「真的?快給媽媽說說,你們談了多長時間了?」听了孫麗的話,媽媽一下子來了興致。

「快一年了。」

「啊?!都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也不跟爸爸媽媽說一聲啊?你舅舅舅媽知道嗎?」

「談戀愛又不是結婚,干嘛滿世界嚷嚷啊?」孫麗對媽媽說。

「傻丫頭,我們這些大人都是過來人,你跟我們說了,我們好給你參謀參謀呀,咱們覺得該談的就談談,不該談的咱不跟人家瞎拉扯,瞎拉扯對誰都沒有好處,快跟媽說說,跟你談戀愛的小伙子叫什麼,他是哪里的人?長得怎麼樣?人品怎麼樣?有事業心和上進心沒有?家庭情況怎麼樣?」

「媽,您不用知道得那麼多,我保證,我只說出您老人家想知道的其中一條,您保準不願意。」孫麗很自信地對媽媽說。

「媽媽什麼時候不可理喻了?我又不是死腦筋,你干嘛這麼說呀?」

「媽,我找的對象是您排除在外的人。」

「是官二代呀還是富二代呀?」

孫麗對媽媽說,「我的男朋友叫楊光,他的爸爸是北京市安貞醫院的院長……」

「你怎麼找了個官二代呀?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嗎?咱不找官二代,也不找富二代。」還沒等女兒說完,孫麗的媽媽就禁不住打斷女兒的話,認真地對女兒說。

「我就說嘛,跟您說了您也不會同意。其實,楊光他人挺好的,他不是您眼中的那種富二代。」

「傻丫頭,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是很低的,當你走出愛情的迷宮的時候,你會發現,媽媽的分析是正確的。」孫麗的媽媽語重心長地對女兒說,「官二代和富二代這種人,他們從骨子里自覺不自覺地就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他們從小就缺少危機感,不機警,他們的生存能力很差,如果哪天他們的家敗落了,他們那種人,連討飯的本領都沒有,你怎麼能看上個官二代呢?」

「媽,你別忘了,我可是個富二代呀?」孫麗提醒媽媽說,「按著您的說法兒,我這輩子就嫁不出去了?」孫麗很機智地對媽媽說。

「你跟他們一樣嗎?你從小跟著爸爸媽媽在艱苦的鄉村中學長大,再說,你受的教育跟他們一樣嗎?」

「媽,你不能以偏概全,大多數官二代和富二代還是好的。」

「你說的道理媽媽明白,可是,如果我們遇到那種不好的呢?」

「媽,楊光他人很好,他是我們班的班長,他不但長得帥氣,更重要的是,他心地善良,寬容大度,他有責任心和同情心,同學們都很佩服他,尊重他。有一次,我們倆去爬山,他還教我辨認什麼野菜能吃,什麼樣的野菜有毒,吃有毒野菜的時候怎麼去毒。從這些可以看得出,楊光從小就受過吃苦訓練,要不然,他怎麼會知道這些知識呢?楊光還跟我們一起,參加了青年志願者協會,他跟我們一起,大熱天兒的上街義務為社團賣圖書,撒廣告。他還跟我們一起,去參加各種義演。汶川大地震的時候,他是我們班第一個為災區人民獻血的人。他還把自己節省下來的生活費,都部捐給了災區的人民。他的捐款,是我們全校學生中最多的一個。學校的廣播站,還號召我們全體同學都向他學習呢。去年暑假,我們全宿舍的女生去北京打工,楊光的爸爸媽媽還請我們去他們家吃飯了呢。我到了他們家一看就知道,楊光的爸爸媽媽都是很有教養的人,他們一家人很尊重我們,沒有一點兒瞧不起人的意思。媽,楊光是個很出色的官二代,是個很出色的男孩子,我真的很喜歡他。」孫麗一口氣給媽媽說了這麼多,然後,她用渴望的眼神兒凝視著媽媽,希望媽媽接受楊光。

「如果楊光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麼好,怎麼他一直擱著沒人要呢?」媽媽向孫麗提出了疑問。

「媽,」孫麗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早就看上楊光了,可是,一不留神,他被我們宿舍的韓冰給搶走了。也許是您女兒還有些魅力吧?從北京打工回來,楊光就開始追求我。為了不傷害韓冰,這麼長時間,我們一直秘密談戀愛。我和楊光商量,讓楊光慢慢疏遠韓冰,讓韓冰主動拋棄楊光,這樣,韓冰會好受一些。可是,不管楊光怎麼疏遠韓冰,韓冰就是不肯放手。沒辦法兒,我們這次回家的時候,楊光跟韓冰提出了分手。在火車上,楊光告訴我,他提出分手的時候,韓冰很痛苦。一想起這事兒來,我的心里就挺難受的。」孫麗很沉重地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媽媽。

孫麗的媽媽听了女兒的真心傾訴之後,她斷定楊光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小伙子,她在心里肯定楊光的同時,又為女兒擔起心來。

孫麗上大學都好幾年了,通過她的點點滴滴的言談,孫麗的媽媽對516宿舍的那幾個女生的個性脾氣都了解得非常清楚,當孫麗的媽媽听到女兒和楊光之間還夾著個韓冰的時候,她一下子機警起來。她嚴肅地對女兒說︰「你喜歡楊光媽媽不攔你,但你一定要听媽的話,回去後,繼續跟楊光秘密談戀愛,韓冰那丫頭那麼高傲自私,要是她知道你搶走了她的男朋友,她能輕易地放過你嗎?孩子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你懂媽媽的話了嗎?」

「媽,你不必為我擔心,我長大了,我知道如何保護好自己。」

「知道就好,回去後千萬要謹慎。」孫麗的媽媽很不放心地看著女兒。

「媽,還有一件事兒我得給您說。」孫麗很為難地看著母親。

「是不是又是棘手的事兒啊?」孫麗的母親問。

「媽,您猜對了,什麼事兒都瞞不了您。」

「快說來听听,媽媽給你參謀參謀。」

「媽,有個巴基斯坦男孩兒,我上大學不久他就開始追求我,我怎麼拒絕也拒絕不掉他。他就是死纏著我不放,他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他們倆早已經訂了婚。他的女朋友很愛他。」

「他愛他的女朋友嗎?」

「我根本沒打算跟他談戀愛,我問這個干什麼?表面上看,他對他的女朋友還行。」

「那個留學生既然已經訂婚了,他的女朋友還那麼愛他,他對他的女朋友也不錯,他既然主動追求你,這只能說明,他不是真心愛他的女朋友,或者,這個留學生品質有問題。」

「品質沒有問題,他的人品跟楊光一樣,非常優秀。」

「那麼,原因只有一個,他肯定不喜歡他的女朋友。」孫麗的媽媽判斷說。

听了媽媽的話,孫麗默默地點了點頭。

孫麗的媽媽說︰「即使那個巴基斯坦男孩子沒有女朋友的話,你也不能跟他談戀愛,你們倆不合適。」

「媽,我也是這麼想的,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怎麼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兒把他給拒絕掉。」

「說你有男朋友了是不行的,這事兒一傳開,我們不知道韓冰會使什麼手段報復你,以那個男孩訂婚為理由拒絕他不行嗎?」

「這個辦法兒不行,要是能行,您的女兒早就使了。我又不是傻子,在他們巴基斯坦老家,他們國家的法律允許一夫多妻。」

「這還真是個很棘手的問題,」孫麗的媽媽說,「這事兒往小里說是談戀愛,往大里說,這關系到中巴關系,關系到巴基斯坦人如何看待我們中國人的問題,這關系到一個國家和民族的尊嚴問題。」

「是啊媽,我也是這麼想的。」

「要不你回去後就對那個巴基斯坦男孩兒說,你這次回家相親了,你正談著戀愛呢。」

「哎,這主意不錯,這既照顧了那個男孩兒的面子,又成全了我,這真不失為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兒。媽,真有你的,要不人家說,姜還是老的辣呢。」孫麗喜出望外。

「快睡吧,明天一大早還要去趕火車呢。」孫麗的媽媽釋然地對女兒說,然後她長出了一口氣,舒緩舒緩自己那緊張的情緒。

「哎,空調真涼快,我要睡個好覺。」孫麗說著,像只小貓一樣依偎著母親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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