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在帝皇里找到許婷時,她正在訓練一個女孩。
「頭抬起來,唇角向上翹起。你這板著臉,給誰看啊。」
女孩抬起頭時,甘甜覺得她有些眼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見過她。
「應玉君,你到底會不會笑啊!」
听見這個名字,甘甜想起來了,是醫院里那個打了她一巴掌的小護士。
許婷皺著眉頭,手指戳著應玉君的額頭︰「既然做了這一行,就不要裝的像個貞潔烈女一樣。」
「許婷。」
甘甜輕聲喊了一聲。
扭頭,許婷見是甘甜,聲音尖銳︰「干什麼,來吵架的?」
招呼著一個人過來,許婷指著應玉君︰「帶她下去,對著鏡子,好好練習。」
屋子里只剩下了甘甜和許婷,許婷指著屋子里的沙發︰「坐,你來找我,還是為了何子墨?」
比起剛剛,許婷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不再是剛剛那種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她怎麼會在這?」
「誰?」倒了一杯葡萄酒,許婷示意著甘甜,「你要嗎?」
甘甜搖了搖頭︰「我不喝酒。那個女孩我在醫院見過,為什麼她會在這?」
「我怎麼知道。听說是家里欠債太多,他爸爸把她賣進來的。怎麼,你關心她?」饒有興趣的,許婷看著甘甜。
沒有告訴甘甜的是,應玉君的父親酷愛賭博,外債累累,有人找到他,答應幫他付清所有債務,但是只有一個前提,他的女兒要辭去現在的工作,與帝皇簽下終身契約。
按常理,沒有一個人的父親會做出這樣賣女兒的事情,但是應玉君家不同,一直認為女兒是賠錢貨,除去應父簽下的外債,加上次子看上了一個女孩,不惜花大筆錢追求女孩,更是揚言要和女孩出國去首爾玩,家里必須要出錢贊助。女兒是草,兒子是寶,為了滿足兒子的需要,應家是想盡了辦法。
現在有這樣一個不花成本的機會,應父高興,應母也是高興。怕應玉君不答應,應父在家上演尋死覓活的戲碼,應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應玉君心軟了,答應了應父的要求。除非帝皇解約,否則應玉君的一生只能埋葬在帝皇。
做出這事的不是別人,正是何子墨。因為應玉君打了甘甜一個巴掌,便采用這樣的報復手段。沒有上的傷害,卻是精神上的折磨。這比身體上的傷害更讓人痛苦。
帝皇里的公主不提供特殊服務,但是如果客人有要求,公主也不能拒絕。應玉君那樣的女孩,很難接受這樣的事。一旦發生了,對應玉君來說是更大的打擊。
打探了甘甜一眼,許婷有些感嘆,甘甜看似柔弱,卻是個硬骨頭,狠下心來也是鐵石心腸。何子墨這樣做,她未必領情。如果要是讓甘甜知道應玉君的事,甘甜指不定還會指責何子墨毀了一個女孩的前程。
「不是。」想起了這次來的目的,甘甜說道,「何子墨和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許婷,如果你不愛他,跟著他胡鬧什麼。」
走至甘甜身邊,許婷笑道︰「怎麼是胡鬧的?他幫我戒掉了毒癮,我幫他不是應該的嗎?好歹,我也是見證了你們感情的人。當初那個敢和我說,不準我喜歡何子墨的小姑娘,現在怎麼要親手把自己喜歡的男人推出去?」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許婷,我知道我跟何子墨之間有著誤會,雖然現在一切都清楚了,但是我們之間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不說別的,我和他現在也是門不當戶不對。更何況,他父親間接害死了我的爸爸。我知道不該指責她父親,是我爸爸犯錯在先,但是,我心里始終堵得慌。」
手里端著透明高腳酒杯,許婷看著杯子紅色的液體,說道︰「真不要嘗一嘗嗎?這是法國的波爾多紅酒a,口感不錯,柔順細致,你不嘗嘗嗎?」
甘甜不怎麼喜歡喝酒,但是以前,她對酒文化還是有些了解。拉菲莊是很有名的酒莊,在1855年的萬國博覽會上,拉菲莊就已經是排名第一的酒莊。拉菲莊紅酒入口有濃烈的橡木味道,以前在生日宴會上,甘甜喝過一杯。
「不了,謝謝。」甘甜不想再多說什麼,直接說道,「許婷,我不想去見何子墨,我也不想他來找我。請你告訴她,這場鬧劇請停止。」
「為什麼不親自和他說?」
「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被人發現跟何子墨在一起。」頓了頓,甘甜說道,「你告訴何子墨,我是無法與他共同面對流言蜚語的。我只想要平平靜靜地生活。而且,你又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人,敗壞自己的名聲。」
許婷笑了︰「名聲?我們這種人,有名聲嗎?」
甘甜沉默了,半響說道︰「以前,我覺得何子墨不該和你在一起,從哪一方面,我都比你強。現在看來,我那時錯了,我沒有你的勇氣。」
「事不關己,才會有勇氣。」淡淡地看了甘甜一眼,許婷說道,「你應該慶幸,我沒有愛上何子墨。不然你,不會是我的對手。不過我這人有點好,有什麼說什麼,從不藏著掖著。你可要當心有的人,人前小白兔,人後眼鏡蛇。一旦你跟何子墨的關系曝光,我可幫不上什麼忙了。」
甘甜有些煩躁︰「許婷,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嗎?」
一口將杯中的紅酒飲盡,許婷笑道︰「是何子墨要折騰,不是我。」
真的要去跟何子墨好好談談?經歷了那個晚上,甘甜不想再去見何子墨,想起那個吻,甘甜有些煩躁。他總是輕易的,就能掌握她的動向。
甘甜在走廊里慢慢地走著,一個門虛掩著,里面傳出低低的哭泣聲,夾雜著男人嬉笑的聲音。這是一個紙醉金迷的地方,進了這兒的女人,就算出去,怕也會被人歧視。
想起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孩,甘甜忽然間覺得有點惋惜。生在那樣的家庭里,也是她的不幸。
只是,甘甜承認她在得知這一個消息時,有些幸災樂禍,無緣無故地挨了那一巴掌,能不記恨才怪。不過,她說的那些話,似乎應玉君並沒有告訴季琴,不然她的生活也不會這樣風平浪靜。
對這樣一個地方,甘甜向來是沒有什麼好印象,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只想快點離開這兒。
走了幾步,甘甜感到胃有些疼痛,靠在牆邊,甘甜手捂住了胃部。五年來,因為經常吃冷飯、泡飯的原因,落下了胃病,有時疼起來難以忍受。
手放在胃部,輕輕地揉著,等覺得緩解一些了,甘甜這才慢慢地向前走著。
「你不舒服?」
忽然間听到的聲音讓甘甜身子一僵,沒有抬頭,甘甜看著落在眼里的那雙黑色皮鞋。下定了決心,甘甜抬首看著何子墨︰「何子墨,我們談談。」
看著甘甜手捂著胃部,何子墨微微皺眉︰「明早我送你去醫院,做個胃鏡或者胃腸鋇餐透視。」
依靠在牆上,甘甜看著何子墨︰「不用麻煩你了。」
「沒時間嗎?明天周六,你還要上班?」
甘甜抿著唇看著何子墨,不知道他是真听不懂她的話還是在裝糊涂。
「何子墨,就算是去醫院,我也不要你來送。」
何子墨點點頭,說道︰「是啊,我當然不能去接你,要是被人看見,會給你帶來麻煩的。你現在,怕的不是這個嗎?」
甘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何子墨的這話里有著一絲諷刺的意味。
沒有辯解什麼,甘甜說道︰「你知道啊,知道就好。何子墨,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許婷也沒必要為我們做什麼。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恢復和季琴的婚約。這樣,對大家都好。」
何子墨唇角揚起一抹嘲諷之色,一手撐在甘甜的身側,將她桎梏在懷里,沉聲說道︰「我要是不願意呢?」
靠的這樣近,甚至可以感到彼此間的呼吸。甘甜頭扭向一旁︰「何子墨,你請自重。」
冷冷地笑了一聲,何子墨說道︰「甘甜,我們之間的阻礙不是這五年來的誤會。是你變了。」
甘甜咬緊了唇,鼻子有些發酸。
「何子墨,所以你不必再折騰。就算你和季琴解除了婚約,我們之間也不可能。」
何子墨眼眸里閃過一道復雜的光色,抬手捏住甘甜的下巴,迫使甘甜看向他︰「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甘甜,在我處理好和季琴的事之前,我可以保證你不會被打擾。你能離開秦峰,我很開心。」
看著何子墨那近在咫尺的面龐,想起那一晚那樣纏綿的吻,甘甜心里涌出一絲恐慌。她害怕這樣的自己,何子墨就像是毒品一般讓人上癮,好不容易戒掉了,一旦再次沾上,又會忍不住地上癮。
甘甜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不是因為你才要離開秦峰。」
手指上移,何子墨輕輕摩挲著甘甜的唇︰「不管是什麼原因,你離開他是事實。甘甜,我再給你一段輕松的日子,這之後,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和我一起面對。」
「何子墨,你憑什麼決定我的人生!我——」
不待甘甜說完,何子墨已將吻住了她,將她剩下的話語都堵了回去。
「甘甜,我決定的事,是不會改變的。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還有,明天我會要楊磊去找你。」
「我不會去的。」甘甜冷聲說道,「何子墨,請你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在我身上,難道你想要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我並不想和你做朋友,」盯著甘甜的眼楮,何子墨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想讓你做我的女人,唯一一個在我身邊的女人。」
甘甜錯愕,在何子墨放開她之後,還是處在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甘甜盯著何子墨的背影,唇動了動,終究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
周五,甘欣要甘甜和甘小黑回家聚餐。甘小黑吃完飯迷上了電視里的動物世界,怎麼也不肯回去。
見狀,甘欣說道︰「明天你休息嗎?休息的話,今晚就不用回去了。周末在這邊吧。」
甘甜看著甘小黑,他的目光落在電視屏幕上久久不肯離開。想著明天也確實沒有什麼事。甘甜點點頭︰「好。」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到了甘小黑睡覺的點了。
甘小黑穿著淺灰色的睡衣,盤腿坐在床上,盯著甘甜︰「媽媽,牛排叔叔是不是不能做我的爸爸了?」
這麼多天,甘小黑一直沒有提及這事,甘甜以為甘小黑是忘記了。現在听他這樣問道,甘甜沉吟片刻,走到床邊坐下︰「你想要他做你的新爸爸?」
甘小黑小手絞在了一起,說道︰「媽媽,為什麼一定要有爸爸?小朋友說,有爸爸媽媽的,才是完整的一家,可是我覺得沒有爸爸也很快樂。有爸爸媽媽的,他們晚上都不能和媽媽一起睡,媽媽,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但是,為什麼他們的媽媽晚上不帶寶寶睡覺,而是要和爸爸睡一起?」
甘甜有些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表姨和表姨夫也是這樣,表姨和表姨夫吵架了才會和我睡一床。難道表姨夫也要听表姨講故事才能睡著?媽媽,我要是有了新爸爸,是不是也不能和媽媽睡一床了?那樣的話,我不要爸爸了。」伸手攬住甘甜的脖子,甘小黑在甘甜的臉上親了一口,「媽媽,不要牛排叔叔也沒有關系。」
拍了拍甘小黑,甘甜淡淡地笑了。
甘小黑雖然是個孩子,但是家庭的關系讓他對有些事情比較敏銳。他比同齡的孩子顯得要早熟一些。剛剛那一番話,是表明了他可以不要新爸爸。但是甘小黑這樣,讓甘甜覺得有些心疼。
像甘小黑這個年齡段的人,應該過著無憂無慮的童年,而不是反過來安慰她這個不稱職的母親。
——
房門被叩響,甘甜打開房門,看見站在外面的季霏凡。
「你還沒睡?」季霏凡笑道,「剛剛你的手機落在外面了,有人打了電話過來。沒人接後一直響著,我就幫你接了。是你之前預約的醫生打來的,要你不要忘記明天的時間了。身體不舒服嗎?你姐姐讓我明天送你去醫院。」
接過季霏凡遞過來的手機,甘甜剛想說她沒有預約醫生,轉而想到之前在帝皇看見何子墨時,何子墨說的那番話。
不想節外生枝,甘甜說道︰「嗯,胃不太舒服,要去做個檢查。因為要空月復,所以就定在了明天早上。姐夫,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設計院不是要加班嗎?不用麻煩了。」
「沒事,明天值班的設計有兩個,他一個人在那也可以。你的身體要緊。」
「嗯。」目送著季霏凡離開,甘甜關上了房門,在屋里踱著步子。她沒有想到何子墨真的會這樣做。
想了想,甘甜撥通了何子墨的手機,等到那邊接通後,甘甜壓低了聲音︰「何子墨,你什麼意思?」
何子墨的聲音听起來有些漫不經心︰「什麼什麼意思?」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旁人的事,我當然不會操心。可是,你是我的女人。」
何子墨的話讓甘甜差點沒有拿穩手機,電話那頭還能听到嘈雜的聲音,甚至听到有人喊道,「誰啊?老婆來查崗了嗎?」
「好了,不和你多說了。記住,明天早上八點,新泰醫院。楊磊會在那等你。」
不待甘甜說什麼,何子墨已經掛斷了電話。
甘甜拿著手機站在那兒,想再打過去,想想,還是決定放棄了。
——
這日是何子墨朋友莫輝的生日,邀請了一幫好友前來慶祝。莫輝的父親是個商人,莫氏集團公司地方董事。莫輝與其他朋友不同的是,家庭背景雄厚。用莫輝的話來說,就是爺爺輩的打過仗,是軍人。其實這樣說,還是謙虛了。雖然莫輝的爺爺外公都退休了,曾經他們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
莫輝的叔叔如今是個政要,莫輝的爸爸則是走上從商的道路。莫輝本想做個畫家,無奈子承父業,被迫放棄了夢想。
見何子墨掛斷了電話,莫輝笑道︰「誰打的?何子墨,最近你的桃花運不錯,不過要是遇到爛桃花就麻煩了。要不要,我送你一個黑曜石狐狸,听說可以擋住爛桃花。」
淡淡地看了莫輝一眼,何子墨冷聲說道︰「你是不是閑的慌?」
「沒有啊,這幾天相親都快把我煩死了。」莫輝長嘆一口氣,「你忙,我也忙,大家都忙。不過,何子墨,你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嗎?當初我們三劍客,如今林煜走了,只剩下了我倆。有什麼話,還不能和我說嗎?林煜和許婷的關系在那,我不相信你會對許婷動感情。」
何子墨雙手交握,眼眸里掠過一道深色,緩緩說道︰「這話,你知道就行,不要和別人亂說。」
「子墨,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不必了。」何子墨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電視,里面在放著一部不知道名字的港劇,看著一對新人步入教堂,何子墨皺眉,關掉了電視。
「怎麼不看了?」
「不順眼。」
莫輝有些啞然,打趣道︰「是心生嫉妒才對吧。何子墨,真的不需要幫忙?也不願意告訴我,你的計劃?」
「沒什麼計劃,只要知道許婷是我現在的伙伴,就行。」
飯局結束時,何子墨接到家里的電話。
「子墨,今天回家吧。」薛興霞的聲音有些梗塞,似乎是剛剛哭過一般。
何子墨在A市的房子有三處,何家人知道的那套位于牡丹苑的房子,何子墨並不怎麼會回去。其余的地方,何子墨沒有告訴旁人。
何氏夫婦守株待兔般的在牡丹苑何子墨的房門口等了幾天,都沒有結果。問了鄰居,才知道何子墨搬走了。這套房子已經空置下來。
何子墨也是好幾天沒有去公司,根據跟蹤拍攝的記者報道,何子墨這幾天幾乎整日泡在帝皇里,樂不思蜀。
打電話給何子墨,要麼何子墨不接,要麼何子墨說他在忙,也不願意多說幾句。
何家本想事情再拖拖,或許何子墨會改變想法,只是在季琴拿著一份報告哭哭啼啼地來找薛興霞時,薛興霞在看了一眼那份報告後,就坐立不安了。
那是一份懷孕報告,季琴都有了何家的骨肉,哪有淪落在外面的道理。何子墨要解除婚約,豈不是要斷送何家已過孫子。
找不到何子墨現在住的地方,何母只能試著再給何子墨打電話,希望他能回來,好好商量這個問題。
何子墨微微皺眉︰「媽,暫時我不回去,公司那我也暫時休息幾天。有事,到帝皇來說。」
薛興霞听著電話里「嘟嘟」的聲音,有些頭疼地將電話放下。看了一眼不斷抽泣的季琴,看了看手中那張報驗單,目光又移向何閆︰「他不回來,這可怎麼辦?」
何閆面色鐵青,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听薛興霞這樣說,何閆使勁地一拍桌子,怒氣沖沖地說道︰「有本事他別進何家的門,我養的都是些什麼人,查個人的住址有那麼難嗎!你看你把兒子慣的,他有沒有把這個家放在眼里。」
季琴臉上流露出淡淡的憂傷之色,低聲說道︰「阿姨,要是何子墨不願意的話,我可以不要這個孩子。」
「那怎麼可以。」薛興霞立刻否決了季琴的話,安慰她道,「你放心,何家的兒媳婦,我只認你。你可別信報道上的那些話,我都覺得可以。無端無故地冒出個許婷出來,。我都不知道這號人物。我家子墨以前是有個女朋友。但是門當戶對,後來她家破敗了,這才跟子墨分手了。許婷,我真沒听過。」
季琴自嘲地說道︰「阿姨,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我問過子衿了,也問過子墨的好朋友莫輝,他們的說法都是一致的,當初何子墨身邊是有個明面上的女友,但是那個女人和我一樣,只是何子墨用來掩飾和許婷交往的工具。」
季琴這話讓薛興霞有些困惑,當初何子墨的戀情,她是看在眼里,怎麼忽然一下子,冒出了一個許婷。雖然與許婷只有過一次交鋒,薛興霞卻感到了棘手。
許婷不是什麼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如果是甘甜,薛興霞還有把握讓甘甜知難而退。可是許婷,薛興霞實在是沒有這個把握。
拉住季琴的手,薛興霞叮囑道︰「你好好養胎,我一定會找到子墨,給你一個說法。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送走了季琴,薛興霞看著何閆︰「這可咋整,怎麼好端端地冒出一個許婷。子墨一直交往的女人不是甘甜嗎?你有沒有讓人去查查,這是不是真的。」
何閆想起讓人調查的結果,五年前,何子墨的確是將甘甜作為女友帶在身邊,但那只是明面上的。調查結果是,何子墨背地里和一個女人走的親近,關心曖昧,曖昧,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許婷。
當何閆看到這些照片時,氣的心髒病差點發作。當初何子墨瞞得是多深,才沒有讓他們知道許婷的存在。
如果早就知道許婷這個人,五年前何閆便會要這個女人從世界上消失。她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進何家的大門。
只是現在,眾所周知許婷是何子墨的相好,並且不被何家所接收,若是貿然間動手除去許婷,許婷消失了,眾人懷疑的目光只會落在何家身上。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何閆沒有好氣地說道。
「再怎麼樣,也不能娶那樣一個女人回家啊。」薛興霞面露焦色,「就是甘甜,也比那個女人好啊。」
「胡說什麼。」大聲的,何閆打斷薛興霞的話,「一個犯人的女兒,自己又坐過牢,還傷害過子墨,有什麼資格做何家的兒媳婦。」
「我知道。但是現在子墨人也不知道在哪,想找他談談也不行。」薛興霞嘆了一口氣,「這都是什麼事啊,何家的骨肉,絕對不能被打掉或是遺落在外面。不行,我要去找子墨,要把這話說清楚。」
看著急匆匆找著外套的薛興霞,何閆說道︰「你要去哪?」
「帝皇,那兒一定可以找到子墨。」
司機小王送薛興霞去了帝皇,到了地方,薛興霞吩咐道︰「你進去打听一下,看看有沒有少爺的消息。」
薛興霞在車里等了片刻,沒一會,小王出來了,跟在她身後的還有許婷。
看見許婷,薛興霞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氣匆匆地下了車子,也不顧自己的形象,劈頭蓋臉地就罵道︰「你這個女人,怎麼就知道勾引別人的丈夫。你這樣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嫁到何家。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許婷淡淡地笑著,任由薛興霞怎麼辱罵,她臉上的笑意不減。在薛興霞罵得暢快的時候,許婷趁機還將薛興霞打探了一番,得出一個結論,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也難怪何子墨舍不得讓他的正牌女友出面。
依照何子墨和甘甜現在的關系,薛興霞剛說幾句,只怕甘甜就會招架不住了。
其實甘甜沒有那麼脆弱,只是若不是她堅持的事,幾句話就會讓甘甜放棄。這是許婷觀察出來的結果。
如果是五年前的甘甜,她只會越挫越勇。因為那時的甘甜全心全意地愛著何子墨,不會畏懼任何人,任何事物。
待薛興霞喘氣的功夫,許婷笑道︰「這位女士,你說完了?你一次又一次地來煩我,煩不煩啊。你不煩我都要煩透了。我是和你兒子交往,不是和你交往。再說,誰說交往就要結婚了,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想要和子墨結婚,也要看看你夠不夠那個資本。」薛興霞惡狠狠地說道,「真不知道你給子墨灌下了什麼迷糊湯,他會這樣向著你。你真可以啊你,竟然騙了我們五年!」
「騙?」許婷冷笑,「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听了,我騙你什麼了?何子墨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曝光這段地下戀情,您老怎麼舍得棒打鴛鴦。」
「你!」手指著許婷的鼻子,薛興霞氣呼呼的,「你告訴何子墨,不管他搬到了哪里,想怎麼躲著我們,他必須要回家一趟,商量和季琴的婚事。季琴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聞言,許婷略有些詫異,隨即笑道,「孩子?誰的孩子?何子墨的嗎?這位女士,你就這麼確定,那孩子是何子墨的?」
「當然。」薛興霞瞪著許婷,「季琴可不像是你。你要是有了孩子,我還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家子墨的。」
「你又怎麼知道你心目中的準兒媳,懷的孩子是不是何子墨的。」手掩著唇,許婷呵呵地笑著,「你以為他們同房了?沒有,他們從來沒有同過房。哪怕那次你對他用了點小手段,他還是沒有破戒。都不在一起,你那個準兒媳怎麼會有何子墨的孩子。」
薛興霞本是信心滿滿,認定了季琴懷著的就是何家的骨肉。可是听許婷這樣一說,薛興霞也有些不確定了。只是疑慮只是暫時的,很快薛興霞又是恢復了自信︰「我相信季琴,她是正經人家的女孩,不會說謊。你告訴何子墨,今天之內我必須要見到他。最遲,明天要回家一趟。」
「你自己和他說啊。腿長在他身上,我又不能綁他回去。」語重心長的,許婷說道,「這位女士,何太太,你呢,就不要折騰了。何子墨呢,是不會娶季琴的。別說她懷的是不是何子墨的孩子,就算是,何子墨也不會娶她。你以為,何子墨為什麼會在訂婚宴上出走,因為他後悔了,因為他發現他真正喜歡的是另一個女人。一個他愛了至少有五年的女人。所以呢,你還是不要費心了。」
一口氣說完,許婷感到有些口干舌燥︰「這位女士,我有點累了、渴了,就不和你多嘮嗑了。你要找何子墨,對不起,晚上他不在我這,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回到帝皇,許婷抬手捏了捏眉心。季琴懷孕了,這若是真的,倒是個勁爆的消息。
打電話告訴了何子墨這事,許婷嘲弄道︰「何子墨,你怎麼也就這麼大點能耐,和一個不喜歡的女人,也能滾到床上去?」
「我不知道那孩子是誰的,」何子墨冷冷的聲音自手機里傳來,「要麼,她自己可以受孕,自產自足,要麼,這個孩子不知道是哪一個人的。」
听了何子墨的話,許婷愣了半秒,慢慢笑出了聲,「何子墨,看不出你還真的會開玩笑。這麼說,你真的沒有踫過季琴?」
「沒有。」
「嗯,我勸你還是回家看看,把事情說清楚。何子墨,你該慶幸是找我合作,要是你的小女友听到了今天這事,就算你們現在和好了,她還是會大鬧一番。何子墨,要不這樣吧,你放棄這個計劃,回去娶了季琴、大家都好。」
許婷話還沒有說完,便听見 嚓一聲,隨即手機里傳來「嘟嘟嘟」的聲音。何子墨掛斷了電話。
何子墨站在客廳窗戶前,抱著雙臂看著外面的夜景。客廳的窗戶是落地窗設計寬敞明亮。剛剛到家,何子墨便接到許婷的電話,听著許婷電話里說的,何子墨眉頭皺在了一起。
一個他從沒有踫過的女人,現在告訴旁人,她懷孕了,還是懷了他的孩子。想想,何子墨就覺得可笑。
以前,何子墨只是覺得季琴很煩,有事沒事就愛出現在他面前。她的問寒問暖,更是讓何子墨覺得厭惡。
每當這時,何子墨便不由想起甘甜,雖然她以前也總是愛黏在他身邊,偷偷地關心著他,雖然有些時候做事毛手毛腳的,何子墨卻沒有覺得厭倦。
那時,他隱藏了自己的情感,如果那時他正面回應了甘甜,或許現在他們的情況會好的多。
時光無法倒流,他們之間這荒廢的五年也是無法彌補回來。能做的,也就是當下。
暫時,何子墨沒有回到何家大宅院的想法,他要是回去了,想要走出宅子大門,怕是有些困難。
手機又是響起,這次是何子衿打來的。
何子衿沒有掩飾什麼,開門見山地說道︰「何子墨,你最近似乎很忙?季琴向我打听你曾經的初戀。為了遵循你的劇本,我沒有把甘甜說出去。這樣做,不是為了幫你,而是幫甘甜。你也不希望甘甜被無關緊要的人騷擾吧?」
對此,何子墨只是說︰「哥,你放心。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視線早已經適應了黑暗。何子墨閉上眼楮,長嘆一口氣。
開了燈,從酒櫃里,何子墨拿出一瓶龍舌蘭,打開蓋子,對著瓶子猛灌著。
雖然之前叮囑了甘甜明日要準時去醫院,依照甘甜的倔脾氣,何子墨怕到時她又變卦。
比起那些子虛烏有、亂七八糟的事,何子墨更擔心的是甘甜的身子。他清楚地記得,白日里看見甘甜時,她那蒼白的臉色。
何子墨需要一個人幫他,不是在暗地里的,而是光明正大的。
甘家可以信賴的人是甘欣,只是要甘欣幫他留意著甘甜的情況,只怕甘欣會將他當做怪胎看待。將他冷嘲熱諷一般後置之不理。
忽然間何子墨想起有過幾面之緣的甘欣的丈夫,季霏凡。似乎,他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長舒一口氣,何子墨靠在了沙發上。自己照顧不了她,也只能委托別人幫忙。
一個晚上,何子墨接了幾個電話,又打了幾個電話。一圈忙下來,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跟季霏凡達成了協議,何子墨倒是放了心。
——
第二天一大早,甘甜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甘小黑翻了個身子,繼續睡著。
甘甜小心地把被子給甘小黑蓋好,躡手躡腳地下了床,開了房門。
看見站在外面的季霏凡,甘甜小聲說道︰「姐夫,景睿還沒有醒,你小點聲。」
拍了拍腦袋,季霏凡說道︰「忘記了,下次我會注意。你姐讓我來喊你,要你早點準備,早點去醫院。」
季霏凡不說這事,甘甜倒是忘記了。
「姐夫,我不想去了,做胃鏡太難受了。」
「可以不做胃鏡啊,那個叫什麼,胃腸鋇餐透視。」季霏凡一臉認真地看著甘甜,「身體出了小毛病,要是不去看,會發展成大毛病的。景睿你別擔心,你姐姐會照顧的。對了——」
季霏凡想起昨天接到何子墨的電話,約他今天見面,談談關于甘甜的事。這事,季霏凡不知道該不該和甘甜說。
「怎麼了?」有些疑惑的,甘甜看著季霏凡。
「沒什麼。」季霏凡笑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出來也只是讓甘甜添堵。
在準備早飯的甘欣看見甘甜出來,嘮嘮道︰「去醫院怎麼也不和我們說一聲,要是身子不舒服,還是搬回來住。你一個人在外面,瞎折騰。」
「姐,沒什麼大毛病。昨天大概是喝咖啡的原因,胃有些疼。」
「那些刺激性的,辛辣的,以後少吃,回來我找點養生之道給你,再找點食譜。」將面條盛好放在桌子上,甘欣看著季霏凡,「吃完趕緊送甘甜過去,全程陪護。之後再附近找家飯店,不準讓甘甜早上不吃飯。還有,所有費用你出。」
季霏凡一一應著︰「放心,一切交給我。」
倒是甘甜有點過意不去︰「姐,我自己可以。」
「我是你姐,我說了算。再說了,你姐夫的錢花在你身上就是花在我家人身上,有什麼不可以。難不成,要他花在別的女人身上。」
「老婆,你可別讓我背上莫須有的罪名。」季霏凡露出了委屈之色。
「甘甜還在這,你別演戲太過分。」
看著拌嘴的兩人,甘甜心中那種羨慕的感覺又是涌向心頭。
季霏凡送甘甜到醫院後,陪著甘甜來到胃腸科,在甘甜進去做檢查的時候,季霏凡在外面走廊的長椅上坐著等著。
忽然間,一陣腳步聲傳來,在季霏凡身邊止住。
「季霏凡。」
季霏凡抬首,看見是何子墨︰「不放心甘甜?雖然只是我的猜測,但是甘甜的反應似乎全然不知道今天會有檢查一樣。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暫時我也需要她疏遠我。」
「折騰得這麼麻煩,當初不答應娶季琴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他們會用各種方法,而且,我不想被人算計到莫名其妙地和一個不熟悉的女人共枕。與其這樣,倒不如隨了他們的意,何況,就算娶了季琴,有的也只是一個婚禮。法律上,我是未婚。」
季霏凡有些吃驚地看著何子墨︰「為了給自己一個清靜至于犧牲這麼大嗎?那現在呢?」
「現在甘甜回來了,沒必要演戲下去。」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季琴的事已經鬧得這樣大,要是你臨時換了新娘,別人會怎麼看待甘甜。何子墨,之前我們大家都誤會了你,但是你也不可以這樣胡來。」
「我沒有讓甘甜去面對,還沒有到時候。我希望你幫我留意下甘甜。」
「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目的?」季霏凡挑眉,「為什麼我要幫你。」
「因為她是你喜歡女人的妹妹。」
聞言,季霏凡笑了︰「可是,正因為這樣,甘欣討厭你,我總不能違背自己老婆的意思。」
「甘欣希望甘甜過得幸福,只有我可以做到。」想到了什麼,何子墨說道,「甘甜搬出去住後,為什麼你要把你和甘欣領養的孩子送到她那?」
「你怎麼知道。」季霏凡覺得何子墨有些可怕,「難不成,你一直在跟著甘甜?」
關于甘小黑是何子墨兒子的事,甘甜定是沒有告訴何子墨。至于何子墨有沒有發現,季霏凡也是不好斷定。
只是看何子墨現在這副樣子,似乎並不知情。
季霏凡想著編個什麼樣的謊言把事情圓滑過去。這事情要是被從他口中被泄露出去,季霏凡可以想象到甘欣會準備什麼樣的酷刑等待他。
「這個嘛,一來甘甜喜歡小孩子,二來,夫妻間,你知道的——」
「她喜歡孩子?」低聲的,何子墨說著,看了一下時間,「季霏凡,這事我不多問,剛剛的事,給我一個答復。檢查應該快要結束了,我不想被甘甜發現。」
季霏凡看著何子墨,說道︰「甘甜也算是我的妹妹,我自然會上心。你拿什麼向我保證,你會帶給甘甜幸福,而不是痛苦。」
「我不會保證什麼,但是我會證明給你看。你對甘欣是什麼樣的感覺,就是我對甘甜的感覺。」
沉默了片刻,季霏凡說道︰「你想要我留意什麼?」
「甘甜的身體情況,還有,」何子墨沉下了眼眸,「我不希望她這時候交男朋友。」
季霏凡啞然失笑,只怕這才是何子墨真正的目的。
「我會幫你留意,但是甘甜的選擇權,不在于我。」
「我知道。」何子墨頷首,「我會盡快處理好目前的事。」
甘甜檢查的結果是輕微的胃潰瘍,醫生說要好好調理一下,開了點藥,倒也沒什麼事了。
附近有家粥公粥婆,季霏凡陪著甘甜去了那,要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等著上飯的時候,季霏凡手指輕輕地敲著桌子。或許甘甜和他隔著一層血緣,他才沒有像甘欣那樣對何子墨深惡痛絕,那怕知道五年前何子墨沒有做什麼,甘欣還是說,「沒做什麼?難道他不姓何?難道他不是何家人?」
從一個男人的角度,季霏凡感覺何子墨是喜歡著甘甜。
「甘甜,你最近跟何子墨有聯系嗎?」
听季霏凡這樣說,甘甜有些詫異,「姐夫,干什麼問這個?」
「總覺得,你們既然誤會解開了,不應該恢復朋友的關系嗎?」想起何子墨的話,季霏凡覺得還是應該有必要提醒一下甘甜,「何子墨不久前問過我,為什麼我和甘欣的孩子會放在你那。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甘甜,你該不會,和他說了什麼?」
甘甜本是漫不經心的,听季霏凡這樣一說,驟然間瞪大了眼楮,滿臉的不可思議︰「他怎麼知道。」
思緒飛快地回轉著,慢慢的,甘甜想起了什麼,那一晚何子墨的出現不是意外。他在跟蹤她。一想起這,甘甜有些害怕。
「姐夫,你怎麼和他說的?」
看著甘甜這申請,季霏凡便知道事情和他想象的一樣。甘甜什麼都沒說,只是何子墨在暗中跟著她。這樣子看來,何子墨是鐵了心的要賴上甘甜。
何子墨若是知道甘小黑的存在,未必不是一件壞事。只是眼下,不是適宜的時節。
安慰著甘甜,季霏凡說道︰「我說你喜歡孩子,我們在忙,所以孩子晚上你來帶。他似乎信了。而且,甘甜,我覺得,何子墨似乎對你喜歡孩子這句話更感興趣。」
甘甜雙手交握在一起,听見這話,神色並沒有多大起伏,靜靜說道︰「姐夫,他怎麼樣都和我無關。」
季霏凡笑道︰「不放在心上怎麼這麼不開心?我想,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糟糕。如果真讓何子墨知道了景睿的事,怕他對你會更不放手了。不過意外有個兒子,應該是覺得驚喜,先驚後喜。」
「姐夫,景睿姓甘,不是何。我會盡量小心,不讓何子墨發現景睿。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甘甜交握在一起的手微微用力,說道,「我不會逃避,他們也別想把景睿從我身邊奪走。姐夫,之前我是太過于害怕,才想找一個男人在後面幫我。現在,我不想再麻煩任何人。」
之前是因為害怕何子墨搶走孩子,現在大概是覺得何子墨余情未了,不會那樣絕情。這話季霏凡沒有說出來,而是說道︰「嗯,必要時候,我和甘欣都會幫你。」
甘甜微微笑道︰「姐夫,謝謝你。」
吃完飯,甘甜說道︰「姐夫,我想一個人逛逛。你先去設計院吧,我自己會回去的。」
「嗯,」季霏凡點點頭,「自己一個人小心點。」
街上的商場已經陸續開了門,甘甜沒有進去的心情。一個人在步行街上慢慢踱步。
忽然間,肩膀上被人用力一拍,甘甜一驚,回頭看去,是秦峰。
幾日不見,秦峰看上去有些憔悴,胡子好幾天沒有剃了,在唇邊密密麻麻的。他的眼里滿是紅絲,整個人極為狼狽。
「甘甜,」秦峰聲音低啞,「我想你,自從我們分手後每天都在想你,我們,真的不能重新開始嗎?」
秦峰這幅樣子,甘甜有些意料不及。只是感情從來就不是施舍。
「秦峰,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對,讓你有了希望。」甘甜輕聲說道,「我不喜歡你,這樣和你在一起,對你不公平。」
「我不在乎。」秦峰的聲音有些急切,「甘甜,我真的不在乎。」
「秦峰,我們之間,其實從來沒有開始過,又哪來的重新開始。其實,我這一生,只會愛一個人,一個我永遠無法在一起的男人,」甘甜笑笑,「我不想活在過去里,我想有我自己新的生活。我不想為了忘記一個曾經深深愛過的男人而隨便嫁一個男人。我的生命里,不應該只有男人。所以,現在我只想和景睿一起。我對你來說,只是你年少時的一個夢想。真的得到了,就會覺得厭煩。秦峰,之前你對我是很好,但是我感到的只是好,沒有其他的。」
「甘甜,你要我等多久?」
甘甜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秦峰,你怎麼還不明白,如果我希望你等下去,就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你會遇到一個更適合你的女人。」
微微一笑,甘甜越過秦峰身旁,擦肩而過。
盯著甘甜的身影,秦峰握緊了手,聲音里少了一絲憔悴,多了一絲堅定︰「你真的,已經決定了。」
甘甜止住了腳步,沒有轉身︰「是。」
「好,我知道了。甘甜,今天我想做最後一次努力。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以後不會再來煩你了。」
——
季霏凡在設計院對著電腦繪制圖紙的時候,接到季母打來的電話。
電話里,季母的語氣很不好︰「季霏凡,馬上給我回來。」
季霏凡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握著鼠標︰「媽,我在上班,有什麼話在電話里說。」
季母冷哼道︰「電話里說不清,季霏凡,我是不是你媽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不告訴我!一瞞還是這麼久!」
季霏凡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覺,停止了手上的工作︰「媽,你在說什麼?」
「你馬上回來,我們把話說清楚。最好把甘欣也叫上。」
季霏凡心中那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似乎那埋藏已久的秘密被季母知道了一番。
掛斷電話,季霏凡神色凝重,盯著電腦屏幕發呆。
猛的起身,季霏凡和一旁的同事打了下招呼。拿起車鑰匙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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