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臣他們走了一陣後,來到了一個峽谷里。看那樣子,出了這個峽谷,就可以出山了。
在就要走出峽谷時,遇到了真正的關卡。
這個關卡,隨山而建,兩面都是筆直的峭壁,峭壁底下,建著軍營。
敬臣他們剛接近關卡,就被一隊士兵攔住了。
士兵們見了敬臣,施了禮後,就提出要對車隊進行檢查。
敬臣告訴士兵,這是大汗身邊的親屬,他們是在護送這些親屬回盛京。他這樣說是為了嚇唬那些士兵,因為他知道,這些下人不可能見過大汗的親屬,想一騙而蒙混過關。
誰知,那些士兵並不買賬,說就是大汗的親屬也要檢查,稱他們並不認識大汗親屬。
敬臣心想,看來是沒嚇到家,不嚇到家他們不會買賬。
假意咳嗽了一聲後,敬臣拿腔拿調地說道︰「不識好歹的奴才們!你們狗膽太大!大汗的福晉就在車上,看一眼福晉就是死罪,難道你們想沖撞福晉嗎?」
听了敬臣的話,那群士兵有些猶豫。可士兵里出來一個軍官,他單腿跪在了地下,抱著拳對敬臣說︰「得罪了大人!旗主有令,對任何人、任何車輛都要檢查,違者就是死罪,小人不敢違背!得罪之處,還請大人諒解!」說完就揮了一下手。
那群士兵看見軍官擺手,紛紛手執武器朝馬車走去。
敬臣見狀,大喝了一聲︰「大膽!難道你們就不怕福晉治你們死罪嗎?該死的奴才,還不退下!」
听了敬臣的話,那群隨從拿著武器攔在了士兵面前。
那個軍官看著這個場面,臉上露出了不快,又抱拳給敬臣施過禮後說︰「難道大人不知道我們的旗主是誰嗎?他是大汗響當當的八貝勒皇太極大人!如果他怪罪下來,連大人你也吃罪不起!還不趕快讓開!」
敬臣不知道,正白旗屬大汗親軍,他們護衛過大汗安全,大部分士兵都見過大汗身邊的人。那軍官是看著敬臣眼生,心存疑慮,才這樣做的。
而八貝勒皇太極,敬臣更沒見過,想拿皇太極嚇唬這些人,也不知從何說起。
敬臣正想說什麼,從這群士兵後面走過來一群人,那群人前面一個為首的人,被這些人簇擁著,腳步很快地朝敬臣他們走來。敬臣正在判斷這群人是什麼人時,耳邊響起雪凌的聲音,雪凌告訴敬臣,來人是八貝勒皇太極。
听了雪凌的話,敬臣驚出了一頭汗。他知道,牛吹大了,皇太極是認識大汗所有的福晉的。他不僅認識福晉,連大汗身邊的官員也認識。敬臣心里直叫苦,暗暗說,糟了,看來要有一場血戰!
就在這時,雪凌的笑聲出現在了耳邊。雪凌說︰「夫君,知道吹牛的後果了吧?皇太極很狡猾,還有些本事,要小心應對。不過不要緊張,按剛才的思路說下去,隨機應變吧!走在中間的那個就是皇太極,見了他必須施禮,他是個親王,禮節上馬虎不得!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那些士兵也看見了皇太極,一個個都跪在了地下。
這群人走近後,敬臣學著女真的樣子,甩甩手跪在了為首那人面前大聲喊道︰「小人給親王大人請安!」
皇太極看了敬臣一眼︰「你是哪里的?怎麼看著眼生?」
敬臣回答︰「回親王,小的是大汗身邊的人,護送福晉回盛京。」
「什麼?」皇太極听了後很是驚訝︰「大汗身邊的人?我怎麼沒見過你?」
「親王是沒見過小人,小人是隨福晉而來,以後將在大汗身邊效力。」敬臣答道。
皇太極向前走了一步︰「你如何知道我是親王?」
敬臣裝作崇拜的樣子說︰「我早就听說過親王的英名!看見你滿面紅光、精神煥發、神采奕奕,沒人可比,就知道大人是親王!」
「哈哈!」皇太極仰天大笑了兩聲︰「你小子的眼楮還挺刁!領我去見福晉!」
敬臣嚇了一跳,若讓他見了雪凌,豈不露餡!誰知道福晉長得是人模狗樣還是尖嘴猴腮,現在化妝都來不及了。遂在心里怪起自己,我為什麼偏偏要說是護送福晉,說成別的不就沒這麻煩了嗎?
看著敬臣欲言又止的樣子,皇太極瞪起了眼楮︰「怎麼?不想讓我見?」
「不、不是!」敬臣回答的有些僵硬︰「是我怕福晉……我先去通報一下吧!」敬臣是想給雪凌打個招呼。
皇太極正想說什麼,突然從雪凌坐的那輛車上傳來說話聲︰「是誰在這里鬧事啊!」
這聲音完全是敬臣沒有听到過的聲音,他听了後有些緊張。
皇太極听了這個聲音也有些緊張、不安,他和敬臣都沒回答車上人的問話。
那人的話音剛落不久,馬車上的窗簾就被拉開了,上面露出了一張陌生的女性的臉。敬臣瞪大了眼楮,他從來沒見過這個女人。
那個女人十分漂亮,看樣子不到三十歲。
只見那她兩腮微紅,杏眼圓睜,柳眉倒豎,噘著櫻桃小嘴,顯得很不高興。
敬臣又仔細看了一下,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面熟,似乎在哪兒見過,可想不起來是在哪里。
車里出現了另一個女人,那雪凌在干啥呢,難道這個女人是個木偶?雪凌正在挑繩操作?想到這里,敬臣心里更不安起來,他在心里一直念叨︰「皇太極啊皇太極,你可千萬別到馬車上去!」
皇太極看了那張女人的臉後,發了一下呆,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下︰「母親息怒!孩兒給母親請安!」說完,就沒再抬起頭。
這時,四個侍女跑到了馬車跟前,兩個輕輕掀起了馬車上的門簾。不一會兒,一雙穿著「馬蹄底鞋」的腳露了出來。那鞋用刺繡、穿起的珍珠加以裝飾,是一雙很漂亮的鞋。
接著,一個勻稱的女人身體露了出來。只見她梳著「兩把頭」的發式,頭發夾于頭頂,分成兩綹,結成了橫長式的發髻,發髻高高地挺立著,後面的余發梳成了「燕尾」式的長編髻,壓在後脖領上,脖頸挺得很直,加上穿著「馬蹄底鞋」,顯得分外端莊、文雅。
兩個侍女急步上前,慢慢地把那女人攙扶下了馬車。
女人在侍女的攙扶下,慢慢走到了皇太極面前,對著皇太極輕聲說道︰「平身吧!」
听了她的話,皇太極從地下爬了起來,恭敬地問那女人︰「母親如何會到了這里?來時也不通知孩兒一聲,孩兒有失遠迎,萬望母親恕罪!」
那女人听了皇太極的話,臉上有了笑容︰「你何罪之有?我去格根塔拉省親,回來時,你的父汗讓我走這條路,說是這條路安全,原來是你在這里駐扎。怎麼,你的父汗沒有告訴你我要從這兒回盛京?」
皇太極恭恭敬敬地回答︰「回母親,父汗沒有告訴我,可能是認為我在這里放心的緣故吧!」
原來,此女是女真大汗的十六福晉,名叫薩熱,是蒙古一個可汗的女兒。為巴結女真大汗、女真大汗為了政治聯姻,娶了當時年僅十五歲的薩熱為妻。
薩熱天生麗質,聰明伶俐,相貌美麗,深得大汗喜愛。她的年齡和幾個貝勒不差上下,但在輩分上,她是貝勒們的長輩。嫁給了大汗,她就成了貝勒們的母親。
眾貝勒們都是年輕力壯、血氣方剛的年齡,見了如此美貌的「母親」,沒有不動心的,個個對她垂涎三尺。可是畏懼父汗的聲威,他們只能把這份心思藏在心里。
這個皇太極,比薩熱年長十幾歲,從見了薩熱第一面起,就已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從此就開始對薩熱想入非非,夜不能寐。
其實,薩熱也被皇太極不凡的儀表所征服。皇太極是個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談吐不凡,是個很成熟的男人,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壓人的王者之氣,很能吸引女性的眼球和受到女性的青睞。
皇太極在給女人說話時,語調抑揚頓挫,懂禮知情,語言穩練幽默,句句話都可以說到女人的心坎里,深得女人喜歡。凡見過皇太極或是听過皇太極說話的女性,無不對他產生傾慕心理。
皇太極還是一個對女性充滿著情誼的男人,很懂女人的心,幾句話就可看到女人的心里,說出話來女人很愛听。
他有十六個福晉,經過他精心培育,個個對他忠心耿耿,一往情深,都想天天粘著他、守著他、不離他半步。
在做男人上,皇太極很有男子漢氣概,善打抱不平,敢作敢為,勇于擔責,打起仗來總是沖鋒陷陣跑在最前面。他最恨膽小鬼、最恨欺負女人的人、最愛保護女人。凡是遇見欺負女人的男人,不管這個男人是否是女人的丈夫,都會挨他一頓皮鞭或臭揍。所以,在他的正白旗里,旗女很少有受到欺負的。
因為皇太極的品行,女人們都視他為英雄,都以能和他說話、相識而自豪。
薩熱也不例外,佩服、崇敬皇太極。她覺得,她嫁的人應該是皇太極,而不是六十開外的大汗,是命運和她開了個玩笑。
幾年後,薩熱長大了幾歲,對皇太極的佩服變成了愛慕。她從皇太極的眼楮里看到了皇太極的心里所想,皇太極也從薩熱的眼神里讀懂了她。可是,兩個人誰也不敢越過雷池一步,只能以眉目傳情,茶飯不香。
他們倆想起這些事,心里就有些發抖。
那時,大貝勒代善被立為太子,可他卻偏偏愛上了大汗的大福晉富察氏,富察氏也愛上了代善,兩人好上後就開始了私通。
一次,兩人正在私通時,被侍女告密。憤怒的大汗差點
砍了代善的頭。因是大汗的親兒子,代善才保住了一條性命,可太子的名分卻被廢掉了。那個富察氏,大汗一句話就被賜死了。
想到這些,兩人就會不寒而栗,只能止住愛的步伐,只能眉目傳情,他倆誰也不會拿自己的腦袋去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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