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075年,帝乙的小兒子辛繼位。
此時,朝中有太師聞仲和鎮國武成王黃飛虎輔佐,文足以安邦,武足以定國,而王後姜氏等三宮後妃皆是德行高尚、為人賢惠之輩,正所謂國泰民安、天下太平。
周邊的部族都拱手稱臣,東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四大諸似穩中有降統領二百鎮小儲侯,八百儲侯皆臣服于商王。
帝辛即位七年的三月十五,是女媧娘娘的誕辰,帝辛駕臨女媧宮上香,被眾臣子與眾宮人們環伺著。
人雖多,但行程卻並不雜亂,期間也無一人言語,只有帝辛對著被幔帳遮掩住的女媧神仙大聲開口念禱告詞。
就在帝辛念禱告詞即將告一段落之際,忽然一陣狂風吹拂過帝辛,隨後卷起幔帳,露出了女媧神像,只見她容貌端麗、國色天色、栩栩如生,就像天宮仙子降臨,月殿嫦娥下凡。
帝辛一見之下,不知為何竟是眼楮一眯,神色恍惚,接著便踉蹌了一下,似乎腦子有些暈沉沉的。
「陛下!」一旁兩名侍衛雖然粗手笨腳的,但反應卻比那宮女快多了,因此倒麻利的把帝辛給攙扶住。
此時,一旁的小宮女們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道︰「陛下是身子不舒服?需要叫醫師來否?」
而身後站了好幾列的官員們也不含糊,已經有幾個人沖出了女媧宮去尋醫師了。
說來也巧,這幾日女媧娘娘去火雲宮朝賀伏羲、炎帝、軒轅三聖,並不在家中,偏偏這時回來了,在宮外便看到宮內一陣亂糟糟吵嚷嚷的樣子,忍不住秀媚一蹙,就往宮中走去,正好看到帝辛清醒過來,站直了身子,聲音冷冷淡淡的道︰
「都鬧些什麼?孤不過一時昏眩罷了,待回去再請醫師也不遲。如今正在女媧宮內,如此煩擾女媧娘娘,便是女媧娘娘大度不怪罪,我們做為受過女媧娘娘恩惠之人又如何能做這種事來?」
「大王教訓得是,臣等/奴婢罪大惡極。」一時間,眾人如下餃子一般紛紛跪倒在地,誠惶誠恐的請罪。
連著女媧娘娘見了,也點了點頭,露出滿意之色。
畢竟這女媧宮是女媧娘娘的地盤,便是她本人原先不在,也不會歡喜有人喧賓奪主的。
只是……
女媧娘娘見帝辛的魂魄似乎有些異常,貌似有些離合之像,很是古怪。女媧娘娘本以為是有哪個不長眼的竟然在她的女媧宮里欲害帝辛,但仔細一瞧,又確實是其本人的魂魄無誤,倒使得她有些模不著底了。
這是怎麼回事呢?
「向孤請罪做什麼?自去向女媧娘娘請罪才好。」帝辛說完,拂袖轉身,再次向女媧娘娘念禱告之詞,就仿佛之前生的事情都從未有過似的。
其實,就在剛才一陣狂風吹過之時,商王帝辛魂魄已經被三清所送來的愛新覺羅胤禛的魂魄所融合,因為他們本就是同一個魂魄,只是一個是幾千年前,一個是幾千年後罷了。
本來,未來的魂魄不該來到過去,過去的魂魄也不該被未來的魂魄所融合,但身為天生的仙人,紫微帝君與道教三清不同,他是由天地所化,天生天養,而非盤古之氣所化,說起來,這紫微帝君倒與盤古同一輩,只是盤古從世界之初便存在,而紫微是之後才出生的,但所含之造化卻與之盤古開天闢地所含之造化並無二致。
所以,因為這一份造化,紫微帝君在一群神仙之中,更是顯得格外的與眾不同,矯矯不群。
就連天道,似乎對他也格外的寬容些。
也因此,道教三清中,太上老君對其不冷不熱,元始天尊對其極為忌諱,而通天教主則與其交情極好,便看出他們對此人的態度了。
更因此,紫微帝君能與其他神仙不同,甚至能兩魄相合,似乎就沒有那麼讓人無法接受了。
女媧總覺得這個帝辛很親切,很值得自己親近,卻偏偏找不出自己這種感覺的起因,所以她想了想後,決定現出身形來。
「你便是商王帝辛?」
突然從栩栩如生的雕像變成了真實的仙人,饒是經過了死亡,然後轉眼便成了遺臭萬年的商紂王帝辛的雍正也不自覺的吃了一驚。他瞪大了黑黝黝的眼楮,卻不知道他的眼楮漂亮的如同一個最上等的黑珍珠,而他的眼簾揭開,露出了黑珍珠時,那眼楮能吸引任何一種生物,即使是神。
無視掉那些同樣見到女媧娘娘後再次跪了一地的臣子和宮人們,雍正很快的從震驚中冷靜下來,瞪大的眼珠子再次變回了雙眼皮的鳳眼,睜一睜眼楮,長長的睫毛也隨之一扇一扇的,看起來就是一個絕世的美男子模樣。
即使留著絡腮胡子,也掩飾不了他那俊美的容貌。
「我……」雍正在不自覺的時候,本來想說自己其實是愛新覺羅胤禛,是大清的帝皇,是清世宗,即使死後的謚號是什麼還不清楚,但終歸不應該是什麼商紂王帝辛。
是如果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那麼迎接自己的絕對不會是什麼理解體諒,而會是忌憚和防備,雍正一點都不想被人架上火架子上活活的燒死。
為此,他不能隨意的掉以輕心,只能小心翼翼,言行謹慎。
因此,在經過短暫的失言之後,雍正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面對著神明,他這位人間的帝皇只能低下他高傲的頭顱,回答道︰「是的,孤正是帝辛。」
「尊貴的人間的帝王,你的靈魂很奇特,也很強大,所以我對你很興趣。」女媧剛才曾經試圖演算出人間帝王的身份,但她算來算去只能知道對方能是哪一位仙人門下,卻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的弟子。
重要的是,女媧雖然煉石補天,立下了極大的功德,但是對于這個世界還知之甚少,尤其是在這個時候,所謂的下凡轉世歷練一說還沒有過,這紫微帝君是先列,所以女媧雖然能看出卦象的不對勁,卻無法看出到底哪里不對勁。
而雍正,則是根本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生了什麼事情,更別說他會想起自己曾經是紫微帝君了。
現在的雍正,還在為了自己的處境,而誠惶誠恐。只是怕被人現了端倪,所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罷了。
听到女媧說自己的靈魂奇特,把強大兩個字給忽略了的雍正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想了一會兒後說道︰「哪里奇特?」
「我也想知道,不過,也許是你的師父做了什麼,或者是喂了你吃某樣仙果,或者是送了你什麼東西讓你隨身配帶滋養了靈魂,畢竟洪荒時期,那些天生天養的寶物太多了,我不能全部都知道,能知道大部分就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
雍正恍然大悟,明白女媧是誤會了什麼。
她以為自己是哪位仙人的座下弟子,所以才會有奇特的靈魂。
雖然不知道女媧為什麼會這麼想,但這對自己是百利而無一害的,所以雍正默認了下來,輕輕的說道︰「也許吧。」
「不過,天道是不容忤逆的,命運也是不能更改的,很多事情,即使你的師父為你做了鋪墊,但該經歷的事情卻也是不容更改的。」女媧意味深長的說出了這一段話,臉上也從笑容滿面變成了對雍正的憐憫。
雍正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從他變成紂王之後,當他意識到自己是商朝最後的一個帝王帝辛之後,他就明白了自己將來的命運了。
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逆來順受的人,與其將來被姬害死,不如現在拼一拼,也許還有活下去的能。
雍正知道,在大清時自己已經死了,如今能得獲新生,那是上天的恩賜,但卻不表示他要順天而行。
即使已經活了下來,那麼自己就應該活得更久,也幫著商朝走得更遠。
在其位,便要謀其職,雍正無論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只要一旦擔上了責任,他就會撐到底。
就如同前世,生生的累死在了御案前,而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仍在兢兢業業的批閱著奏折。
就如同前世,即使被人所詆毀,即使被人罵做抄家皇帝,為了國家,他仍是殺了一個又一個貪官,抄了一個又一個貪官的家。
所以,對于女媧的話,雍正只是笑了笑,然後說道︰「也許吧,但不試一試,又如何能知道結果呢?」
「那你不怕嗎?」女媧問道,「你不抵抗的話,也許還能有個好下場,反之,你怕是連下一輩子都過不好日子了。」
「那又如何呢?天道掌管著規則沒有錯,但做為一個人,有時候為了自己的野望而不管不顧,願意逆天而行的事情難道還少見嗎?」雍正的聲音更淡更輕了些,是里面的堅定卻分毫不少,反而比之之前更多了些。「而且,我從來不在乎下輩子,我只要我的這輩子,這就夠了。」
「我現我有些欣賞你了。」女媧笑了起來︰「我覺得我以期待你的成功,那麼,為了你的目標而努力吧,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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