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盤古開天地,有不周山作為天柱,撐住了那成長中的天地。不周隨天地生長,漸漸開化靈智,而中道被水神共工所崩塌,撐以玄龜之足替代爾。
自嵐娘進入了那水邊的樹林之後,卻是已經有一日余。可是這幽深的樹林,卻是依舊像是那米希希的世界一樣,詭秘異常。
也許是嵐娘觸及了什麼霉頭,在這里倒是各處受限制。本來就是因為曾經泡浸忘川而沒有辦法施展法術,現在卻又不知道因為什麼招惹了一群碩大的密林蜂群,每一只都有著鋒銳無比的長刺,想這帶著五彩顏色的刺只要輕輕勾破一下就可能會葬身,所以嵐娘只能狼狽的逃竄于這山間林中,躲避這些搜尋她蹤跡的殺人蜂。
當嵐娘從這林中逃出來時候,天色卻是已近傍晚,微微紅色的晚霞在她面前的兩道巨峰下顯得那麼妖異。在嵐娘眼中,那兩道巨峰就像是兩個正要劈砍到一起的斧銳,而那晚霞卻是鋒銳濺起來的片片血色,這般場景,不由得讓嵐娘驚訝。
但是待到嵐娘想起來身後的那些追隨的危險時候,卻是回頭發現,那些原本恐怖的殺人蜂,卻是畏畏縮縮的躲在身後林中樹隙之間,沒有一個敢越過這片林子,仿佛外面有的是他們的天敵。
嵐娘看到這一幕,不由開始警惕起來。但是限于現在術法完全被忘川的水限制,只能前後瞻顧。
「女女圭女圭,不要怕。這些可憐的蜂兒,只是害怕我們兩個人的氣息而已。你且過來,不必驚慌。」這時間,卻是有著一個渾厚的聲音從嵐娘前面的兩座山峰中傳了出來,聲音中正平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讓嵐娘心中敲起鼓來。
但是這後方實質性的危險卻是不如前方未知的事物來的好些,嵐娘思慮之後,決定還是向前探索,于是她走向了那晚霞映照下的那兩座如同斧銳的高聳山峰。
「這邊,這邊。」在嵐娘東張西望的時候,卻是有一個聲音傳來了。
待到嵐娘轉身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讓人驚訝的一幕︰原來在他面前的那兩個斧銳之下,卻是兩個被無數鐵鎖纏繞的人,被埋在深深的泥土中,只剩下兩個光禿的頭顱,帶著一直流著鮮血的傷口,笑盈盈的對著嵐娘。
「是你們?」嵐娘疑惑的看看四周然後又看了看面前兩顆頭顱。
「對,就是我們找你,不用這麼驚慌的,我們被這不周鎖住了不知道多久了,只剩下這兩顆光棍腦袋還能動動嘴皮子打打嘴架而已,其他的,什麼卻都不能做了。」在嵐娘左邊的山峰下,那個左臉上有著一道連接眉弓和嘴角的傷疤的頭顱,帶著笑容說道。
「是啊,老祝融,你這樣子,只會笑死我。也是讓人家看了笑話,真不知道當年你是不是就是這樣想的,把那老不周給惹成那個德行。」這是在嵐娘右邊的那個頭顱說的,那顆腦袋雖然在地下,卻是在自己方圓半米中用腦袋轉出了一個圓形的洞。
「你個不老實的家伙,要不是最後你一頭撞斷了不周,我們又怎麼會這樣。」左邊的開始抬杠了,但是看著嵐娘站在旁邊還是聲音減小了幾分。
「我倒是很好奇,你們說的那個不周到底是什麼,竟然能導致你們在這里被鎖鏈困在這樣的絕戶之地。」四處望了望風水的嵐娘,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兩個在這種地方還能斗嘴的家伙,沒有了之前對于陌生的恐懼了。
「不周啊,不周倒是一個比我們還要可憐的家伙了,我們再怎麼悲慘,還是能露著這顆大腦袋在這里和你這個女人閑聊,還能對著對面的那個腦袋吵吵架。但是不周,卻是再也沒有機會了。」叫做祝融的腦袋,停下的笑容,慢慢的感慨起來,這一次,卻是沒有旁邊的那個腦袋的多嘴,右邊的卻也和他一樣的感嘆不已。
「女人,你能到這里,卻是惜穎那個孩子使然,所以,在這里就和你講講我們三個的故事吧。」右邊的頭顱看了看嵐娘,然後慢慢的說道。
「對,是該講講我們。共工,是我來講還是你來?這麼多年,你還記得過去的故事多少呢。」祝融看了看想要講卻突然不開口的共工,卻是接過來話茬。
共工,祝融,還有不周。這三個名字,就是這個故事的起源。
說起不周,就要提起這個世界中的那座不周山。作為曾經盤古的脊柱化成的支撐天地的那一部分,縱高比天,縱長比地,上面有著浩瀚如星海的生靈,但真正屬于它的,就只有一個。這也許就是天地中不可逆轉的一個趨勢,所有凡是活的長久的,最後卻都孕育了生靈,作為自己未來的延續行走在這世界中,有的的確是成仙做祖,卻也有的最終葬送在了茫茫的世界中,成為一閃即逝的星辰。
不周就是不周山所孕育的生靈,的確繼承了那不周山的承天偉功,有著極強的能力護身,還擁有一樣法寶,就是擁有這不周山之力的翻天印。
有詩曰︰五彩祥雲天地迷,金光萬道吐虹霓。殷郊空用番天印,咫尺犁鋤頂上擠
當年,不周下山之時,就遇到了共工和祝融兩個游離方外的這一對冤家祖巫。
「這麼說來,你和這共工卻還都是之前惜穎告訴我的那十二祖巫中的了?可是據她所說,祖巫不是不諳世事的嗎?而且都是盤古精血化身,卻落到這個模樣,簡直讓人不敢相信。」嵐娘听到祝融說道這里,突然發問,卻是眼中深深藏匿著那一份懷疑,畢竟她知道盤古族的神奇之處,就算是天地也會敬上三分。
「女女圭女圭,你以為我們十二祖巫就能永世存在,和這方天地同壽?說起來,還都是那一個莫名的理由,我們所有人,可能都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中,就算是我和他這樣的盤古族,也是只能被鎮壓的鎮壓,化身的化身。如果沒有記錯,帝江老大他們也沒有落得什麼好的下場。」不屑的吐了一口口水之後的共工看到自己能有插話的地方,說出了這一番話,驚訝的嵐娘定立當場。
「其實這些事情,後來想想我們不是不明白,只是當初當局者迷。唯一的遺憾,可能就是最後失卻了一個老兄弟。」祝融感嘆一句,卻是繼續開始了他們三個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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