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黃九歌 第一章︰徒手搏虎

作者 ︰ 無心之漾

楊文闋率領的最後一支古國護衛軍在祭壇一戰中全軍覆沒。

圍剿他們的兩萬聯合軍也沒一個能活著回來。

這已無關緊要,無數將士的熱血換來的是一個叫做「新」的聯合王國。

這個王國的都城建立在古國都城之上,世界的中心。

新的國度,新的世界。曾經那些微不足道的小部落,如今卻是如日中天。那些不堪的,骯髒的事跡已經被時間的流水沖刷。他們現在是貴族。

曾經的霸主,古族,在祭壇一戰後銷聲匿跡。古國的子民淪為新王朝的奴隸,生生世世永遠為奴,生為人奴,死為鬼奴。

新王國建立之初,介于最後一戰的恐怖,他們屠殺了古國所有有修為的人,收盡功法,奪盡資源。禁止古國之人修煉,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五千年,彈指一揮,古國後裔處在王朝的最底層。整天在鞭抽刀砍中艱難地活著。

帝都輝煌的宮殿是他們建的,堆積如山的礦石是他們采的。華麗的衣服也出自他們之手。然而他們住的是陰暗潮濕的地穴,除了最維持生命的食物外他們有的只剩上叮叮作響的鎖鏈。

新王國儼然一片繁華,歌舞升平。他們改建了帝都。在祭壇的原址上建了可容納十萬人的斗獸場。

圓形的斗獸場比祭壇同樣高。圓圓的圍牆困住一方天空。空中高懸著一柄黑色長劍。

曾經的聖地,如今已在帝都的外圍,這里有個新名字,木城。生活著帝都普通居民。當然這種普通是相對于帝都來說的。王國的其他居民稱木城的人為貴族。

斗獸場最底部生活著一群人,他們便是古**團的後裔,被人們稱作獸娃。每批三百人,被關在鐵牢里。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和猛獸搏斗而死,一個一個的死。

他們的死亡唯一的價值就是博得看台上的貴族們冰冷麻木的笑容。

被剝奪一切的他們除了戰勝猛獸後能吃上一塊生肉外唯一的寄托便是仰望高空。他們都知道懸劍于此的目的。一為折磨手無寸鐵,不會任何功法的他們。二為劫殺那些不死心的古國余黨。

五千年過去了,多少人倒在神劍之下,它還是無動于衷。

曾經的護國神劍,古國子民心中的聖物。如今見證的是它的勇士們過著野獸般的生活。這是對他永恆的懲罰。

仰望神劍,追憶昔日繁華,現實卻是豬狗不如,任人宰殺。血涌盡,淚流干,也喚不醒那沉睡的戰神。這是摧殘斗志的最好方法,也是新王朝警世之法,更是它彰顯實力的舉措。

不知從何時起,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來這里觀看人獸大戰。有貧民,但更多的是所謂的貴族。

不管在什麼地方,流血總能激起人們生活的**。赤手空拳搏擊猛獸的表演更讓人血液沸騰。

吼,咯嗤,砰……多麼動听的聲音。

「咬死他,咬死他。」無邊的吶喊聲中驚現沖天怒吼。「去死!」

轟,塵土飛揚。一只成年猛虎被拋出三丈。它緊閉的嘴角發出低低的怒吼。前腿撓地一躍而起。

砰,吼……猛虎翻身,躍起,落地。兩只前腳死死按住一位披頭散發,光著上身的人。吼,猛虎甩頭,張開血盆大口,四顆如利刺一般的獠牙上流淌著鮮紅的血液。

吼,猛虎低頭,直取它身下人的脖子。砰。一擊落空,那人瞬間甩頭,躲過猛虎的一口。他一雙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手努力彎曲,鮮血混合著泥土凝結在他慘白的手臂上。

彎曲,彎曲。他瘦竹般的十指終于抓住了猛虎的兩只前腿。噗嗤,他的指甲全部陷入老虎前腿中。

吼,劇痛之下的猛虎本能地想要擺月兌這雙可惡的手。它勾頭咬向獸娃的手臂。

就在猛虎低頭時。獸娃猛然抬頭,用自己的頭顱撞擊虎頭。

砰,猛虎愣是被撞了仰面朝天。

「噢,噢,噢,獸娃咬死它。」看台上的人們見獸娃撞退猛虎立刻高聲呼喊。

獸娃撞開猛虎,身體還沒站直便再次撲向它。

吼,猛虎四肢齊用力,砰,將撲來的獸娃踢飛。它就地打滾,翻身站立。右前腿拍打著腳下的泥土。低垂著頭,開合嘴巴發出嘶鳴。

呼,沒等獸娃起身,它強健而有力的雙只後腿一彎曲,整個身體便離開地面。空中的它,頭顱高揚,沖天而吼,仿佛在展示自己的勝利。

砰,猛虎落地,他的前腿撲了個空。獸娃團縮身體,從猛虎前腿中間滑向它的尾部。到達它小月復的時候,獸娃的右手直插猛虎月復部。噗嗤。

握拳,下拉。嗤,猛虎的腸系被硬生生地拉了出來。

轟,噗嗤。就在獸娃扯斷猛虎大腸的時候,自己的小月復也被瘋狂的猛虎強有力的後退踩中。

獸娃雙腿不自覺彎曲,身體一陣痙攣。他連續幾個翻身打滾,還是被瘋狂的猛虎踩在腳下。

劇痛之下的猛虎毫無目的地撕咬腳下的人。

獸娃左閃右閃,躲避虎牙。眨眼間他頭顱邊上已經被猛虎咬出一排坑。

獸娃雙腳連踢,不間斷地攻擊猛虎小月復。

吼,按住獸娃的兩只前腿漸漸失去力氣。吼聲變成哀鳴。

砰,轟。獸娃猛然發力踢開奄奄一息的猛虎。他還沒站直,現場便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獸娃明白這掌聲便是催命符咒,只要一停,自己的下一場戰斗便開始了。「總有一天,我將徒手挖出你們的心!」他暗自發誓。

「這是誰家獸娃?」

「漂亮,這批是楊家的獸娃。今天剛選來。開場就這麼精彩,沒話說,楊家人就算做了禽獸也是禽獸中的禽獸。哈哈……」

「楊家?古**團副將楊家?」

「他們家怎麼還有獸娃,不是早被搞絕種了嗎?」

「沒有楊家人,斗獸場還不關門?他們怎麼舍得楊家絕後。听說有個專門培訓獸娃的牢房。過癮啊,這三百個人殺了不知多少自己的族人。真想去那個牢房看看。」

「這不是玩火**麼,萬一,萬一……」

「少廢話,看戲。一群毫無修為的人,你還怕他們翻天不成?

老虎還沒停止掙扎,獸娃忽地跳到它身上,高舉右手,閃電般落下,噗嗤,他那堅硬修長的十指已經插入老虎的頸部。

呀啊!嗤嗤。萬眾矚目下他硬生生地撕下老虎脖子上的皮。

虎血噴涌,他一口咬向老虎露出來的血肉。

咕嚕咕嚕,虎血入口,無比甘甜,他們來之前已經被餓了十天。

噢,噢,噢。眾人歡呼,現場氣氛達到了*。手撕猛虎的獸娃已經很多年沒見。觀眾強烈期盼下一場比賽。放兩頭猛虎。

人吃老虎的戲雖然精彩卻不夠刺激。看老虎吃人才過癮。因為老虎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看勇猛的獸娃在畜牲面前顫抖才更有激情。

獸娃上場,他的生命不結束比賽就不能停止。只有絕望中的反抗才能讓人的靈魂顫抖。庸庸碌碌的人最需要的就是這種震撼來掩蓋自己的懦弱。

喝飽虎血的獸娃撕下一塊虎肉叼在口中。四肢一齊用力,將死虎拋向不遠處的鐵牢。

虎剛落地,鐵牢中便伸出幾十只慘白的手。

嗤嗤嗤,堅硬的指甲如刀鋒一樣割著虎肉。伸出來的手只要一抓便是一塊虎肉。

斗獸場中心的獸娃,已經嚼碎口中的肉。他仰頭看了一眼空中高懸的劍。爆喝一聲沖向鐵牢。「兄弟們,讓我們像靈將軍一樣飲血戰斗!」

咯吱,咯吱。鐵牢欄桿發出倔強的聲音。可是它終究在獸娃的暴力下屈服。

砰,鐵欄桿斷裂。砰砰砰,三百位獸娃涌出鐵牢。

死亡並不可怕,神劍下的他們要用自己的方式迎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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