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不放心讓甘小黑一個人在家里,想要回去。何子墨問了一下醫生,知道甘甜出院並無大礙,也就同意了。
似乎因為甘甜暈了過去,何子墨有些大驚小怪,一路上是扶著甘甜小心翼翼地走著。
「何子墨,我自己可以。」被何子墨這樣攙扶著,甘甜覺得渾身不自在。
何子墨看了甘甜一眼,索性打橫抱起了她。
甘甜驚呼一聲,依靠在何子墨懷里,慢慢地抬起手摟住何子墨的頸子。他的胸膛很結實,靠在上面很舒服。
雙臂環繞住何子墨的頸子,甘甜看著他英俊的面容︰「何子墨,你知道我剛剛夢見什麼了嗎?」
「什麼?」
「我夢見,我們一起去周莊的那一次。那次我落水了,以後有機會再去一次怎樣?听說夜景很好看。」
「嗯。」
對何子墨的回答,甘甜顯然不滿。一個嗯字,就把她打發了。
何子墨似乎也是意識到這個問題,語氣緩和了一些︰「抽個時間再去一次,爺爺很喜歡景睿,他不會介意帶景睿一兩天。」
听出了何子墨話語里的意思,甘甜有些不悅,剛想說什麼,听見何子墨說道。
「婚禮短期之內看樣子是無法舉辦,但是蜜月還是可以度。我只想要兩個人的世界。」
甘甜眼里閃過喜悅之色,往何子墨的懷里又靠了靠。
到了車子上,甘甜系好安全帶,看見一件外衣遞到她面前。
扭頭看去,何子墨一手拿著外衣,一手將車鑰匙插在鑰匙孔里,啟動了車子。
「披上,免得冷。」
A市的夜晚有些涼意,似乎是要變天一般,風也比白日里大很多。車子里,沒有開窗戶,隔絕了外面的冷氣,倒也是暖和和的。
甘甜本想推辭,只是轉而一想,接過了何子墨手中的衣服,蓋在了身上。
靠在座椅上,甘甜看著何子墨︰「何子墨,你有沒有听過一句話,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你有沒有恨過一個人。」
何子墨正在打火,听見甘甜的話,神色一頓,剛剛打著的火又熄滅了。雙手握在方向盤上,何子墨心中那害怕的深洞似乎又深了一些,眼看著就要成了一個無底洞。
深呼吸一口氣,何子墨重新開啟著車子。
甘甜的那些話應該是無心的,但是說者無心听者有心,何子墨感到心跳的速度在加快,有些事他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去想。
「好端端的,怎麼說出這話。」
「由景而發吧,」甘甜輕聲說著,「沒有愛過就不會有恨。何子墨,是不是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這個時候,何子墨不願意提及這個敏感的話題。淡淡說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想太多。」
瞅見何子墨臉上的局促之色,甘甜以為他是有些擔憂以後的事,頭枕在何子墨的肩膀上,說道︰「何子墨,姐姐那邊你不用擔心,她也是希望我過得好。倒是你,你的父母比姐姐要難說話多了。」
「甘甜,」何子墨沉默片刻,說道,「你真的不恨我爸爸?」
「怎麼會不恨。」甘甜神色有些黯淡,「要是事情沒有鬧大,爸爸就不會進去。但是發生那樣的事故,確實是爸爸有錯在先。再說了,有哪個人會喜歡毀了他人生的那個人。但是,你爸爸是他,你是你,我還是分得清。報復的方法有很多種,我就是纏上他兒子了,這不是更氣他。」
何子墨的心情並沒有因為甘甜這幾句話而放松,甘甜這樣說,是因為她不知道五年前真正的事實。
何子墨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用力,指關節微微泛白。強作鎮定的,何子墨說道︰「甘甜,以後如果有人和你說了什麼,尤其是秦峰,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要告訴我,知道嗎?」
甘甜有些奇怪︰「你怎麼老是秦峰秦峰的?你不放心他還不相信我嗎?」
「我就是覺得他不安好心。」何子墨淡淡說道,「總之,你能不見他就不要見,也不要相信他說的什麼。反正我就是覺得他不安好心,他想要搶走你,肯定會說我的壞話。」
「我不覺得秦峰是那樣的人,不然他也不會幫你解釋清楚,那樣我也不會和他分手。」話音落下,甘甜看見何子墨的臉色有些難看。當著丈夫的面子為別的男人辯護,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好了,我知道了。」
回到家里,看見甘小黑睡在沙發上,身上沒有蓋著被子,甘甜有些心疼。
何子墨已經上前一步,輕輕地抱起甘小黑,將他送進臥室。
「他應該是在等你的時候睡著了。」知道甘甜跟著進來,何子墨壓低了聲音。
「嗯。」
自己當時的狀況應該是嚇壞了甘小黑,甘甜走至床邊,借著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月光,看著熟睡的甘小黑,伸手模了模他的額頭。
甘小黑比同齡的孩子早熟,別的像他這樣的男孩,還是什麼事都不懂,會撒嬌,還會耍耍脾氣。只是甘小黑似乎從來沒有這樣鬧過一般。這樣的甘小黑,讓甘甜有些心疼。
雙手插在褲兜里,何子墨看著甘甜和甘小黑,心里涌出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他已經錯過了他們五年,好不容易重新贏回了甘甜,在甘小黑那兒挽回了自己作為父親的形象。
甘小黑之所以會這麼快改變態度,除了因為何子墨說的一切是何閆瞞著他所做,更是因為甘小黑在顧及著甘甜的感情。和甘小黑的這幾次交談,何子墨完全可以感覺出來。有這樣一個兒子,何子墨還是感謝甘欣,因為她的悉心教導,才能培養出現在的甘小黑。
何子墨清楚地知道,甘甜知道一切後她會怎樣。她的改變也會影響著甘小黑。
上前一步,何子墨拉起甘甜,摟在懷里。
何子墨用力是那樣大,甘甜有些呼吸不過來。推了推何子墨,甘甜剛剛喊出一個字,便被何子墨堵住了唇。
何子墨吻的是那樣急切,是那樣霸道,幾乎是要奪走甘甜所有的呼吸一般。感到何子墨的手漸漸不安分起來,甘甜一把握住何子墨的手,臉頰微微泛紅,喘著氣說道︰「現在還不可以。」
何子墨自然是知道甘甜的例假還沒有結束,他只是有些害怕,想要緊緊地摟住她,借此來證明,她還在他身邊。
「甘甜,」何子墨重新將甘甜拉回懷里,下巴枕在甘甜的肩膀上,像個無助的小孩一般,低喃道,「不要離開我。」
「你怎麼了?」有點詫異何子墨的反常,以為他是和甘小黑一樣,被她的忽然暈倒嚇到了,「今天只是意外,我不都是答應你了,以後你來照顧我。你就不要擔心了。」
何子墨說不出話,有些話他也無法說出。
「甘甜,我對你的感情從來就沒有變過。」
——
早上甘小黑醒來,沒有看見甘甜,來不及穿衣服,光著腳丫就跑出了臥室,在廚房看見了甘甜,甘小黑松了一口氣。
「怎麼不穿鞋子?」
听見聲音,甘小黑扭頭看去,看見坐在沙發上的何子墨︰「你怎麼在這兒?」
何子墨起身走向甘小黑,抱起了他,邊走邊說︰「我們有些話要談談。」
甘小黑現在已經會自己穿衣服,不過何子墨沒有讓他動手,而是很有耐心地幫著他穿衣服穿襪子。
「我和你媽媽已經領了結婚證,馬上要住在一起。」
「住一起?」甘小黑偏著腦袋看著何子墨,「住一起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要搬過來,或者你們搬到我那。不過看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我搬過來的情況大一些。我搬過來,也方便照顧你媽媽,不是嗎?萬一再發生昨晚的情況怎麼辦?」
甘小黑抿緊了唇,覺得何子墨說的也有些道理。
「你這是在問我的意見?」
「是啊,你怎麼說也是家里的小男子漢。」
這話甘小黑很樂意听,點了點頭︰「你過來也行。我會幫你在媽媽那兒說好話的。但是何先生,你也真笨。你要是早點發現你爸爸的陰謀,媽媽就會早點出來了。」
「是是,」何子墨自責道,「我是太笨了,以後不會了。」
甘甜準備好早飯時,發現何子墨跟甘小黑早已經在客廳里做好,一大一小坐在那兒,再加上那幾乎一樣的神情,讓人不禁莞爾。
甘甜剛剛坐好,听見甘小黑說道︰「媽媽,你沒事了吧?何先生說,他要搬過來照顧我們,我覺得很好。」
听見甘小黑的話,再看看他那祈求的眼神,似乎她會拒絕一般。
瞪了何子墨一眼,甘甜知道一切又是何子墨在那亂說話。
似乎是怕甘甜不答應一般,甘小黑說道︰「何先生說,他在法律上也有照顧我們的義務。」
何子墨一聲不吭地在那喝著牛女乃,縱然甘甜一直瞪著他,他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狠狠地瞪了何子墨一眼,甘甜轉而看向甘小黑︰「實在不行,我們搬回你表姨那,怎樣?」
何子墨本是故作漫不經心,听見甘甜這話,險些被牛女乃嗆到。放下手中的杯子,厲聲說道︰「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