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怎麼樣了?」看著治療室走出的人影,丁大壯第一個沖了上去,急忙的問著︰「我剛才看見他們將安琪帶走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丁小媚也漸漸的走了過來,神色變得十分凝重,她並沒有像自己哥哥那樣沖動,相比而言她還比較沉穩。或許是因為她還在為張三剛才的事情而生氣,不過從她眼中流露出來的擔憂,卻真真切切的印在了張三眼里。
張三苦笑的抬了抬頭,看著四周那一雙雙擔憂的眼神,內心一陣觸動。
「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大家。」
張三低著頭向眾人道歉,內心卻涌出一股無力的悲涼感。說到底,他不過只是個16歲的少年罷了,如果放在古城,他也不過才是個剛剛成年的孩子。對于這些天發生的一切,他都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不單單是自己實力上的問題,還是自己心理上。
張三低著頭繼續說道︰「你們不用擔心,安琪被提前帶去了黑幕訓練場,她不會有事的。」
「你也不要自責了,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丁大壯拍了拍張三的肩膀,臉上帶著笑容,似乎一點都沒將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這個大男孩表面看上去雖說木訥了點,可其心思卻十分細膩。他看得出來張三此刻的表情看上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他能從那抹苦澀中看得出眼前這男孩的擔憂。
張三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他搖了搖頭道︰「你們還是先離開吧!我現在已經被人盯上了,遲早會拖累你們的。你們走了,我還放心一點。」
「你這是說什麼話?」一直沒出聲的莉莉從後面走了過來,對著張三便一頓叱喝道︰「你要知道我們是一個團體,我們絕不會丟下隊友,自己走掉的。」
听到這,張三的內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他苦笑道︰「別鬧了,我這是很認真的在說這番話,就算我們加起來也一點勝算也沒有,你們跟著也只會白白犧牲性命罷了。」
「我們也是十分認真的再說這番話……」莉莉嘟著嘴說道。
「夠了,你們難道想讓我這輩子就帶著愧疚離開嗎?這不是玩笑,我現在也沒心情和你開玩笑。」張三神色有些猙獰,在他抬頭看向莉莉的時候,一雙眼不知何時已經變得通紅一片。
張三扯了扯帽子,將通用的眼眶遮了起來,他邊說邊笑道︰「走吧!你們都走吧!我會跟上來的,相信我,在我還沒完成自己許下的約定之前,我不會死的。」
「可是,可是……」
本來莉莉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丁小媚一把拉住,打斷了她想繼續下去的話,低沉道︰「那人太強了,強到甚至就算我正面對他開一槍,都沒把握傷到其分毫。」
丁小媚的話確實很有沖擊力,這里要說傷害最高的,那無可非議,定是丁小媚莫屬。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那幾人心中自然也如明鏡般。他們這群人就算轟涌而上,也只是和飛蛾撲火差不多。
丁小媚繼續安慰道︰「我們就听小三的,先離開這里,反正只要小三不出哥倫布迪亞的城門,想必暫時不會有事。等我們這次去到黑幕訓練營之後,再讓里面的導師想想辦法,讓小三月兌離困境。」
「是啊!小媚說的不錯,這條路我們沒得選,這次的困境的確很深。現在唯一的辦法也就是這樣了,只是可惜了這次的任務。」丁大壯悄悄地嘆了口氣說道︰「不過也罷,只要能活下來,一切都好說,以後的路還有很長要走,在這丟了性命可不值得。」
「任務?」張三苦笑的搖了搖頭,對著眾人說道︰「任務只不過是附加條件罷了,這有可能只是用來區別團隊實力和個人實力的評價罷了。黑魔教練不是說了,只要我們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達那里就行,並沒有規定我們必須要完成這種任務。」
張三罷了罷手,笑道︰「走吧!你們剩余的時間不多了。」
「那你……」莉莉看著張三欲言又止,最後卻是在張三那溫和的笑臉中妥協了。
「還有……」一旁的丁小媚扯了扯肩膀上的狙擊槍,臉色微紅的看著張三,低聲說道︰「剛才的事情,我也有些過火,說話重了點,對不起。」
說完這話之後,丁小媚便轉過了身去,提前離開。
丁大壯和小媚的話,倒是讓莉莉放下心來,只不過她依舊千叮萬囑的讓小三不要輕易踏出城門。
待小三催促幾人趕緊上路之後,他才重新整理了一下鴨嘴帽子,對著三人的背影笑了笑,嘀咕道︰「無論如何,我都會跟上你們的腳步,因為我也想變強。」
目送莉莉他們走遠之後,張三回到了原來的治療室里。治療室和佣兵聯盟的大樓相隔不遠,此刻在治療室的門口,已經站滿了一群白銀護衛隊,嚴守以待,空竹師兄也在其中。
在空竹發現張三回來的時候,便立馬走了上來,拖著張三便往治療室里面走,邊走還邊嘀咕著︰「你的這家伙也真是的,身體傷勢還沒解決就到處亂跑,不要忘了這是在哥倫布迪亞,那家伙除了佣兵聯盟的大樓不敢亂動之外,其他地方都可以肆意妄為,要暗殺你這小不點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對此,張三也只得尷尬的笑了笑,心中卻一陣暖意油生。眼前這個雖說是其師兄,可是兩人認識還不到半天時間,根本談不上關系友好一說。不過這個外表粗狂的中年男子,對他們卻是真心真意,沒有半點虛假。
被空竹拖進治療室之後,一大堆人卻早已聚集在其中了。這次,莫師和之前被守衛隊帶走的斜陽妖月也在場,甚至還有一兩個張三不認識的家伙。
一個斜靠在椅子上,雙手枕在頭部的家伙,在這群人中最為顯眼,這是一個大約二十左右的年輕人,一副悠閑之極的模樣,他雙眼微眯著,時不時打著哈欠,像是怎麼都睡不夠一樣。這家伙一身青袍素裹,看上去倒是有點書呆子氣息。
另外一個卻是一個長得十分魁梧的男子,該男子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邪氣,尤其是背在其身後的那把重斧頭,散發著一股濃郁之極的血腥氣息,甚至能在其周圍听到有鬼魂的淒慘叫聲。
空竹瞧瞧的對著張三耳邊說道︰「那邊那個青袍家伙是哥倫布迪亞里面獵豹宗的宗主,名為柳清風。至于這邊這個被著血腥重斧的卻是哥倫布迪亞佣兵團的分團長,也是那個暗影宗的宗主,古陌。」
「原來這兩個就是哥倫布迪亞另外兩個勢力的老大。」張三砸了砸嘴,看著兩人嘖嘖出奇。從這兩家伙身上彌漫出來的氣息都讓人感到心悸,不愧是哥倫布迪亞里面的頂尖強者。
「可是這些都和自己有什麼關系?」張三有些弄不明白,這些強者聚集在此定是打算商量著什麼事宜,而且非同小可,可這和他這個剛晉升為血士的小菜鳥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當然,張三這話也只能在自己內心嘀咕罷了。
忽然,一陣寒風從正面吹來,張三的瞳孔下意識的縮了縮,他能感覺到四周似乎有股異常陰寒的氣息正逐漸逼近,確切來說是朝著這棟房子逼近。
剛晉升為血士的他,還處于朦朧階段,他能感應到四周的東西變多了,可根本不知道那些多出來的是什麼。就像他突然能超控自己血液的流向一樣,但卻不能控制別人身體里的。
外界的這點變化就連他這種小菜鳥都能感應得出,更別說這些哥倫布迪亞里面的強大人物。
一股股陰寒之氣宛如四川淡水之流匯入闊海般,一股腦得往正中央的斜陽妖月匯聚而去。這股異流竟是以肉眼所見的速度凝聚,像一條條蟒蛇,拼命往妖月口鼻鑽去。
這種陰寒之氣讓人產生一種情切的感覺,張三甚至以為自己深處在溫暖的泉水中一樣,而一旦離開了這溫暖的泉水,便會立刻被四周的寒意籠罩。那種念念不舍的享受,簡直快要融入到他骨頭里。
「這是……血士晉級嗎?」張三雙眼出現一抹異樣的紅潮,甚至就連其嘴角都有晶瑩的液體在流露,可他卻依舊能保持這麼一份冷靜。
張三那渾身顫抖的模樣,眾人卻是一覽無遺。看著這個男孩一點點的朝著前方逼近,眼看就要失去控制,可他得腳步卻忽然的停了下來。
「呦!沒看出來,一個剛晉級的小鬼居然能抵住這等誘惑。」柳清風輕聲嘀咕著,嘴角已微微彎起了一抹弧度。他伸了伸懶腰,腳步微移,便已從幾米開外瞬間移動到了張三身旁,對著張三耳邊輕聲說道︰「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殺人,內心有股非常強烈的佔有欲在蠢蠢欲動著?不要阻攔了,釋放它吧!那麼你就會得到真正的力量。」
「那是屬于你自己的力量,來吧!放開你心中的怨念,放開你那澎湃的**吧!讓你體內的血液盡情燃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