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尖叫,雨驍從夢中驚醒,全身冒著細汗,淚水如潰堤般地奔流。
「雨驍」
寒魘坐到她身邊,傅雨驍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往溫暖的懷里鑽著。
此刻的她像只受傷小獸,依偎在他懷中出低聲的悲鳴「好……怕」
寒魘拍著她的腦袋輕聲安慰「有我在,別怕」
驚恐的喘息聲漸漸平息,寒魘將她放下,卻被她緊抓著手臂「別走!」
「我幫你拿條毛巾,看你渾身都是汗」這才悻悻松開了手。
寒魘將毛巾遞給她,傅雨驍接過毛巾淺淺地擦著額間的冷汗。
他試探性地問「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來的嗎?」
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是洪姨將她擄來的。
「我不知道」傅雨驍抱著頭拼命地搖晃,忽然松開手,目光茫然「我和九兒遇到強盜,然後暈倒了,醒來……蛇!醒來就看到蛇……」雙手死扣著毛巾余悸猶存。
寒魘迅速拿走她手里的毛巾,安慰道「別想了,已經沒事了」
恩,點頭繼續躺下。
翌日清晨,一個小小的身影拖著淡紫蘭花裙站在門外張望。
紅衣似火的男子端著菜食走進屋子「你醒了?昨晚睡的好嗎?」
恩,傅雨驍點頭,看向自己的衣服,額頭赧色緋紅。
寒魘笑道「洪姨買的衣服很合你身」
傅雨驍揚著衣袖道「這是洪姨買的?」
「是啊,過來吃飯吧」盛了兩碗稀粥放到桌上。
傅雨驍坐到桌旁,拿起筷子又放下來「我在這兒待了幾天?」
「兩天」寒魘道,端著稀粥優雅地吃了一口。
他怎麼做什麼事都是那麼的優雅,吃飯也是。傅雨驍看著他,竟犯起花痴來。
「怎麼了?」
「哦,還有四天月圓了,我得快點回去」
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寒魘臉色巨變。
寒魘放下筷子,臉色微沉,周遭似乎有寒風在吹,雨驍不禁打了個寒顫。
良久,他才有些薄怒地開口「月圓,和你急著回去有什麼關系?」
說完,溫柔地夾了菜遞到她碗里。
傅雨驍錯把他的薄怒和溫柔當作對自己的關心,想挽留自己多待幾天舍不得自己回去,于是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
像講故事一般,說得眉飛色舞,驚恐萬分。
最後洋洋得意地一拍桌子,道「要不是我說出冥王早在月圓之夜打傷那蟒蛇,他們還真以為青荷的死是蟒蛇所做而並非人為呢」
說到蟒蛇,傅雨驍還是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下,她卻沒現,寒魘的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僵硬。
他道「原來冥王也在插手這件事」
「那是當然,就那爛太子,他想屈打成招,把一切的罪名都扣在赤虎身上,直接就結案,好在冥王聰明。不過那還得感謝我,要不是我,冥王也想不到月圓之夜在百花樓守株待兔」傅雨驍豎起大拇指朝向自己,好像所有的好事都是她的功勞。
「確實得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知道這麼多。
寒魘臉色恢復,並掛上了優雅的笑容「你不是說要回去嗎,我送你」
「不用,上次你教過我出去的路,我還記得呢」傅雨驍又喝了兩口稀粥,起身道「寒魘哥哥,我要走了」
寒魘點頭,目送她離開。
就在她離開不久,洪曼君從屋後走出,一雙眼楮怒視她遠去的方向「我去殺了她」
「不」寒魘抓住她的手,拉著她坐到石桌旁。
洪曼君憤然甩開他的手,怒指傅雨驍離開的方向道「你沒听見她說的嗎?要不是她,別人到現在還以為人是蛇殺的懷疑不到是人為;要不是她,太子早結案不必再查下去了;要不是她,螣鰭也不會受傷。你到現在還護著她!」
寒魘沉默。
洪曼君又道「你這般維護她,莫不是喜歡上那丫頭了?」
「沒有的事,我從來只將她當棋子」寒魘壓下心頭怒意。
洪曼君不依不饒「是嗎,那你倒是給我說說這顆棋子的作用!」
「要不是她,我根本不知道冥王也在插手此事,更不會知道有百花樓守株待兔一事!」寒魘轉身看向她吃過的碗筷,繼而道「只有把棋子放在明顯的位置,才以看清楚它有什麼作用,以及冥王他們會如何應付」
「你說的不錯,是一旦對棋子產生感情……便會萬劫不復,還有四天就是月圓,你好自為之」
洪曼君忽然想到有件事沒交代,轉身離開。
傅雨驍剛出碧水潭,就被一道赤色身影攔住,反應片刻才驚喜道「洪姨,是你啊」
洪曼君收回手,一臉嚴肅「別跟我嬉皮笑臉的,我有話對你說」
「什麼話呀?」傅雨驍像是沒听見她的話,臉上的笑容綻的跟花兒一樣。
洪曼君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但很快又回到冰冷狀態,她道「寒魘喜歡清靜,不希望被人打擾,這兩天生的事,沒什麼值得你吹捧」一想到她一口一個‘要不是我’,她真想掐死傅雨驍。
傅雨驍依舊咧著嘴,燦笑道「放心吧洪姨,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誰是你的洪姨,你別亂認親!」
「那我該叫你什麼啊」
「叫……」洪曼君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忽然感覺眼前這丫頭嘟著嘴的模樣有幾分愛。
傅雨驍搖頭晃腦,嚷嚷道「我就叫你洪姨,洪姨,洪姨……」
傅雨驍死皮賴臉呲著嘴,潔白的皓齒閃閃光,洪曼君被她這樣弄的實在無語,嘴角不由自主地揚了揚。
豈料,傅雨驍竟拽著她的臉,嬉笑道「洪姨笑起來真好看,和我娘一樣又有酒窩又美麗,以後記得多笑笑,我走啦」
哼……這丫頭……洪曼君這回當真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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