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說到,雍正有心勵精圖治,改變已經身為紂王的自己的命運之外,還要順帶改變商朝的命運,但事實證明,需要他改變的只有更多,而沒有更少。
比如說奏折,如今大家還在用刻刀和竹簡,這讓用慣了上好的宣紙和上好的狼毫筆的雍正哪里習慣得了,而且雖然有紂王的記憶在腦子里面,身體的本能也還在,倒不至于刻不出字來,但那種別扭感不是說得出來的。
比如說上茅房,如今還用得是茅坑,擦拭臀部連個粗糙一點草紙都沒有,只有一塊小小的被磨得圓滑的石頭來括,這讓用慣了柔軟的如同棉一般的上好草紙的雍正哪里受得了,只覺得每一回上個茅房都得整個臀部曝露在空氣之中,而且上完茅房之後的經歷,讓他越覺得是一場入了地獄一般的煎熬。
再比如說,雍正對于國事向來兢兢業業,唯一能讓他放松身心的就是逗弄自己毛茸茸的寵物狗了,是在商朝這時候,哪里來的寵物狗以讓他養來逗弄呢?兔子固然是毛茸茸的,是讓人捉只兔子回來養,未免又女氣了一些,如此之故,竟讓雍正連放松身心的唯一消遣也沒有有。
狼倒是毛茸茸的,是雍正雖處認能馴服得了它,卻沒有時間去操作。狐狸也是毛茸茸的,是一想到自己所看的《封神榜》一書中,紂王迷的正是狐狸精蘇妲己,所以雍正還要防著不小心捉只九尾狐回來。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讓人無法忍受的事情,如洗澡用的是皂角而非香夷子、如穿的衣服的款式過于單調、如喝的茶上頭還要加上許多的調料、照的鏡子還是模糊的銅鏡而非縴尾畢現的水晶鏡、如……此間種種,不勝枚舉,便不在此一一敘述。
總而言之,面對這種種的不便,雍正前所未有的思念著自己的宇宙全能王子,早就在雍正八年過世,不知到了地府哪個位置過活的十三弟怡親王胤祥。
而面對雍正的這份思念,天空傳來了一陣隆隆聲,似乎天道也隨之起了一絲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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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每一日都過得痛苦萬分的雍正在心心念念著他的十三弟的時候,時間很快便到了四月,正是八百諸侯俱來朝拜的時候。
因著雍正一如在大清時一般對國事兢兢業業,不敢稍有懈怠,所以冷落後宮多時。
雖則他如今已有姜皇後所生的兩子殷郊和殷洪,其中殷郊因為居長,而已經被立為太子,但有所謂多子多福多壽之說,尤其是皇家,兒子越多就表示了福澤越多,所以即便是太師聞仲雖然欣慰于往日對朝政多有惰性的帝辛如今長進了許多,但卻也開始為他的子嗣問題而擔心起來,甚至憂慮于陛下是否寡人有疾。
聞仲覺得,也許是後宮的顏色大多已舊,讓帝辛再提不起興趣來,同樣是男人,聞仲覺得,也許該再挑選一些貌美的女子進宮伴駕,也好為殷家開枝散葉。
正好,這八百諸候中有一冀州侯蘇護,他有一女兒妲己,天生麗質,貌似天仙,而且蘇護性子最是剛直不過的,他教養的嫡親女兒,想必也不會讓好不容易長進的帝辛迷惑得再次不思朝政,而且很能會如同皇後姜氏等後宮三妃一般成為帝辛的賢內助。
這麼一想,聞仲便有心搓合這樁婚事。
聞仲先去找了冀州侯,因為帝辛對于聞仲向來是言听計從,所以聞仲並不覺得對方會拒絕自己的好意,所以索性先去與冀州侯提親,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再給陛下一個驚喜也不遲。
只是聞仲卻不知,他的自作主張,有能會對雍正產生多大影響。
聞仲來找冀州侯的時候,來做客的卻不止他一位,還有一向深得紂王寵幸的費仲和尤渾。
這兩人最是擅權作威,往日里,每年來朝歌拜見紂王的諸侯少不得給他二人行賄送禮,以結其心,而他們也是每每喜笑顏開的把禮給收下了。
連著百姓之間也流傳著一句話,正所謂︰未去朝天子,先來謁相公。
但這一回,他們卻不敢再收禮了,那些諸侯臨府的時候,他二人只稱病不見,路上遇到送禮的,也不肯收禮,也讓府中的僕從們不要再收禮,否則提頭來見。
原來,起因卻是雍正的到來,使得他們不再被陛皇看在眼里,每回他二人求見,也多是報告政事,那些溜須拍馬的本事,卻是再也沒有施展的余地。
雖則說費仲和尤渾本身還有些能力,手邊的事務也能處理的井井有條,並且還游刃有余,但帝皇的寵愛淡泊了,倒使得手中的權力隨之大大的縮水,這讓已經習慣了只要吹捧得紂王高興,就能得到極大的權力的二人哪里能受得住呢?
少不得就要想個法子出來,讓陛皇再次的看重自己才是。
而他們打的主意,就是進獻美女。
費仲和尤渾覺得,即使要獻,就不能獻一個普通的美女,一個女子縱然有傾城傾國的容貌,但後宮的女子又有哪個是吃素的呢?!少不得一次爭風吃醋之際,那些後宮的女子被氣得動了真怒,而毀了他們進獻的美女的容貌的話,不就無功有罪了?
所以,還必須有過人的家世才好。
正好,如今八百諸侯晉見,他二人便想著這些諸侯的家眷中若有適合年齡的美女的話,不就大善了?
因此他二人四下打听,果然就打听到了冀州侯蘇護的女兒蘇妲己的名頭。
甚至于,他二人還比聞仲早到了一時半刻。
只是,不管費仲還是尤渾,都把蘇妲己進宮當妃子一事當成是一樁美事,又皆之他二人擅權慣了,除了對著陛皇和太師聞仲尚尊敬畏懼之外,便是首相商容以及亞相比干他們也不太放在眼里的,所以對著蘇護說話,難免就多了幾分傲慢,口氣也多是以命令為主,況且他二人語氣肯定,似乎是紂王早就話了,只讓蘇護直接把蘇妲己送進宮便是了。
這蘇護的性子也確實太剛直了些,而且脾氣還有些暴躁,一听他二人的話,頓時便惱火了起來。
蘇護年紀有五十了,而蘇妲己是他三十來歲才得來的女兒,而且頂上只有一個嫡嫡親的大哥。做大哥的蘇全忠自是擔當大任,要繼續他冀州侯的爵位的,所以自小蘇護就對他嚴格要求,而小妹的蘇妲己自然是拿來寵愛的,尤其是蘇護對著這個漂亮又愛撒嬌的女兒,真是將其當成掌上明珠,愛不釋手。
在蘇護看來,自己的這個寶貝女兒,便是做皇後也使得,哪里只能做一個妾,然後日日與其她的後宮嬪妃爭奪紂王的寵愛呢?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愛馳,世間事,不外如是。
是當今的皇後姜氏乃是東伯侯姜桓楚之女,性子也是溫柔寬和,為人公平,斷斷沒有被廢的道理,所以蘇護便不欲把女兒送進宮,而打算把她送于八百儲侯中勢力最大的西伯侯姬昌的長子伯邑考為妻。
前些時日,蘇護還尋了個理由,帶著女兒妲己去了一趟西歧,順利的讓妲己和伯邑考見了面,兩個小兒女互有好感,蘇護自是再欣慰不過的。
誰曾想,這一回來朝歌晉見紂王,卻又惹來這麼一樁事故。
聞仲來找蘇護的時候,現門口並無守衛,不由得警惕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院子,這才現守衛們都跑到了院子里來,層層疊疊的圍住了兩位朝歌的官員。
而蘇護則正色道︰「陛下宮里的嬪妃足有數千之眾,個個花容月貌難道還不夠嗎?偏生你等小人盡進讒言,害得陛下做出不義之事。況且我女兒的品德容貌都不足取,哪里就真能進宮了?你們這兩個小人,日常里只會對陛下進些諂媚之言,索性我今日便把你們殺了,讓陛下醒悟,從此正心修德,從諫如流,不再做那之徒!」
說罷,蘇護一揮手,守衛們舉著手中的刀劍,紛紛逼近了瑟瑟抖的費仲和尤渾。
眼見著費仲和尤渾就要命喪于刀口,聞仲雖然向來不屑這二人平素的為人,是蘇護要殺朝歌官員的罪名是更大,因此立時大喊一聲,道︰「住手!」
在場眾人循聲回頭,就見到太師聞仲站在門口。
蘇護的臉色忽得變白,但他到底還是強自按下心中的忐忑,只是板著臉,對著聞仲拱了拱手,冷淡的打了聲招呼︰「不知聞太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聞太師恕罪。」
聞仲並不怎麼在意蘇護有些沖的口氣,但听著他與費仲和尤渾的對話,便知道自己的來意不便再說,因而故作不知的問道︰「卻是我不請自來,蘇侯爺又何罪之有?只是這費仲和尤渾是哪里得罪了蘇侯爺,蘇侯爺只管與我說,我自去請陛下處置便是了,何苦攬下這嗜殺朝歌官員的罪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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