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五這天,趙記藥鋪里和上次一樣等候了不少專程來找薛無憂看病的人。臨近晌午的時候,病人都看完了病回家了,一個穿藍布衣服的富家小廝模樣的小伙子走了進來,把一塊銀子放在了薛無憂面前的方桌上。
「王先生,這是我家李員外給您送來的雙倍診金。我家老太太吃了您的藥感覺好多了。就是那幾味中藥泡茶喝的味道有些不好,還有就是晚上喝多了老是尿多。嘿嘿……」那小廝最後手模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
低頭思索了一下,薛無憂抬頭道︰「不如這樣,我把藥制成丸劑,吃起來會方便的多,你七天以後到這里來取就行了!」
「那多謝了,我七日後再來。」小廝千恩萬謝的走了。
「二小姐,趙老板說得沒錯,這塊銀子比雙倍的診金還要多上一兩倍呢!」連翹一邊說一邊掂量著手里的銀子。
而薛無憂現在心里卻是有了一個想法。丸劑?如果把這種治療高血壓和高血脂的藥制成丸劑,然後放在藥鋪里賣,是不是有些賺頭?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趙老板這個時候也從櫃台里走出來,對薛無憂笑道︰「不如你那個丸劑多制一些,我放在櫃台上幫你賣,我提供原料,你提供手藝,利潤咱們五五分成你看怎麼樣?」
薛無憂當然是求之不得,馬上應允道︰「就按趙老板所說的辦。我剛才算了一下,這種丸劑我制成十粒一盒,一盒就賣五十錢吧!以後如果有癥狀和李老太太一樣的病人您就賣給她這個藥就好了。」
「一盒五十?這麼貴?會有人買嗎?」趙老板一听皺了眉頭。
薛無憂笑道︰「那位李老太太的病是富貴病,一般的窮苦人家是不會得的。只要能治病,我想那富貴人家也不在乎多花幾錢的!」高血壓高血脂都是平時吃的太好了,又缺少運動所致。一般的窮苦人家飯都吃不飽,都是營養不良的,哪里會用這樣的藥呢?富人嘛,不賺他們的錢賺誰的錢?
「對!對!還是你想得周到。」趙老板馬上恍然大悟。
不過轉念一想,萬一如果有窮人得了高血壓的話,這藥又這麼貴,那該怎麼辦?本著醫者父母心的想法,薛無憂又加了一句。「趙老板,如果真有貧苦人家的人得了這種病,你就按照我原來的那個方子,拿那幾味藥材讓他們回家泡水喝好了,都是一樣的效果!」
「好!好!」趙老板連連答應。
這天傍晚回去的路上,連翹拍了拍腰上的荷包,笑道︰「二小姐,您已經攢了二十多兩銀子了,已經滿夠去打一副銀針了,不如明天咱們就去銀樓打吧?」連翹知道小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有一副自己的銀針了。
「還是再等等吧!」薛無憂回答。因為她知道朱氏已經沒有幾件飾可以典當了,她和娘的月例銀子本來就少得可憐,還時常被那個李金環克扣,而且她們的衣物用具好多都得自己拿銀子填補,這些銀子說不定就會派上什麼用場,還是等等再說吧,反正她可以先借孫先生的銀針用。
為了能多賺點銀子,這天晚上,薛無憂和連翹就悄悄的在屋子里開始制藥丸了。雖然會散草藥味,但是朱氏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吃藥,後院就沒有沒過熬藥的味道,所以也沒人懷疑什麼。說的是七天,可是她和連翹只用了三天就制成了五十盒藥丸,制成之後她便吩咐連翹趕緊給趙記藥鋪送去。一連幾天,心里總是在想那些藥到底好賣不好賣?如果好賣的話,她可以再做些別的,反正一個月里只有兩天去坐診,她在家里可是有大把的時間,如果多做幾種又好賣的話,那麼一個月也可以賺不少,眼看著天就要冷了,今年可以給朱氏屋里所有的人都添件像樣的棉服了。
烏雞白鳳丸,玫瑰排毒養顏丸,驢膠補血丸?到底要做哪一種呢?還是一次每種都做一點?這天,薛無憂正坐在屋里考慮做哪一種丸藥送到趙記藥鋪去賣,連翹卻是火急火燎的推門跑了進來!
「二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連翹急得連話都說不利落了。
「瞧你慌張的?出什麼事了?」薛無憂仍然一如既往的恬淡,也許是有了前世二十七年的經歷吧?她對什麼事情都是雲淡風輕的,不明就里的人只道她是個呆子。
「剛才芳兒偷偷跑來告訴我,說二女乃女乃正哄著老太太說要給你議親呢!」連翹緊張的回答。
薛無憂剛剛生下不久,平兒就嫁給了跟在薛金身邊的興兒,隨後幾年就生了一男一女,男的叫旺兒,今年十五歲了,是薛家做粗活的小廝,女的叫芳兒,今年才十二歲,在薛老太太屋里做粗使丫頭。旺兒和芳兒都算是朱氏身邊的人,所以管家的李金環不待見,自然也不會分什麼好活給他們。不過這些年來還多虧了興兒的幫襯,薛家或者外面有個大事小情的都是他偷偷過來說一聲,所以雖然這後院的朱氏和她的人幾乎和前面沒什麼來往,但是薛家的事情都還是知道的。
听了這話,薛無憂一皺眉頭,問︰「知道議的是哪一家嗎?」
「這個芳兒沒听到,你知道她只是個粗使丫頭,根本進不了老太太的屋的,不過我已經讓她再去打听了!」連翹趕緊說。
低頭想了一下,薛無憂吩咐道︰「你再去告訴芳兒,這件事先別讓女乃女乃知道,我怕她會擔心,白著急!」
「知道了。」連翹點了點頭,就轉身去了。
連翹走後,薛無憂陷入了沉思。她在這一世已經十六歲了,是到了該議親定親的時候,大齊的女子一般十七八歲就都嫁人了。她本來也想過這件事,只是感覺她這個祖母不疼,爹爹不親的人應該沒人想著她才對,沒想到李金環卻是想到了,看來她一定是沒有打什麼好注意,她是得想想對策了。
接下來的日子,薛無憂全心全意的做著烏雞白鳳丸和玫瑰排毒養顏丸。仿佛給她議親的事情她根本就沒有听說一樣,連翹雖然很著急,但是看到自家小姐就跟沒事人一樣,她真是不知道二小姐葫蘆里賣得什麼藥了。畢竟在古代女人這輩子最大的事情就是嫁人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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