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嚴冬腦海中時常浮現五公主的樣子,嚴冬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喜歡上了那個溫柔的公主,可是自己雖然是一個侯爺,但兩者的身份也相差甚遠。
「哎!」
苦惱的搖著頭,嚴冬怎麼也看不進兵書,拿起放下,放下了又再拿起。這樣子反反復復了十來回,可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啪!」
門突然沒推開,嚴冬以為又是自己的手下,正想說上兩句,可一回頭,卻是發現一個太監趾高氣昂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位沒見過的期門侍衛。
「陛下召見。」太監輕搖腦袋,而後轉身就走。
嚴冬剛想發問,那幾個期門侍衛就上前,準備架起自己。
「我自己來。」連忙起身,嚴冬不敢怠慢。
一路前行,幾人沒有一句話,嚴冬心中也是不斷的盤算著究竟是何事,可看這架勢,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來到重華殿外,太監輕飄飄一句︰「候著!」
在幾個侍衛的看管下,嚴冬也只好原地待命。
「給我查,查得清清楚楚。朕的東西,他們也敢動,找死。」
重華殿內傳來洪武帝的聲音,嚴冬心中一涼,顯然是什麼事情觸犯龍威,而這事情,跟自己有著不小的聯系。
面色如常,但是黑色的盔甲內,嚴冬生了一身的冷汗。
「宣︰期門軍士嚴冬覲見!」
听到宣見,嚴冬連忙整理一番,而後在兩名侍衛的看護下,走進了重華殿。
不敢抬頭,一路低行。嚴冬到了重華殿中,連忙跪拜道︰「期門軍士嚴冬,拜見陛下。」
「恩?你怎麼穿著黑色盔甲?」洪武帝看著嚴冬,有些奇怪的問道。期門軍之前的盔甲確實是黑色的,但是十年前,已經統一成了銀白色,這讓洪武帝又有些好奇。
剛想抬頭回答,嚴冬就听見一個太監小聲說道︰「陛下,嚴冬是嚴順開的兒子,嚴順開死後,嚴冬襲了昭侯,想來這盔甲,應該是以前嚴順開留下的。」
「哦!你是嚴順開的兒子!」劉啟有些激動的說道。
「家父正是嚴順開。」嚴冬抬頭回稟。他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精神飽滿的安坐龍椅之上,一雙眼楮,格外有神。
「好!站起來,讓朕看看。小時候朕是見過你的,沒想到一轉眼,已經進宮當值了。」洪武帝有些興奮的說著。
「是!」回稟之後,嚴冬緩緩起身,而後恭敬的朝洪武帝看去。
「不錯,威風凜凜,一表人才,果真是虎父無犬子。」洪武帝點頭說著,很滿意嚴冬的模樣,但是旋即又一拍桌子,喝道︰「嚴冬,你可知罪。」
嚴冬一愣,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怎麼想也不知道洪武帝說得是什麼,可是嚴冬不敢怠慢,又一把跪拜道︰「臣知罪!」
「哼!朕的東西,朕不給,他們竟然敢背著朕自己偷偷拿,該死!」洪武帝氣憤的說著,而後瞪著嚴冬道︰「你也該死!」
「臣!罪該萬死!」听到這里,嚴冬總算有點明白,一定是景華宮的事情。應該是有什麼人,偷偷拿了景華宮的東西,現在事發,牽連到了自己。
「哼!看在嚴順開死去的份上,朕這一次不和你計較,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件事情,你要給朕一個交代。」洪武帝陰沉的說著。
一旁的太監小心的提醒道︰「陛下,這件事情,您已經交給廷尉顧炎查辦了,要不讓嚴冬一旁協查?」
「顧炎?恩,顧炎終究是廷尉,宮里他不懂,這樣吧,宮里的人,就交給嚴冬查辦,外面的事情,交給顧炎。」洪武帝思索著,而後說道︰「嚴冬,朕給你這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要好好把握,不要給嚴順開丟臉。」
「臣遵旨。」嚴冬滿頭大汗,心終于算是放了下來,但是听劉啟的話,好像自己父親當初很受恩寵。可為什麼突然暴斃呢?這讓嚴冬更加的迷惑起來。
「下去吧,朕給你五天的時間,查不出來,提頭來見我。」洪武帝面色不悅的揮了揮手。
「是,臣告退!」嚴冬小心的退出重華殿,內衣已然濕透,心中大呼僥幸。
正當嚴冬準備回去,好好查探一番的時候,一個太監跑了過來︰「嚴軍士,嚴軍士,等等!等等!」
有些疑惑,嚴冬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太監,問道︰「不知公公有何事?」
「呵呵,何總管還真是料事如神啊!」太監感慨著,笑道︰「雜家魏賢,是何總管讓我來幫你的。」
「何總管?」嚴冬有些迷惑,他根本不認識什麼何總管啊。
「就是殿里面那位!」魏賢一指重華殿,小聲的說道。
「哦!」恍然大悟,嚴冬點了點頭,這位何總管,想來就是剛才幫自己的那位總管。
「明白了?」魏賢笑著,而後說道︰「嚴軍士,咱們從哪里查起啊。」
「呵呵,魏公公,我對皇宮不怎麼熟悉,要不您說個。」嚴冬也是客氣的回道。
魏賢連忙搖頭︰「哪能呢?何總管來的時候交代了,讓我听您的吩咐,如果嚴軍士有什麼不懂的,問我就是了,一切還是听您的。」
略微有些驚訝,嚴冬很好奇為什麼何總管對自己那麼好。看到魏賢等著自己答話,嚴冬說道︰「那咱們就從景華宮查起吧。」
「行,那咱們這就走?」魏賢試探著。
笑了笑,嚴冬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而後和滿意的魏賢一同前行。
一行人來到景華宮,此時,宮門被其他的期門侍衛把守,而嚴冬的屬下都已無權過問此事。洪武帝還特意派了一卒殿前侍衛听候嚴冬的差遣。
看不到一個熟人,不用想,肯定都被壓進了天牢,可見這一次,天子的怒火有多大。嚴冬暗暗驚嘆。
接待嚴冬的是一位臨時管理的總管。看到嚴冬等人到來,忙上前迎合著。
「魏公公,您怎麼來了。這一位,應該就是嚴軍士了吧。」曹猛雖然名字很是霸氣,但是為人卻是靈活萬分,要不然這一次,他也不能臨時掌管景華宮。
「曹公公,您消息還真是靈通,嚴軍士這才剛接了差事,就傳到您耳朵里了。」魏賢也是客氣的說著。
「哪里,哪里,全憑何總管的照顧。」曹猛臉上笑開了花。
「曹總管,既然大家都認識,那我也就不客氣,您給說說,這一次到底丟了什麼。」嚴冬開口問道。
曹猛一听,瞅了瞅周圍,而後靠近小聲道︰「別說,這次丟的東西雖然不多,但是有幾件重要的東西。所以陛下才大發雷霆。」
「哦?到底丟了什麼?」魏賢也是凝重了起來。
「正德年間供奉的瓷器三件套。」曹猛聲音雖然很小,卻異常的慎重。
「什麼?那三件瓷器丟了?怪不得呢。」魏賢一臉的唏噓,見嚴冬有些迷惑,解釋道︰「嚴軍士,那三件瓷器,是陛下誕生時,先帝刻意命人打造的。」
听到這里,嚴冬也就明白了。
經過一天的調查,嚴冬知曉了事情的大概。說起來,還是九公主惹的事端。由于那天九公主在景華宮呆了那麼長時間,皇後幾次催促也不回,這惹惱了皇後,可皇後也拿九公主沒辦法,最後只好將氣撒在景華宮的身上。
前幾日,內務府前來查賬,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就出了問題,要說起來,丟的東西還真不少,只不過怕洪武帝太憤怒,這才只截取了其中一部分報了上去。由于正德三件套太過貴重,下面的人也懂得輕重,不敢瞞著,也就報了上去。
結果可想而知,龍顏大怒。
一夜未眠,天剛亮,嚴冬就起身來到了天牢。由于奉旨辦案,很快的,就見到了被關起來的蔣總管。
此時的蔣征有些枯瘦,發髻凌亂,衣衫襤褸,哪還有總管的樣子。見到嚴冬來,蔣征有些驚訝,忙道︰「嚴軍士,你怎麼來了,趕緊走吧,雜家我這戴罪之身,要是讓人知道了,你也月兌不了干系啊!」
心中一暖,嚴冬沒想到蔣征落魄還知道關心自己,不由暗道︰看來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
「呵呵,蔣總管,放心,陛下命令我查辦此案,沒事的。」嚴冬安慰著蔣征。
「你查辦此案?」蔣征怪異的看著嚴冬。
見蔣征不信,嚴冬拿出了進出宮門的令牌︰「這是陛下欽賜的!」
看著令牌,蔣征這才有些相信,隨後又嘆息著︰「嚴軍士,這件事情,你不應該插手啊!」
有些意外,顯然蔣征知道一些事情,可是為什麼他沒有說出來呢?答案只有一個,後面的人,他惹不起。
想了又想,嚴冬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困局,查下去,肯定牽扯出大人物,到時候,不管大人物如何,自己肯定倒霉。但要是不查,不能不查,洪武帝給自己下了軍令,不查,就是死路一條。
看著蔣征,嚴冬苦笑道︰「蔣總管,晚了,你以為我為何能夠月兌身。」
轉眼一想,蔣征也是苦笑著點了點頭,而後又搖頭道︰「嚴軍士啊,雜家其實和你挺近的,知道為什麼嗎?」
不待嚴冬回答,蔣征淚眼婆娑的說︰「雜家是個廢人,雜家知道這一點,所以很多人看不起雜家這些人,雜家也記在心里,但是你不同,嚴軍士,你是真的拿雜家當個人看。雜家不向著你,還能向著誰啊?」
默不作聲,嚴冬沒想到蔣征這位宮內總管也這般的感性,心中也是唏噓不已。
「雜家從小家里窮,不得已,七歲淨身入宮,而後從小太監一步步做起,雜家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他們那些人雖然表面上對雜家恭敬的不能再恭敬,但是從他們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們心里,還指不定怎麼罵雜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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