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念念和林長陽的第二戰一不小心就打了將近一個小時,到最後,她連骨頭都酥了,軟趴趴地躺在他懷里,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
林長陽吃飽喝足了,相當滿意地摟著她,生平第一次開葷,他就向她展示了非凡的行動能力、持久能力、以及理解能力,這讓他感覺非常驕傲,不禁問她︰「我是快槍手還是神槍手?」
蔣念念根本懶得回答他,剛才被他折磨得實在太累了,幸虧她是個跳舞的,身體柔韌度很好。要是換成其他女人,身體被他折成各種高難度姿勢,只怕他還沒滿意,女人就已經因為多處骨折送醫院去了。
林長陽沒有得到她的答案,相當不滿意,伸手在她的縴腰上掐了一下,「說啊,我是快槍手還是神槍手?」
她不耐煩地說︰「神槍手,行了吧?」
林長陽非常開心,于是問出了一個極為傻逼的問題︰「我跟你前夫比,誰更厲害?」
這大概是許多男人都會有的心結了,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在乎自己在床底之間的表現。自己固然要爽歪歪,可是要女人也跟著一起爽歪歪,那才有成就感。
我跟你前一個男人相比,誰更厲害?究竟要怎樣的答案才能讓男人滿意呢?
如果女人說,你厲害,男人說不定就會在疑問,她說的是真的嗎?還是為了寬我的心才這麼說的?要是我真的沒有她前面那個厲害,她是不是還會回到前面那個男人身邊去?
如果女人說,前面那個厲害,那這段感情說不定就此告吹了。
所以說,這個問題本身就是一個傻逼問題,可是我們的林副局長還是問了,由此可證,林長陽有時也很傻逼。
蔣念念沒有回答,而是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說︰「你是……白痴嗎?」她說的比較委婉,一開始她想說的是你是傻逼嗎,話到嘴邊改成了白痴。
林長陽立刻就感到委屈了,「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她從他懷里抽開身,裹著被子轉到另一邊,「我要睡午覺了,你要想在這睡你就睡,要不想睡就走。」
林長陽一下就呆了,明明剛才兩個人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一下就翻臉了呢?他貼上去,想將她重新抱回懷里,「念念,你怎麼了?」
她推開他的手,淡漠地說︰「沒什麼,你要得到的東西已經得到了,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
他頓時變色,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要得到我的身體嗎?現在你已經得到了,還不滿意嗎?」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以為我只是為了得到你的身體?」
「不然還有什麼?難道你還想跟我談戀愛?你的父母能允許嗎?」
他一下就說不出話來了,是的,她說的沒錯,他的父母是不會允許的。
她坐起身,冷靜地看著他,「林長陽,你很清楚,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這也是你之前會放棄我的原因。你現在回來找我,是因為你不甘心,你看到我去了高正剛的庭審現場,你的大男子主義心理作祟,所以你又來找我了。可是我們這樣糾纏沒有任何意義,過去我欠了你,你剛才得到了我的身體,我履行了我的諾言,所以我們之間扯平了。」
他憤怒地瞪著她,「什麼叫我們之間扯平了?」她怎麼可能在溫存之後說出這麼冷漠的話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是可以用是否扯平來衡量的嗎?
「就是字面的意思,我答應和你做剛才的事,是因為過去我利用和欺騙了你,我內心對你有所虧欠,所以用這樣的方式補償你。現在已經補償過了,我就再也不欠你什麼了。」她搖頭自嘲地笑了一下,「我這副殘破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價值,我自己知道,你卻不嫌棄,願意讓我以這樣的方式補償,使我內心不再愧疚,我很感激。其實女人的身體都差不多,白花花的一堆肉,你以後有了其他的女人,就不會再瞧得上我這樣的身體了。」
林長陽臉上一點點失了血色,「你讓我去找其他的女人,和她們做剛才那種事?」
她又笑,看著他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下笑話,「難不成你這輩子會只有我一個女人?你別逗我了。一個女人一生中都可能有好幾個男人,更何況是男人?你看我,過去只有高正剛一個男人,現在不也跟你做了那種事情嗎?或許以後還會有其他男人走近我的生活里,你也是一樣的。」
他氣急敗壞地大吼一聲︰「你給我閉嘴!」
她立刻閉嘴不再說話。
他下床撿起衣服,急急忙忙往身上套,整個身軀因為極度的氣憤而劇烈顫抖著,呼吸也極為局促。
蔣念念閉了眼,縮回被窩里,轉到了另一邊。
林長陽終于把月兌下來的衣服全都穿回了身上,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往外走,仿佛再看她一眼都是多余的。
「砰」外頭傳來重重的摔門聲。
蔣念念這才睜開眼,無聲地嘆了一下,又一次不歡而散了。她眼眶有些刺痛,卻硬把那種憂傷的情緒壓了下去,不能再做那種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不能再像從前那樣軟弱,過去對他的虧欠已經還清了,從今往後只做她自己,只為愛自己的人而活!
林長陽從蔣念念家里下來,怒氣沖沖地走到自己的車子旁邊,打開車門,坐了上去,然後一刻也不遲疑地開車離開。
等他的車子行駛得不見蹤影時,一個年輕的男人才從一旁的角落里走了出來,盯著林長陽離去的方向看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盯著蔣念念家的窗口冷笑。
那個女人就是林長陽喜歡的那只破鞋麼?等著吧,他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又過了些日子,天氣愈發寒冷了,立春市下了一場小雪,雪花片子落到地面就化成了水,將地面僅剩的一點熱量也抽走了,一旦出門就冷得讓人直哆嗦。
自上次不歡而散之後,蔣念念和林長陽又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面。蔣念念工作不忙,有事就做事,沒事就在家里看書,生活倒也平靜如水。
肖悅這段時間不知道在忙什麼,很少與她聯系,她給肖悅打電話的時候,肖悅也總是匆匆說兩句就掛了。蔣強和周艷梅經常給她打電話,有時好言好語說幾句,讓她回驚蟄縣的家里吃頓飯,可她一回去,他們不免又要提起錢的事。次數多了,她也就不再回去。
蔣浩哲這段時間倒是消停了一點,沒再欠下巨額賭債,只是老毛病改不掉,只能搓搓小麻將過癮,那一點工資勉強夠他打麻將。蔣浩哲是個怕苦怕累的人,自小被父母寵壞了,現在的工作干到深冬幾乎就快干不下去了,夜里太冷,他總是忍不住丟下工地上的一堆材料跑回家里。
蔣強罵他幾句,他還跟他爹頂嘴,怪他爹給他找的工作太辛苦,每晚都要在工地挨凍,一個月也才三千多塊錢。
蔣強差點氣出病來,後來也就懶得再管蔣浩哲。
蔣浩哲一見他爹不管他了,更是樂得逍遙,每天晚上都不在工地上看守材料,跑回家里睡大覺。
後來終于還是出事兒了。
十二月隆冬的一天,蔣浩哲照例在家里的暖房里睡了一覺,趁著其他人還沒到工地時又跑了回去,接著在簡易房里睡覺。
慢慢的天亮了,干活的工人也陸續來到工地。
蔣浩哲慢慢悠悠的從簡易房里出來,去外頭的街道上吃了豆漿油條,又晃回簡易房里看電視。
中午的時候,包頭怒氣沖天地沖進簡易房里,一拍桌子對著蔣浩哲大罵道︰「你怎麼回事?為什麼三級螺紋的鋼筋比昨天少了整整六噸?」
蔣浩哲頓時傻了,「什、什麼三級螺紋?」
「還跟老子裝傻,擺在工地上的鋼材比昨天少了六噸,一噸三千多塊,三噸就兩萬塊。你給老子交代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蔣浩哲當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昨晚他跑回家里睡了大頭覺,有人趁著工地沒人看守,偷偷從工地上搬走了六噸鋼材,轉手一賣,兩萬塊就到手了。
包頭氣得七竅生煙,很快通知了蔣強。
蔣強匆匆忙忙趕過來,對著包頭點頭哈腰地道歉,請求包頭原諒蔣浩哲,再給他一次機會。
包頭不答應,說什麼都要讓蔣浩哲滾蛋,還要讓蔣浩哲賠償損失的六噸鋼材的錢。
蔣強哪里陪得出兩萬塊來?上次蔣念念拿回家的五萬已經全部拿去給蔣浩哲還債了,別說是兩萬了,讓蔣強拿兩千他都未必能拿得出來。
賠不出鋼材錢,蔣浩哲又想到了給蔣念念打電話,但是蔣強說不什麼不讓他打,因為這一打,這段時間做的努力就全白費了。蔣念念肯定認為蔣浩哲又欠了賭債,不會拿錢讓他們補房子的差價不說,還有可能真的找人剁了蔣浩哲的雙手。
正當父子兩苦無良策之時,包頭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原本凶神惡煞的樣子忽然就轉為和藹可親的樣子了,不知是什麼人竟然打電話來為蔣浩哲說情。
包頭一下態度變得極好,不僅不要蔣浩哲滾蛋了,還不用他立即賠償鋼材錢,只說從他的工錢里扣錢就是,只需扣半年的工資就行。
蔣強和蔣浩哲頓時大喜過望,忙問是什麼人打來電話。
包頭瞅瞅這父子兩,只說過幾天帶蔣浩哲去見小鄭哥。
幾天後,包頭把蔣浩哲帶到了驚蟄縣城里的一個慢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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