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的時候,那身形消瘦的男子臉色微沉,就在白雲母蛛撲近的那刻,他那隱藏在袖口的一點寒芒悄然而現。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那名男子便斬斷了旁邊的一根緊繃的繩索。而在那家伙所在的位置,整個天地仿佛都在此刻忽然變得陰沉了起來。
「死吧!」那名瘦弱的男子雙眼如炬,一動不動,死死的盯著白雲母蛛,嘴角流露著一抹瘋狂笑意。
半空中,一根根筆直如劍的木樁鋪天蓋地而來,木樁的另一頭早已被削尖,每一根木樁都像是被灌注了萬斤重力,瞬間傾瀉而下,木樁的範圍甚至將那名男子都覆蓋了起來。
「嗖嗖嗖!」
看著這般豪華的陣容,眾人早已驚愣在了原地,他們第一個念頭便是「那大家伙終于完了麼?」
「轟轟」一道道三四尺長的木樁筆直的傾斜而下,單單看這氣勢就讓人升不起絲毫反抗的念頭來,那狂猛的力道能直接將方圓百米的任何生物都化為粉靡。那白雲母蛛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已經被數不盡的木樁掩埋。
然而這一切都僅僅只在幾秒鐘內發生,等廣場煙塵散去,叢林再次回復了以往的安寧,只不過空氣中多了一股異樣的陰寒,讓人瑟瑟發抖。
「二弟」光頭大漢看到這一幕,雙目圓睜,瞬間密布上了血絲。他也顧不著什麼暴露不暴露了,直接往木樁里沖。
「那大家伙終于死了麼?」安琪一臉驚恐的盯著廣場,小臉也是煞白一片。
「這還不死,那才怪了。」大壯哆嗦了一陣,看著廣場上的木樁也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他沒想到這群家伙居然如此凶狠,相比于他們這群人腦海中的簡單方案,現在試著回想起來,都不由得升起一陣挫敗感。
按照幾人之前聯合起來的方法,派一兩個人先將那頭大家好引出來,然後就由小媚用狙擊槍點射至死。現在看來,那是他們想的太天真了,單單是從那大家伙剛才所迸發的恐怖速度來看,這群人里面,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拖得過一分鐘。
回頭想想這一路的經過,眾人的頭皮都忍不住一陣發麻。雖說他們並不知道那些普通的白雲蛛為何沒有圍攻過來,不過听著先前這群狩獵者所說的準備,眾人都能從中揣測幾分可能出來。
顯然是這些家伙在進攻之前是做足了一系列的準備,如果他們也像張三等人這般愣頭愣腦的沖了過來,那可真是不把自己生命當回事了。
在眾人唏噓不已的同時,那個拿著刀的光頭大漢已經紅著眼沖入了木樁林之中。白雲母蛛遇此劫難,也是在劫難逃。那木樁的範圍很廣,無論其速度多快,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不可能逃得過這波洶涌的埋伏。不過這其中,顯然是那個已身做引的瘦弱男子居功至偉。要不是他將白雲母蛛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這波木樁也不會埋伏的這麼漂亮。
在那拿刀的光頭大漢沖入木樁里之後,遠處的張三眉角微皺,腦海里飛速閃過之前的情景。在剛才那波驚天動地的埋伏中,人們的視角肯定是率先聚集到那名瘦弱男子身上。就像董存瑞在炸碉堡的時候,臉上義憤填膺的表情,與舍生取義的壯舉都會被列入人們第一視線,至于其身後的碉堡噴出怎樣的火色,誰還在乎。
所以人們自然而然的便忽略了白雲母蛛的存在,對于這一點,張三也不例外。可現如今,在回過頭來仔細研究當時的場景時,張三便立馬發覺一絲不對了。
當時眾人的神經都處于緊繃狀態,根本就無法感受到空氣中溫度的變化。那時,張三也只是感覺周圍的溫度忽然劇降了起來,其它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可隨著周圍變得寂靜下來之後,一股寒氣便從前方悄然涌動開來。本來周圍的溫度就已經挺低的了,現在驟然下降到零下幾度,重點是那讓周圍變寒的源頭是在正前方。
下一刻,張三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聚變。他雙目陰晴不定的看著那飛馳在木樁上的光頭大漢,張口便發出一聲急促的叫喚︰「小心,白雲母蛛並沒死。」
眾人本來是想打著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的想法,此刻卻被張三這一聲驚呼斷送。不過,張三這番話卻讓在場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凸。
白雲母蛛還沒死?怎麼可能?在那番聚猛的攻勢之下,什麼妖獸能逃得了,更何況還是體型龐大的白雲母蛛。木樁少說也有百斤之重,從那麼高的地方往下落,挨上一兩根恐怕就是重傷的下場,這數百根木樁傾瀉而下,再加上白雲母蛛碩壯的體型。這不死,可能麼?
如果換做是旁人,恐怕都會對張三所說的話嗤之以鼻。然而對于安琪這行人,還是頗為重視這家伙所說的話。他們知道這家伙雖說能力不濟,可從不說無矢之放的話來,因此也不敢小噓。所以當下也管暴露不暴露的問題,一雙雙神色凝重的雙目,死死的盯著木樁中心。
在張三吼出去那番話的瞬間,木樁深處,一道道猩紅的目光赫然睜了開來,多達八數。一股比之前更加陰寒的氣息,悄然彌漫來開,甚至就連那木樁上也鋪上了一層淡淡的白霜。
「囁」一聲比之前更恐怖的鳴叫從木樁中心傳了出來,隨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那些淡淡的白霜居然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結起了冰。以白雲母蛛所在位置為中心,並且迅速向四面八方擴展開來。
無論是木樁還是地面,在方圓百米內都鋪上了一層淡薄的冰層,陣陣寒意流露。見到這一幕,眾人這才赫然明白過來,之前張三口中嘀咕的能力到底是什麼。
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還掌握了冰屬性的能力。
說時遲那時快,在張三提醒完之後,那光頭大漢顯然也反應了過來。在腳面下的冰層覆蓋而上的時候,光頭大漢渾身一震,那股寒意竟然就像一條冰冷的毒蛇般,瞬間從其腳luo纏繞而上,直奔其心脈。
光頭大漢被寒冰纏繞的瞬間,其眉梢便有白霧凝結,那菱角分明的剛毅面龐也變得慘白起來,可見那木樁中心的溫度究竟有多低。
「賀」光頭大漢也是了得,在被冰層纏繞的瞬間,怒吼一聲,便從腳下傳來一股巨力,將那裹著其雙腳的冰層震裂,騰空躍起。
然而,還沒等眾人來得及感嘆其實力雄厚的時候,那木樁中央劇烈抖動起來,好幾十根木樁發出不堪負重的「 」聲響。下一刻,一道狂暴的身形便驟然掠出,空氣中瞬間彌漫出一道白色的波紋,那是水汽因為溫度過低凝結的自然現象。
「嗡」數十道白色冰柱從中炸了開來,從中央的暴掠而出的碩大身形此刻居然已是大變其樣。
白色晶體做成的盔甲覆蓋其身,一道道冰刺從其身體溢出,猙獰之氣飄逸,帶著森森寒意。等眾人瞧清楚這家伙的模樣時,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居然是一只活月兌月兌的帶刺白雲母蛛。
此刻的白雲母蛛也是頗為淒慘,其身體內貫插著好幾條木樁,顯然之前那番埋伏對其還是造成了不弱的傷害。只不過如今,那些木樁全都被凝固上一層冰晶,甚至連其體內的血液也被凍結在了冰霜之下。
身處半空的白雲母蛛渾身寒意繚繞,宛如一只暴起的死神。其暴掠而至的身影,顯然是那拿著刀的光頭大漢。
顯然,光頭大漢也正處于驚訝狀態,對于忽然暴掠而出的白雲母蛛也不由得產生一股畏懼來。他們都低估了白雲母蛛的實力,沒想到這絕殺的一筆居然沒將它殺死。
看著白雲母蛛朝自己撲來,那身處在半空的光頭大漢也是了得,竟是在這種危機的狀態還能反手緊握手中的大刀,直接和那橫劈而來的冰刺相觸。
兩者在空氣中接觸也是一瞬間,冰刺雖說被擋下,可白雲母蛛也瞬間接近了半空中擊退的光頭大漢。
見到這一幕,張三神色冰冷的盯著白雲母蛛,想來這群人想打黃雀在後的主意是不可能的了。跟這群狠練的弒獵者相比,他們或許連白雲母蛛變異的能力都逼不出。就算眼前這些家伙沒將白雲母蛛消滅,那受傷的大家伙也不是現在的他們能夠解決的。
「幫忙」張三冷聲說了一句。
聞言,小媚也立馬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作為一個狙擊手,臨危不懼,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本質早已深入其內心。雖說對于第一次見到妖獸還有些意外,不過這種意外很快便被興奮所取代。
當下她也不廢話,不到三秒已經架起了狙擊,槍已上膛,扳機輕輕一扣。
「 」一聲輕響帶著勢如破竹的風聲飛速而逝。子彈飛出槍膛的瞬間,便在空中炸開一圈漣漪,甚至在子彈走過的路線,都在空氣中遺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槍聲還沒響完,那顆子彈便直接打在了那白雲母蛛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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