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帶著怒火再次清掃了通往村間的道路,頓時落葉紛飛。
可倔強的大樹卻費盡心思般趕走衣裝,欲要遠走高飛。
它們一個要走,一個要留,僵持不下。
斗笠無辜的也被卷入這場風暴,無助的隨著風兒的怒火而來,隨著大樹的巧語而去。
野狗哀嚎地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搖搖欲墜,他與風兒早已搏斗多時,最後依舊沒扭過風兒的執著,逼迫著它留了下來。
是悲傷嗎?或許更是淒涼吧!
道路上,一伙人坐上大馬之上不斷地攀談著,笑聲震耳。他們頂著阻擋的大風,掠過作響的大樹,踹飛咆哮的野狗,不斷的向目標走著。對這周圍各種的不歡迎滿不在乎。
「老大,這前面可就是太仙村了,早就听聞太仙村乃是富村,如今一看果不其然啊!看這路修的,真是一馬平川啊!嘿嘿!」說話的這位人稱瘦猴,乃盧泰愚大盜團二當家。以小身材中力氣最大,大身材中跑的最快著稱。
「大哥,要不要部署一下。」溫文爾雅的男子伸出手擋住了與盧泰愚並肩行走的瘦猴,看向盧泰愚疑惑地問詢道。
「哈哈,軍師多慮了。無需如此!一般村民而已。話說這太仙村也不愧一大名村。在鞍山郡可也是八大名村之一啊!依我看八大名村之首也不為過啊!光靠著大雨山的木材,還有這天地間的造化。足矣了!」為首的盧泰愚爽口說道。
「大哥說的是,是雅士多慮了」軍師雅士說道,但有句話引起了他的注意便問向盧泰愚︰「大哥,天地造化為何物?竟可以影響到太仙村的收成?」
「你懂個啥?天地造化就是歡迎我們來搶劫!哈哈!」瘦猴理直氣壯的搶著回答。
「瘦猴你這個大老粗!不要亂插嘴,莫要打擾我們文人說話!」盧泰愚喝斥道。
說完這句話後,只听得後方 幾聲。盧泰愚回頭一望,小臉不經一紅。眾人撫了撫下巴。額?剛才怎麼了?下巴竟然掉在地上了!這不,才剛撿起來。您再看這盧泰愚︰那是身穿露胸開衫大衣,胸毛蜂擁而出,爆炸的肌肉撐滿衣袖,卷式的黑胡布滿臉頰,彰顯粗獷本色。身體的重量連馬背都有彎曲的傾向。您說說,這也能稱之為‘文人’嗎?
「咳咳!」盧泰愚尷尬的咳了一聲,紅著臉對著雅士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得到了天黑山之心的認可。在我們山頭上,我可以讓水倒流,驅樹移位,全都因這天黑山之心。它現在就像一顆種子,在我靈魂里發了芽,變成了我內心的一部分。萬物皆有靈氣,哪怕就是一塊砌房用的一塊磚也是有靈氣的。當靈氣匯聚當一定程度,經過機緣,時間的演變便會產生靈智。這太仙村也是如此早已與自然環境融為一體,自然環境則是好收成的必要因素,能變成了自然環境的一部分,這也是太仙村在偌大的鞍山地區出名的原因。乃就是干旱之時雨自來,洪澇之時百土掩,這來了強盜嗎?哈哈,就是如今我們踫到的場面。」
「大哥真是博學多識啊!」雅士對著盧泰愚拱了下手,稱贊道。
「這你肯定不懂啊!你既然是軍師就是領兵打仗的料。我得到山之心的認可,這方面自然懂得比較多!大伙給我听著,前面就是太仙村了,是我們軍師的老家,其次過來打劫,若是踫到刺頭,打傷就好,不要殺人。我們是有原則的,我們是好劫匪。只搶劫,不殺人,只搶錢,不劫色。都听到了嗎!」盧泰愚嚴厲地沖著一幫手下喝道。
「老大放心。」
「跟您不是兩天了,規矩俺們懂。」
「哈哈,劫色就去憶香院,錢有的是!」
「哈哈……」
誰知這時卻傳出兩個聲音「哈哈……小紅還等我呢!」
「狗pi,小紅在等老子。」
「你嗲嗲的。你敢要小紅?」說著兩人撲在地上打了起來,雙腿纏在一起,鬧作一團,如膠般**在一起,難分難舍吶!
「獨眼你這個笨蛋,你找的那個是小粉紅,不是小紅。」旁邊一好心觀眾提醒道。
「啊?」
「你嗲嗲的,獨眼我跟你沒完!」又是一副少兒不宜的場面啊!
「哈哈」
……
伴隨著現在爽朗的笑聲,他們也來到了村口。
只是,只是走到村口的一剎那,所有人的淚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們互相擁抱著歡呼著。此刻是何種的待遇啊?他們何時經歷過啊!
見得那村口︰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有捏糖人的,扭秧歌的,跳大神的,耍猴拳的,熱鬧非凡。一條紅色橫幅更是格外刺眼,幾個大字《熱烈歡迎各位綠林好漢蒞臨太仙村》
村長站在橫幅之下,用自己生平最洪亮的聲音,雙手抱拳恭謹的說道︰「熱烈歡迎各位綠林好漢蒞臨本村,此乃本村的榮幸,我是本村村長周榮,我在這里代表全村老女老少對各位綠林好漢們問候一句,你們辛苦了。」村長躬下腰飽含深意地鞠了一躬。那綁在頭上的白色紗布上除了血,更多的是汗水。
盧泰愚一伙激動地看著村長的舉動,不住點頭,此時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是啊!是啊!想我們天天打家劫舍,日益操勞,起早貪黑,不辭辛苦。為窮人殺富,懲惡揚善。竟然還被人說成土匪,強盜?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我們何時搶過窮人?雖然是因為窮人沒錢,額,這條不算。
村長整理整理情緒,努力不讓自己做出破綻,瞥了眼正在與女同胞扭秧歌李老漢,輕輕的吐了口氣,恭敬地對著強盜說道︰「各位好漢,村里已經備好了酒肉床鋪,好漢們盡可多住幾日。各位請。」
本以為順利成章的事情卻出現了讓所有人膽戰心驚的一幕︰
伴隨著一聲「壞蛋」後,一串糖葫蘆飛過所有人,正中盧泰愚強盜團二當家瘦猴那英俊帥氣的鞋拔子臉上。
在場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臉上還粘著糖葫蘆的瘦猴,忘記了說話。氣氛瞬間降到冰點,一場腥風即可爆發。
「哈哈,小丫頭。」盧泰愚陰笑著走向丟糖葫蘆的小女孩。
「首領,小孩兒不懂事,您別計較,您要我怎麼樣都行。」村長知道說什麼都是于事無補,可他不想放棄,哪怕一絲一毫能博得這位首領的憐憫心,哪怕就是要他自己立馬以死平息怒火,只求不要傷害孩子。
母親緊緊的抱著孩子哽咽著,久久沒說話。
可盧泰愚已經走到了小女孩面前。
全村人握緊拳頭,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拼了。
盧泰愚無視所有的注視,不慌不忙地從母親手里搶過小女孩,讓她坐在自己寬大的肩膀上︰「哈哈,小丫頭,他怎麼是壞蛋了?」
「因為他好丑呀!娘親說長得丑的就是壞蛋,大人不在的時候千萬不要亂說話的。」女孩甜美的聲音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瘦猴一把抓住臉上的糖葫蘆狠狠的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你說的還真對。」盧泰愚看了看生悶氣的瘦猴,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這小丫頭我挺喜歡的,我收你當干女兒了,以後多罵罵那個丑八怪!哈哈」
看到盧泰愚如此喜愛這小女孩,村民的心算是著了地。
小女孩嗯了半天考慮好久,又想了一會說了聲︰「才不哩!」
父親一听,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這可得了啊,這丫頭又在想什麼?平常就比男孩都淘氣,好不容易逃過一劫容易麼?不由分說的沖著女孩吼了起來︰「為什麼啊!小君,你快點答應啊!你不從小就想當女俠嗎!答應啊你。」
「吼什麼吼!」盧泰愚大聲怒斥著小女孩的父親,卻又轉臉笑著對小君慈愛的問道︰「小君是嗎?說說,為什麼不想認我當干爹?認我的話我帶你天天去懲惡揚善,嘿嘿。」
「不許沖我爹爹吼!」小君坐在盧泰愚肩膀上揮舞著拳頭,揪著頭發。
可盧泰愚不怒反喜,連連稱是。
可愛的小姑娘委屈地說道︰「我,我爹爹還沒答應呢!」
盧泰愚一歪頭,問向正在發呆的父親︰「哦?是嗎?怎麼?你不同意?」
啊,在叫我嗎?我應該同意嗎?我的女兒嗎?就這麼……但至少比……活著就好不是嗎?父親不再猶豫︰「啊!不,不敢,同意。小君,快叫干爹。」
「怎麼樣,小君,你爹爹同意了哦!」
「可,可我娘親還沒同意。」
「我,我……」小君母親哽咽的說不出完整的話。
「好了,你母親同意了!」盧泰愚不耐煩地打斷了小君母親的話,真他女馬磨唧。這是他所想的,但是盧泰愚並沒說出來︰「來,快叫爹,我的乖女兒。哈哈」
「干…干爹爹!」小君除了自己的父親,從沒如此的稱呼過外人,自然有些羞澀。
「哈哈,好。對了,能不能把干字去掉?」
「哼,真不要臉。才不哩可。」
「哈哈,干爹就干爹吧!哈哈,爽。走,進村,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