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是一顆仙草,我的真身也是一棵草,自然也以變作一棵草,走去亭子邊上也不會有人察覺。」
「好是好,我怎麼辦?」
蓂莢道︰「你以在這等我呀!」
不等我回答,蓂莢搖身一變,成了一顆綠色的草。
他細長的葉子向我搖了搖,然後一溜煙跑去亭子邊。
我還沒來得及交代,又不敢大喊出聲。
突然靈光一閃,朝著水中一點,水里的鯉魚紛紛向我游來。
蓂莢以變作仙草,不知道我是否以變身鯉魚。
不管行不行,總是要試一試的。
我在心里默念,「變!」
低頭一看,手還是手,腳還是腳。
聚精會神,又念了一遍,「變!變!」
低頭一看,手還是手,腳還是腳。
蓂莢不知何時又跑了回來,他的手指著我一點,「變!」
「嘩啦」一聲,華麗的掉進了水里。
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大的動靜,也沒有引來關注,蓂莢也不知跑去了哪里。
我的四周都是水,整個身子都浸泡在水里,沒有想象中的窒息感,壓迫感,反倒十分舒服。
忍不住幾個翻轉,濺起一連串的水花。
這湖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又或許是現在的我太小,我在水中的歡騰引起了亭子中的注意。
粉色的幔布突然被掀開來,一個著青衣的淡雅女子走了出來,她未施脂粉,膚色卻是極好的。
她的五官十分精致,眉眼之間流露出一種與世無爭的淡然。如墨的青絲只有一根簡簡單單的木釵,再也沒有多余的配飾。
她的身姿羸弱,縴細的身姿立于水邊,讓人有種想要沖出去保護她的沖動。
亭子里的幔布被人高高掛了起來,一個身穿暗絳紅色的男子走了出來。
他衣著華麗,繡邊皆是金絲所制,生得器宇軒昂,眉間蘊育了一股霸氣,細細看去,與女子竟有幾分相似。
那亭子里除了這霸氣外露的男子和素衣男子還只剩下端來晚膳的綠衣丫鬟,想必這身著華服的男子就是江晉亥無疑。
一直以來江晉亥給我的印象就是冰冷,像玉狸一樣總是邪魅的笑著,沒想到他看這素衣女子的神色竟如此溫柔,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許久,女子淡淡道︰「荷花雖美,若沒了鯉魚的陪襯,終究少了幾分靈動。」
江晉亥目不轉楮的盯著素衣女子,許久才將目光轉向了湖中,突然目光又是一轉,恰巧對上我的視線,嚇得我一頭鑽進了水里,不敢露面。
江晉亥柔聲道︰「影疏,留在這吧,不要走了。」
影疏?江影疏?
我一頭躥出水面,越得老高,只為了再仔細看看那素衣女子。
她是七夜口中的江影疏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為什麼江晉亥對她如此客氣,不僅聲音輕柔,面色也是像被春風拂過,溫柔滿滿。
江影疏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流轉,淺笑的樣子美極了,「曾經我一直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魚,如今,習慣了清靜。你說,人是不是變得很快?也對,這世上的東西無時無刻不在生變化,更何況最難懂最難看穿的人呢?」
江影疏一直在笑,臉上的肌肉顯得十分僵硬,很是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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