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何老這渴望的樣子，甘甜一時間也不忍心拒絕。
「他叫甘景睿。」
甘甜話音剛落下，何老便不滿道︰「甘？為什麼不姓何？」
未待甘甜回答，何子墨說道︰「爺爺你忘記了嗎，這個孩子從小就是被何家遺忘的。」
一提起這個，何老就是又傷心又生氣。忍不住指責地看著何閆，因為有小輩們在場，估計到何閆的面子，何老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道︰「甘甜，放心，就一個晚上。對了，家里沒有多余的房間，你就和子墨睡一間。」
听何老這樣說，薛興霞忍不住地插嘴說道︰「爸，家里不是——」
何老手抵在唇上，重重地咳了一聲︰「我這個小重孫子，你們誰都不許打他的主意。何閆，當年你干的那糊涂事，害得我失去了一個孫子。還好子墨不像你，你卻逼著他要重復你當年的錯誤，這是什麼事！」
何閆沉下了臉色，薛興霞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何老似乎沒有察覺一般，繼續說道︰「你說你們現在逼著子墨娶了季琴，子墨心里想著的是甘甜，這以後結了婚，子墨能安心嗎？這要是安不了心，做妻子的不會去找丈夫什麼事，但是會去找她的情敵啊。我雖然老了，也沒有什麼風花雪月的故事，但是這些我還是知道了。」
何淼忙說道︰「爸，多年前的舊事，你也拿來說，人誰沒有犯錯的時候，難道你對大嫂不滿？」
「你少歪曲我的意思。」何老冷哼道，「我是在提醒有的人，想想自己當年。」
「爸，」薛興霞放下手中的筷子，勉強笑笑，「我知道你在指責我們不該強迫子墨娶別人，可是我們也沒有強迫他，是他自己自願的。再說了，忽然取消婚禮，也不合適啊。要是有人再追究出甘甜的過去，會覺得我們不要季琴做何家的媳婦，是很奇怪的。就憑一個長相，很難說甘甜的孩子就是子墨的。而且，我跟何閆現在過得很幸福。」
何老微微眯起眼楮，使勁地一拍桌子︰「幸福？你們是幸福了，可是你們忘記了當年的那場大火嗎？何閆，你出錢把你的情人包養在別墅里，你好好瞞著啊，偏偏鬧得滿城風雨。那個女人，患過產後憂郁，你不知道嗎？鬧出了人命，要不是事故現場查不出什麼，判定是自殺，你以為你還能像現在這樣過得安穩。子孫們的事，我不想操心，也沒有資格操心。但是子墨這事，我必須要管。是子墨以後的幸福重要還是你們的面子重要！你們不想認這個孩子？沒事，這個孩子我認！」
甘甜听著這些話語，心里頗不是滋味。
甘小黑仰頭看著甘甜那難看的臉色，嘟起了唇，開口說道︰「我才不是你們何家的人呢，我姓甘，我只有媽媽！你們不要我，我才不稀罕你們！」
「甘甜，這是你故意教孩子這樣說的吧？」薛興霞沉下了臉色，斥責道，「就算是何家對不起你，你把孩子打掉啊，現在拿著孩子來說事。以前覺得你是一個乖巧听話的孩子，現在怎麼這樣不懂事。」
甘甜摟住甘小黑，冷冷地看著薛興霞︰「阿姨，生不生孩子是我的事，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還有，你听好了，如果你兒子現在可以娶季琴，又能保證以後不再來騷擾我跟景睿，我會很感激你。」
何子墨皺眉，握住甘甜的手，甘甜掙月兌開，又被何子墨握在手中。拉著甘甜站起來，何子墨冷冷地看著在座的幾個人︰「媽，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清楚。」
「子墨，這個你是真的要考慮清楚。」薛興霞說道，「最好還要去醫院做下檢查，確認一下，你可不要做了別人的爸爸還沾沾自喜。你要是真的想要孩子，季琴不是說她有了嗎，我可不相信子衿在那瞎攪合的。季琴這個孩子，不會說謊的。」
甘甜掙月兌開何子墨的手，冷漠地看著薛興霞︰「阿姨，醫院我是不會去的，我也不會讓景睿遭那一次罪，就是為了證明他是你們何家的血脈。不管以前還是現在還是將來，他都是我的兒子，和你們沒有一點關系。我今天是不該來這，放心，我就是走回去，也不會留下來看你們臉色。」
「夠了，我還在，你們就這樣胡鬧。」何老怕甘甜真的會一氣之下離開，慌忙說道，「甘丫頭，你別管他們，這個家有我在一天，就不會要你和孩子受到委屈的。之前是我大意了，讓你受罪了。我還是要感謝你願意生下這個孩子。今晚就留下來，要我和孩子培養培養感情？其他人，你別理。」
甘老一向對甘甜不錯，而且這次他也沒有站在何閆的那邊，雖然多半是因為甘小黑。
甘老笑臉對人，甘甜也不好打人笑臉。遲疑了下，甘甜說道︰「何爺爺，你要是看景睿，隨時都可以，今天看來我的確是要回去了。」
何老不悅，沮喪著臉看著甘甜︰「真的要這樣絕情？」
「爸，人家要走，你就要她走。」薛興霞盯著甘小黑，要是他真的是她的孫子，看著倒是喜歡。但是，薛興霞懷疑，如果甘甜真的有了何子墨的孩子，為什麼這幾年一直風平浪靜。偏偏在何子墨和季琴訂婚時出了岔子。何母不得不懷疑，其中另有什麼隱情。
「閉嘴。」何老厲聲斥責道，在和甘甜說話時，語氣又變得緩和下來，「甘丫頭啊，你別管別人啊，信我就可以了。你要是不答應，我要是犯了相思病，生起病來，你可是罪人了。」
見甘甜還在猶豫，何老說道︰「那這樣，你帶著景睿和子墨一起去我房間，我有話和你們說。」
——
甘甜帶著甘小黑跟在何子墨身後走進了何老的房間。
剛剛一進去，甘甜便听見何老喊道︰「何子墨，你給我跪下！」
很听話的，何子墨跪在了地上。
何老拄著拐棍走至何子墨身邊，揚起棍子就落在何子墨背上︰「爺爺平時怎麼教你的，沒有結婚就不要禍害人家姑娘。你看你做的好事！」
何子墨承受著那一道棍子，說道︰「爺爺，遲早是要結婚，早一天晚一天有什麼關系？」
「你還嘴硬了是不是？你娶了嗎？你給過人家承諾了嗎？我要是人家姑娘，也不會同意嫁給你！」
說著，何老揚起拐棍，又要落在何子墨身上。
甘甜看出了，何老這是故意做給她看的。雖然覺得事情與她無關，她只要在一旁看熱鬧就可以。但是心里多少還是有點擔心何子墨。
眼看著何老的棍子又要落在何子墨身上，甘甜慌忙上前拉住何老的手，說道︰「何爺爺，算了。」
「不能算！」何老氣呼呼地說道，「不給他點教訓，他永遠不會記得我的話。」
何老雖然年齡大了，但是手上的力氣不弱。甘甜有些著急，說道︰「何爺爺，當初不是何子墨的原因，是我自願的，他沒有強迫我什麼。」
听甘甜這樣說，何老一怔，隨即說道︰「就算是你自願，他也不應該那樣。我和他女乃女乃當初，沒有到完婚連親親嘴都覺得害臊。這事，錯的就是男方。男的要穩重一些，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爺爺，景睿還在這。」不敢使勁去爭奪何老手中的拐棍，怕誤傷到何老，甘甜說道，「你這樣做，會嚇到景睿的。」
似乎是才看到站在一旁的甘小黑，何老想了想，收回了手中的棍子，冷冷地瞪著何子墨，轉而笑容滿面的走向甘小黑︰「景睿，晚上和我睡怎麼樣？」
甘小黑偏著腦袋打探著何老，搖了搖頭︰「不要，媽媽會唱歌給我听，媽媽還會講故事給我听。沒有媽媽，我睡不著。」
「太爺爺也會講故事，也會唱歌。」
「媽媽會講灰姑娘，會說白雪公主。」
「男孩子要听大氣一點的，爺爺給你講，爺爺年輕時怎麼參加部隊的，可有意思了。爺爺還會給你唱軍歌，保證你沒有听過。」
「你參過軍？」甘小黑有些狐疑，「那為什麼你身邊沒有警衛？」
模了模甘小黑的腦袋，何老說道︰「那要看什麼級別啊，像太爺爺這樣的，當初只是一個小小的營長。不過雖然這樣，爺爺也是退休老干部，也很威風的。」
「是嗎？」甘小黑想了想是，說道，「那，既然這樣，我就跟你一個晚上。不過要是你說的不好听，我才不要和你睡一起。」
「可以，可以。」何老樂得笑不攏嘴，抬眼看見何子墨，臉色沉了下去，「還跪在這兒干什麼，出去！」
——
明明知道何老是故意做給她看的，但是甘甜心里還是有些心疼何子墨。從照顧何子墨他們長大的王嫂那要了藥膏，準備去給何子墨上藥。
何子墨只是在左肩膀上有點淤青，甘甜上藥的時候，何子墨忍不住地喊道︰「輕點，輕點，疼。你要是可以吹吹，就不疼了。」
都這個時候，何子墨還有心情調情，甘甜有些氣惱，將手中的藥膏放在了桌子上，冷冷說道︰「這麼矯情，自己去弄。」
甘甜剛欲起身，手腕被人拉住，只覺得天旋地轉一般，回過神來，身子已經落入到了床上。
何子墨雙手撐在她身上，笑著看著她︰「甘甜，剛剛你心疼了嗎？」
－－－－－－題外話－－－－－－
今天本來打算請假的，不過晚上到旅館後發現還有時間，就寫了一章出來。明天的更新時間大概還是晚上，明天又去另一個城市了，這幾天走路走的好累啊。不知道有沒有紹興的朋友，原以為魯迅故居人不多，結果發現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