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帶著厚黑的大眼圈沖沖忙忙走去了學校,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古叔整晚也只能苦笑不已,任誰被折磨了一個晚上也都不好過。他驚嘆這倆小家伙的耐力同時也倍感憂傷,或許折騰完這一晚,以後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不過後來還是古叔吃不消,身體畢竟跟不上年輕人啊!最後他也只得告訴張三和安琪這倆小家伙,讓他們回去學校看看就知道了。然後一邊打發這倆精力旺盛的走開,一邊再次感嘆起來,還是年輕有活力的好啊!
兩人來的早,學校幾乎沒什麼人,冷清的街道上帶著幾分晨霧,朦朧且幽靜。不過安琪是個女孩,心思或許比較細膩,剛踏入學院大門後,她便感覺到了異樣。
安琪在校門口停了下來,兩只水靈靈的大眼四處張望著什麼,一臉緊張的模樣。
「怎麼了?」
張三也是十分了解安琪的性格,她不會沒事找事,看到她這副模樣就心領神會的停了下來詢問。
安琪輕搖下腦袋,似乎有些猶豫不定的說道︰「似乎有一股很強大的煞氣,那是一種讓人感覺置身于冰窟的氣息,彌漫在整個校園間,這種氣息多半是常年奮戰在前線的軍人才有,可卻不是普通軍人身上能夠流露出來的。」
在張三的感知里,愛斯坦學院和其余時候並沒有兩樣,他知道安琪有一種異乎尋常的能力,所以並不為奇。只是當他眼神轉向四周的時候,忽然被一旁的公告板給吸引住了。
張三有些愕然的對著安琪說道︰「你過來看下這個。」
聞言,安琪皺著眉角望了眼那座高聳入雲的閣樓,隨後便把視線順著張三的指尖望去。然而,當她湊近一看時,公告板上赫然貼著一張血紅的紙張,紙張的顏色就像那種長時間侵泡過鮮血一樣,產生一種觸目驚心的紅艷,告示上的三個大標題更像血紅得能滴出水來一般。
如此醒目的標題,凡是進入校園的學員只要不是瞎子就不可能看不到。
「征召令」
「聯邦政府緊急通知,該屆征召令為特殊緊急任命書,由聯邦議員、皇室、軍委三方合書下文。征集年份︰五年。征集範圍︰愛斯坦學院的畢業生。時間︰天盟1016年6月19日。」
看到這麼一份征召令,安琪和張三兩人都是面面相覷。多年前聯邦發下過征召上戰場的批文以後,就從來沒下過這麼一份緊急征召令。而且看這征召令的文頭也不對,居然有三方的公章,那下面有聯邦政府公用章和軍委緊急紅頭章卻是怎麼也錯不了。更恐怖的是,凡是聯邦的人員沒有一個不清楚下面那簽署人的名字,這赫然就是天盟聯邦最高統治者皇室那位的專屬簽名,沒人敢冒充。
不過心思比較細膩的安琪卻從中嗅出一絲異樣來,按道理說征召令下達學院根本不需要走這麼多流程,直接紅頭文件一拿,下面執行便可。可是如今這麼看起來就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就像是一名主任要向底下的科員匯報工作一樣,而且還要得到科員的認可。
更何況,聯邦這次下達緊急征召令的目的是什麼?外事戰亂不斷,可至少在妖獸還沒肆意進攻的情況下,戰爭還是相對較少的,而且征召令的征集範圍是學院,並非廣大市民,這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跟我來。」
兩人在看完這份告示之後,安琪便以一種十分平靜的口吻說著,率先便走向學院內,順著她內心的直覺,往著那座高聳入雲的閣樓走去。
張三聳了聳肩,悠哉的跟了上去,仿佛對于這種事情很隨和一般,既不感到驚訝也不感到出奇,仿佛就在看一張白紙般默然。不過兩人倒也弄清楚了一點,那便是古叔為何說讓他們去學校看一看就清楚了。看到這份告示之後,他才釋然,有了這份征召令,別說張三已經畢業了三年都沒成功,就算所有科目都考了零蛋,只要是這屆畢業生,那麼就會被征集過去。無論你的測試到底是過,還是沒過。
張三所無其事的跟著安琪,雖說他臉上表現的毫不在乎,可是在內心卻不由得多出一份疑惑,那便是古叔又怎麼知道自己會被征召的事。
兩人穿過教學大樓,直接往學院的北邊走去,這里有塊宛如翡翠般的綠蔭小湖畔,其坐落于學院後山,有戀愛聖地之稱。大多數情意萌發的少男少女們都會選著這麼一處地方來洽談,當然在中學時期談過戀愛的少年們都懂洽談的內容是什麼。
此地的地理位置優越不說,而且面積也十分廣泛,不會說當你在親親我我的時候,會忽然有旁觀者跑過來用雙眼瞪著你,破壞氛圍。在後山的湖畔旁,樹木高聳,密林之中也略顯幽靜且安寧,夜晚偶爾會有幾只點著小燈籠的螢火蟲劃過,當然現在是白天也幾乎看不到了。
兩人走過湖畔沒多久,便來到了學院的禁區,就是那棟高聳如雲的閣樓「鳳凰閣」。這也是老師們專用的教學樓,普通學生根本無法進入其內,哪怕是老師都得帶上工作牌,進行一輪檢測才能進入。
張三和安琪兩人來得早是有兩個原因,其一便是兩人和學院的院長有些瓜葛,其二自然便是遮人耳目。
兩人來這也算是輕車熟路了,繞過鳳凰閣的大門,走到側面之後,呈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個兩米高的金屬小門。兩扇門是緊閉著的,頗有些古樸的味道,就像是古時候那種王府大門一般,只不過這兩扇門就像是被放小了好幾倍,可給人的那種厚重、淳樸的質感卻是不變。
進入這扇金屬小門還有走一段程序,門口設有一處磁場掃描儀,會自動把門隔絕起來。當沒有獲得權限時,這兩扇門是緊閉的,可一旦經過了身份驗證,那這兩扇門會像水紋一樣自主向兩邊益開。
院長的辦公室在二樓,一樓是所有教師的辦公室。至于樓層上面是什麼,卻沒人說得清,哪怕是院長都不願提及。兩人輕車熟路的走了上二樓,或許是因為那股煞氣越發濃郁的緣故,安琪的嘴角甚至都有些發白了起來,臉色十分難看。
張三在一旁觀望著,看著安琪越來越不對勁,甚是有些擔憂,一直到安琪遞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其沒事之後,他這才輕敲起院長的房門。
「咚咚」
「進來。」一道中氣十足的洪亮聲音頓時從屋內傳了出來。
聞言,兩人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哦!原來是小三和小琪兩個小家伙,來來來,快過來。」剛進門,一道洪亮的笑聲便傳了過來。
在兩人面前站著的院長是個糟老頭,一臉蓬松的白胡子隨風飄揚著,帶著幾絲放蕩不羈的神色,扎著辮子的白色頭發垂落其肩,看上去頗有一番鄰家大爺的感覺。只是就這樣一個糟老頭,渾身上下肌肉隆軋、結實,皮膚甚至隱隱有光澤閃現,要不是這家伙的造型看上去很像一個六十出頭的老者,旁人甚至都以為這家伙吃了什麼返老還童的藥丸。
可就在兩人剛打算舉步進屋的時候,旁邊一道冰冷至極的眼神瞬間橫掃了過來,帶著一股濃郁至極的殺氣,冰寒刺骨。
可以說兩人事先根本就發現他的存在,一直到其目光掃到兩人身上的時候,他們才有感覺,就像是被寒冷的烈風出過凍傷一樣,那是一種深入靈魂的陰寒。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得看向一旁的空地,這一看頓時愣住了,本來毫無人影的空地上忽然一陣漣漪升起,就這麼憑空多出了一道詭異的人影來。
這種事情對于兩人來說,別說從小到大沒見過,哪怕見著了都會以為是幻覺。沒錯,現如今兩人還真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一時之間感覺難以置信,哪怕這愛斯坦學院是出了名的古怪之地。
「這是什麼能力?」
等那道身影漸漸平穩之後,兩人才驚愕的發現,原來這家伙是個軍人。來人一挺帥氣的墨綠色軍服,刀削般的臉龐上線條硬朗,筆直的軍姿給人一種剛毅、鐵血的風姿。只不過這家伙臉上卻帶著一副墨綠色的太陽鏡,顯得有些怪異。
再看其胸口,一堆大大小小的榮譽勛章掛滿了左胸,雖說張三和安琪兩人看不懂這些,可毫無例外這些都是證明軍人的一種榮耀。
眼看著安琪和張三兩人陷入驚愕,院長臉色立馬一板,頓時叫罵道︰「臭小子,看你把倆小家伙得,還不趕緊收斂點氣息。」
聞言,那站著筆直的身影似乎有那麼零點幾秒身體僵硬了一下,這個動作卻不由自主的讓人聯想到老師教育學生的情景,此番此景卻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韻味。
只是那道筆直的身影僅在瞬間又回復了正常,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過身上的殺意卻像十月寒冰消融般退了下去。
他沒有理會兩個小家伙,冷厲的雙眼直視著院長,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貝立德院長,我希望您能盡快給我答復。」
剛談及這話題,貝立德院長雙眼一轉,非常巧妙的裝作沒听到,甚至似乎早已把這家伙給忘掉了,直接笑眯眯的走向張三和安琪兩人,笑道︰「你們兩個小家伙怎麼過來了?」
院長的話也同時把張三和安琪兩人拉回了現實,對于剛才所受到的沖擊也消散了不少。至于一旁的安琪臉色卻是越發難看起來,小臉帶著一絲慘白,仿佛透支了所有力氣一般。
安琪的雙眼死死的盯著穿軍裝的那道身影,眼中流露著一抹淡淡的金色光澤。這時候的安琪變得有些妖異起來,渾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超越世俗的清晰,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散發出一種神聖的光澤,甚至離的最近的張三都能聞到一股大自然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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