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兒輸得極大,而其中也有為了讓胤祥出來的意思。
畢竟胤祥如今只是個司天鑒中一個小小的上大夫,,算不得什麼大官,只是因為雍正對他青眼有加,甚至比之之前帝辛對費仲尤渾更佳,再加上他立身其正,所以朝臣才不如何的為難他罷了,但只听聞過他的人的人總有些看胤祥不上。
而有幸見識了他的為人的,總會對他存上幾分善意,再到後來他明那些東西,確確實實地對舉國上下都有益處,才讓人對他越高看了幾分,只要一想到他做了官,不是由世家舉薦,就不怎麼與他親近。
只是,不管胤祥此人在旁人眼里的觀感如何,他始終還只是個上大夫罷了,雍正總不能冒著‘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風險,事事兒都把他帶在身邊,事事兒都讓他撥尖。
就比如這慶功宴兒。
一般來說,慶功宴兒慶的是出征將領的功勞,但不夠檔次的朝臣也不是都能上得宴席的,頂多賞幾碗兒御菜到那些官小職卑的臣子們的家子,也有個普天同慶的意思罷了。
而胤祥這個上大夫的位子,說小雖然不小,說也卻也不大的。
若是慶功宴兒辦得小了,宴會里都是些元帥大將和諸侯丞相一類的,胤祥出現就過于顯眼了。
雍正不想讓胤祥樹敵,自然而然就只有把慶功宴兒大辦,讓胤祥能名正言順的出現了。
幸而,東夷向來是大商的心月復大患,如今黃飛虎大勝歸來,而東夷的那班皇親國戚們成了俘虜,如今被大軍壓著過幾日便能到達朝歌,大商因此又多了一大片的土地,是為大功。
如此,大辦慶功宴的由頭理所當然的就有了。
如此,胤祥也就能名正言順的出現在這次的慶功宴宴席上,實在是讓人覺得格外順心。
天剛擦黑,晚霞尚未褪盡,臣子們便已經陸陸續續的進了宮,靜候宴席的開始了。
皇宮之中,除卻後宮之外,前朝能容納百官入內飲宴之所,便是開大朝會時所用的,位于金鑾殿外的大廣場了。
在大商的後宮,不會有特意的閹掉一些男子,用來伺候宮妃的,但是後宮之中不能只有宮女,有一些雜事總該是由男子去做,但也不能是侍衛,因為要防止後宮妃嬪美人們寂寞難耐,與人私通,所以會有專門的人士去民間搜集那些天閹的男子,帶進宮,做雜事。
最重要的是,後宮的事以由女人去做,但是前朝總不能總是由宮女出面。
而天閹的男子雖則各地不多,但總得搜集起來也是有一定數量的。
每每有臣子進宮,這些穿著特定的服飾的天閹男子,自引著進宮的官員們,照著各人職位的高低,並文臣武將的區別,分上下尊卑的坐了。
位于早朝時所用的金鑾殿外的大廣場是開大朝會的地方,甚少有用來飲宴的時候,此處能容納八百諸侯,並朝歌上下所有官員。
雍正拍板,讓宮人把為黃飛虎一行慶功的宴席安置在此處。
因為雍正早有大辦宴席的主意,所以早上上朝時,金鑾殿外的大廣場原先還是空空蕩蕩的,但由于宮人們早有準備,所以處事略有些忙亂外,到晚間時,卻是已然安排妥當了。
宴席開席是沒有規定時辰的,但這是國宴的規格,總要等到國君到場後,親口宣了,又或者是身邊的宮人宣了開席,才算開席的。
雍正還沒來,滿朝的文武們都不太拘緊,且算得上放松。即使這里是皇宮,但辦慶功宴是喜事,也沒得弄成過于肅穆,否則就不算是喜事,而像是在辦喪事了。
于是,他們便與身旁的官員們聊會兒天,權作打時間。
雖說聲音都不大,卻架不住人多。
這大廣場中,即便是大辦慶功宴兒,也沒有讓芝麻小官也跟著到場的理兒,而能到場的官員也大多能說得上話,氣氛極為熱絡。再加上這人數也頗為觀,倒使得大廣場中如同有好幾窩的蜜蜂駐足了一樣,嗡嗡嗡的聲音不小,足能傳到殿外去。
今日胤祥本來被雍正帶在身邊,讓他幫著處理一些政事的。因眼見著天色漸黑,胤祥便想著先行告退,回自己府中去休整一番,再行進宮飲宴。
誰知胤祥才一出口,雍正就皺起了眉頭,因為他一開始打的主意是要直接帶著十三去赴宴的。
不過,雍正一直是個聰明人,只因為他想得太多又太仔細,更何況他本來就已經足夠寵愛胤祥,又時常在外臣面前表現出了對胤祥的青眼,自然知道他的宇宙全能王子的親親十三弟如今正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時候了,怕若自己再妄為,怕就會害得胤祥萬劫不復了。
只是,此事不想還好,只一想,便會勾起雍正的心事。
胤祥在雍正眼里就是自己的親弟弟,即使前世後世,他們從來都該是最親密不過的。如今轉世重生,卻成了不相干的人物,連尋常親近一點都要擔心被人說幾句閑話,讓雍正覺得實在有些對不住胤祥。
所以,雍正不情不願的舒展了眉頭,一揮手,臉色柔和的說道︰「行了,你且去吧。」
待胤祥告退出了宮,雍正已經看不進那些奏折了,只忍不住靜靜的了會兒呆。
直到眼見著太陽快落盡了,一旁伺候的宮人擔心若是雍正拖得太久去赴宴的話,會遷怒,便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下時辰,雍正這才嘆了口氣,喚宮人給自己換下了常服,穿上了朝服,不再任憂思纏繞心頭,定定神,去主持慶功宴兒去了。
大商時,以黑色為尊色,所以,帝皇的朝服為黑色,正如白色是庶民百姓穿戴的顏色一樣,因為隨著身份的越高,所能上身的衣物和穿戴的顏色也就跟著加深,到了最深的黑色時,也就只有帝皇才配穿了。
索性,雍正是極歡喜黑色的,也不覺得整日穿得黑漆漆的有什麼不好,因此對于不管是朝服還是常服、靴子或是布鞋都是一水兒的黑色,謂是毫不在意,只讓針線上的人在布料上用其它顏色的繡線繡上一些花紋,倒也極好看的。
雍正一走進大廣場,文武百官們便相繼站起,復跪倒在地,高聲請安。
叫人起之後,雍正不自覺的掃了一眼宴席,一眼就看到了在角落的胤祥,一邊為他坐的位置太過不起眼而難受,一邊又為胤祥的毫不介意而心存愧疚,總想著要做些什麼補償才好。
惜,不能在明面上來辦。
不過,總會有辦法的。
雍正這麼想著,然後給了胤祥一個微笑。
他舉起一旁宮人遞過來的酒杯,笑著看向黃飛虎,道︰「孤這一杯,敬孤的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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