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每向前一步我的心也跟著懸在線上。
我與二胖在這破廟里生活了十幾年,也並不一直相安無事,曾經也有很多次從刀尖上滾過,好在,每次都會化險為夷。
「鏗!」的一聲,顧扔掉了手中的短刀,短刀落地的剎那出清脆的聲響。
他慌慌張張的繞到了前面,我緊跟上去一看,一個白衣男子躺在血泊里,原本白衣染成血色,即使血肉模糊我還是在第一眼認出了地上躺著的我正是我一心掛念的七夜。
「他還有氣,還活著!」顧探了探七夜的鼻息,這簡直是我今日听到的最好消息。
顧出去打水,我緩緩解下七夜的衣服,令我驚奇的是七夜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口。可是衣服上的這些血又是從何而來?
那日在秘道內,七夜擋在我身前被那些白森森的手爪抓傷,就算我掉進池子後七夜被人所救,那他身上的抓痕為何也不見了?
救七夜的人到底是誰?莫非是師父?
我為心中念頭所驚,但轉念一想,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過去。
或許當我掉進池子里後七夜也被吸進池子里,最後師父將他救了起來所以才染上這滿身的血。
只有師父才能證實我心中的猜想,我正準備呼叫師父的時候顧手捧著一個大碗跑了進來。于是我不得不閉上嘴。
「水來了,水來了。」顧風風火火的把大碗放在我的身旁,湊過頭來瞧七夜的傷勢,我連忙拉過血衣搭在七夜的身上。
顧不滿道︰「你為何還不給他換衣上藥?他傷得很重,耽誤不得。」
我支支吾吾,試圖遮掩七夜身上沒有受傷的事實,顧卻突然把我拽開,坐到七夜身旁,一手拉開七夜的衣服還對我說道︰「終究是女人呀!遇事難免就失了方寸。你先出去,我來為他上藥。」
「哎等等!」我拉住顧的手,嘿嘿一笑,「上藥這種事還是我來比較好,姑娘家更心細。」
顧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蹙著眉頭,「姑娘?你竟然自稱是姑娘?哈哈哈哈•••這是我今日听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我忍,緊咬著嘴唇不說話,以凜冽的眼神瞪著他。
顧止住了笑聲,態度卻沒有絲毫改觀。
「你既知曉你是女兒身就更應該出去了,這里躺著的可是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
「你!」我兩腿一彎,盤膝而坐,高聲道︰「他是男人又如何?今日本姑娘看光了他的身子,大不了將他納了便是,多大點事啊!」
顧再一次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你說你要娶他?」
「是又如何?」
「此話當真?」
「君子一,駟馬難追!」
我語氣果斷堅決,心中卻難免有些心慌。真要娶了七夜,二胖要怎麼辦?好在我並非什麼君子,否則日後真不知如何面對七夜。
我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顧也不好反駁,把他的一身衣服和上次余下的上藥放在一旁,然後轉身出了廟子。
「顧!」我叫住了他。
顧回過頭,我又道︰「你不會一個人離開對吧?」
顧神色一變,我早已猜中了他會立刻去找顧傾城,眼下最重要的是七夜趕快醒來,顧傾城的事我無力分身。
許久他點了點頭,「我就在外面侯著,有事喚我一聲。」
在顧出門的那一刻,我又說了句,「別忘了我們說過要一起的,別撇下破廟里我和他這兩個朋友。」
顧現在是最需要被安慰,他苦澀的笑意讓我身懷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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