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經過了短暫的兩年初中生活,我們就發現,大家都有了變化。到初三時,很多男同學有了細細的胡須,說話聲音變粗了,脖子下有了喉結……一個個具有了男子漢的雛形。
女同學也有了變化,但她們的變化好像很神秘,是在我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發生的……
那時沒有生理衛生方面的課程,沒人給我們講過人體和人是啥樣的,我們對自己的身體的變化,還屬很朦朧的時期。
有一天,我們幾個正在宿舍聊天,呱噠板突然說他發育了,說是他的乳*頭下有一圈硬東西,他問了他爸爸,他爸爸說那是發育。本來我們宿舍的一個男生發現自己的乳*頭下發硬,懷疑是自己得了病,很害怕。呱噠板這樣一說,他才放松了。我們都模了一下自己的乳*頭下面,那里的確有一圈很硬的肉。說到人體和發育的話題,大家都議論起來。
桔子皮說︰「真怪了哦!這些女生在上體育課時,體育老師就會說,‘有了那個東西’的女同學可以出列,不用參加體育課了。‘那個東西’是啥?她們有‘那個東西’我們為啥沒有?我們為什麼不能不參加體育課?」
橡皮擦說︰「就是!老師是偏心眼!女生們還老愛說自己‘倒霉了’,她們一倒霉,值日時就不用擦桌子掃地了,活都讓男生干了,實際還是男生倒霉。」
我覺得桔子皮和橡皮擦說的特別對,也覺得老師對男生不公平。不但老師不公平,商店的也不公平。商店每次進了紅糖,從不賣給男生,只賣給女生,好像女生就是他們的親媽。因買不上紅糖,我還是給黃曉雪要了一些紅糖後才解了饞。
大家正議論著,四和尚跳到了床上,眉飛色舞地說︰「女生的東西比咱們多!她們老在後面說什麼‘帶’不帶的,好像她們都有,就咱們沒有!」
橡皮擦也爬到了床上,他對四和尚說︰「你懂什麼?那叫‘越緊帶(月經帶)’,是女生例假休息時和上體育課時用的!有一次我在我姐姐床上找東西,翻開了褥子就見了‘越緊帶’,我把它戴在了頭上,越勒越緊。我媽發現了,說我是找死,差點揍我一頓。她說那是我姐姐的‘越緊帶’,是例假休息時和上體育課時用的,不許我動。她們有例假我們為什麼沒有?如果咱們有例假,就可以跑遠處去玩!女生們還會說謊,動不動就……」說著話,橡皮擦就學著女生的腔調說︰「‘今天我不方便,’找借口不參加勞動,不參加各項活動。老師就跟傻子似的,還真同意了。有次我不想去勞動,就學女生說自己不方便,被老師臭罵了一頓!老師真會向著女生呀!」
大家議論來議論去,都認為女生處處都在搞特殊化,好像她們比男生多了點啥似的。
有一天天氣挺熱,我們班的大部分男生都去磚瓦場大水池洗澡,那天我也去了。
在那里我還是和以前一樣,想在月兌了褲子後找個淺水處洗澡。我在無意間看了一下自己的**,被嚇的差點當場昏過去!**部位竟然出現了一些絨毛!驚恐之余,我一下就用手捂住了**部位,生怕被別人看見後受到嘲笑。
一個大我幾歲的同學見狀笑了起來,他說︰「不用捂!大家都是這樣!」
我偷看了一下周圍的同學,可不,真是這樣。那些同學看看自己,都害怕了。
那個歲數大的同學說︰「怕什麼!男人都是這樣!我爸爸的比這黑得多,粗得多,就像牛毛!不信你們就回家看看大人的!」
這樣,大家才安靜下來。但人體究竟要變成啥樣,有啥功能,我們還是不知道。
同學們在最後一學期都在為自己的將來作打算,大部分都不想上高中,都想盡快參加工作。
我的理想是想成為一名司機,因為這里的交通太不方便了,會開車就可以更好地為大家服務,搞運輸時還可以去省會玩玩。黃曉雪的理想是想當個醫生,想用行動改變落後的醫療狀況。但是,那個年代,想實現理想談何容易,人的命運都是被別人掌握著,想也是空想,能實現理想的人屈指可數。
我的父親不贊成小小的我過早地參加工作,強令我必須讀完高中再上班。當時心里很苦惱,但還沒有敢于違抗父親旨意的膽量,天天思考著如何對付父親才能不去上高中。黃曉雪的出路她的父親也已經給她丈量好,讓她畢業後就參加工作,哪怕是種地只要有工資就得去。雖然黃曉雪學習很優秀,但他認為女孩子學什麼也沒用。黃曉雪十分想上高中,但也不敢違抗父命,心里也很苦惱。
我倆的苦惱不一樣,但想發泄的心情卻一樣。
一個星期天,黃曉雪求我教她滑冰。
那時候,農場的大部分男孩都會滑冰。滑冰鞋是自己制作的,很簡單,只要找兩塊和腳大小差不多的木板,將八號鐵絲固定在上面,前後安裝幾個木螺絲做抓鉤就變成了一雙「冰鞋」。再用鞋帶將它固定在腳上,到冰面上滑起冰來也是飛快。我在滑冰隊伍中算個佼佼者,無論滑冰速度、難度、轉彎、剎車等冰上技巧等都在前一、二名。所以,我教黃曉雪滑冰根本不存在問題。
學校後山有一個山窪,就是通往傳說有大蟒那地方的路上。每年用不完的水都往里面放,慢慢就形成了一個人工湖。那里沒什麼景色,但到冬天它就變成了一個寬闊巨大的天然滑冰場。就算是那地方真有大蟒,在那個季節它也冬眠了,大家都不害怕了,會滑冰的孩子都去那里玩。
在那里,黃曉雪穿上滑冰鞋後就想在冰上跑起來,但上去後就被摔出了十幾米遠。那天她摔了無數個跟頭後馬馬虎虎算是能夠在冰面上站立了。
休息時,我們坐在冰湖的邊上聊起了未來,對以後充滿了憧憬。黃曉雪告訴我,她上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給我寫信,還要把欠我的錢寄給我,而且每個月都會寄一些錢給我,讓我的學生時代過得更充實一些……
玩夠了後我倆回學校,在快要到學校時,我突然發現,黃曉雪的胸部比原來高出了許多,她的身體在過去不是這樣的。
我停下腳步,黃曉雪也站住了,我問黃曉雪︰「咱倆關系好嗎?」
她故意說︰「算可以吧!」
我拉著臉說︰「最近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黃曉雪一臉驚愕地說︰「啥?我瞞你什麼了?」
我有些痛苦地說︰「你最近身體不太好吧?」
「沒有啊!」黃曉雪顯得很驚訝。
「你不告訴我就算了!是怕去醫院後我給你買東西吧?」我有些不滿地說。
「你說的是啥呀?今天咋這樣莫名其妙!去醫院?什麼亂七八糟的!」黃曉雪瞪著眼楮看著我。
我也瞪著她說︰「有病就應該去看,不能掖著藏著,那樣對身體沒好處。」
听了我的話,黃曉雪有些想喊似地說︰「我有啥病?李天星你發神經了吧!」
「你自己看看!」我也想喊了︰「你的胸部都腫成那樣了,還說沒病?還不去醫院檢查一下?」
「你……」黃曉雪的臉一下紅透了,她低著頭說︰「李天星,你流氓!」說完話捂著臉就跑了。
黃曉雪的話讓我愣在了那兒,她跑得沒影了,我才緩過神來。我流氓?我流什麼氓了?這真是好心不得好報,你黃曉雪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想了一下後,我決心不管她了,愛有病就有病吧,反正與我無關。
在後來,我突然發現女生們的胸部都有些腫脹,難道她們都有病了?但想想不對頭,胸部腫脹不會具有傳染性吧!奇怪的是,她們那腫脹的胸部出現在眼前時,男生們就會有些沖動,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幾天後,我們的宿舍搬到了新建的住房,遠離了女生宿舍。沒多久,場部一個新婚的干部也在我們宿舍旁邊住下了,那里的一間宿舍被他借去,改造成了這人的新房。我們在沒水喝時,總去給這個干部要水喝,在這個過程中,大家發現那個新娘很漂亮,她的胸部也是鼓著、腫著的。
在沒發現女生們的胸部發腫時,我們男生從未注意過她們的胸部。有了這樣的發現後,男生們就好像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一樣,都會注意女人的胸部了,對女人的胸部還有些著迷……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那一天,我和四和尚去這個干部家要水喝,在快要走到他們家時,听到新娘在小聲喊︰「不要!不要!嗯嗯!你壞……」
我倆走到他們門口時,那門沒關,我們看見干部的手正伸在新娘的衣服里,在新娘的胸部舞動著。見了我倆,那個干部「嗖」的一下就將手抽了出來,有些緊張地問我倆︰「這倆小子!你們要干啥?」
我告訴他是來要水喝的,新娘趕緊給我倆倒了水後就把我倆打發走了。
在路上,四和尚奇怪地問我︰「那個干部把手伸進新娘的衣服里干啥?」
我很「內行」地說︰「那是新娘病了,胸腫了,干部正在給她揉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送醫院治一下不就好了嗎?」
四和尚說︰「可能是新娘怕到醫院打針吧!打針有啥關系?就疼一下。這揉起來,那得多疼啊!」
後來四和尚把這事告訴了胖翻譯,胖翻譯見了我後就說我是個傻瓜。他趴在我耳朵上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女生的胸部不是腫了,胸部的那個東西是女乃,是乳*房!女生長大了,女乃就長大了!」
我很奇怪地問胖翻譯︰「你也長大了,你的女乃怎麼不跟著長?」
胖翻譯神秘地說︰「可能是時間還沒到吧!也可能是男生的不長,女生的才長!」
我問胖翻譯這是誰告訴他的,可他不說,我懷疑是藍菜花給他說的。
听了胖翻譯的話後,我就很狼狽,都不好意思見黃曉雪了。那幾天黃曉雪也躲著我,遠遠地看見我臉就紅了,總會找個理由躲開我。
看著黃曉雪那個樣子,又看看自己這個樣子,我更加感到狼狽。最後想想,管他呢!反正你黃曉雪和我一樣,都是爸媽從垃圾堆里撿來的,或是從山溝里拾來的,都是沒人教,誰也別怪誰吧!
那以後,我和黃曉雪的話就少了,在人多的地方基本不說話。
隨著時間,我倆都慢慢忘了這事,以後說話時,誰也沒有再提起過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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