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灑在定中城內,格外的明亮而又冷冽。由于習慣,再加上定中城宵禁。此時的道路上已經沒有一個行人。唯有嚴冬和孫乾兩個人悠悠的騎馬慢行。
頭腦有些昏沉,酒水在嚴冬的身體內發酵,讓他有些難受。睜開眼楮,看看前方,發覺還沒有到軍營,嚴冬旋即又合上了眼楮。
孫乾雖然也閉著眼楮,但是周圍的一舉一動卻都在他的腦海之中,就比如現在,他感覺到一群人攔在前面。
「請問是嚴校尉嗎?」
十幾個人抬著兩口箱子,攔在了兩人面前。
「你們是?」腦袋有些混沌,嚴冬恍惚著問道。
「是顧縣令讓我們來給您送東西的。」一個人上前賠笑。
「東西?」糊涂了一下,嚴冬想了起來,肯定是今晚的禮。點了點頭,嚴冬揮手,想讓幾個人跟上。
「等等!」這時,孫乾突然睜開了眼楮,犀利的盯著來人。
目光模糊的朝孫乾看去,待看到孫乾一副全神戒備的樣子,嚴冬心中一驚,晃了晃腦袋,再看向來人,可還是沒有什麼發現。
「校尉,您先行,我們跟上。」來人說著讓人避讓。
嚴冬看向孫乾,見他搖了搖頭,也是一動不動。
「校尉,您先行!」來人仍舊笑著,伸手恭請。
「你是送禮的?」孫乾開口道。
「是,顧大人讓我們來的。」來人點頭哈腰。
「我看你們不是。」冷哼著,孫乾直接一拉韁繩,馬兒直奔而起,朝來人沖去。
十幾個人見此,哪還有剛才的恭敬,頓時一個個面目猙獰,說著就從箱子里拿出了鋼刀,殺了過來。
「嚴冬,保護好自己!」孫乾聲音傳來,但是此時的他已經沖入了人群。
一道白光從眼前晃過,嚴冬眨了眨眼,一看竟是鋼刀上折射的月光,此時的他那還能不明白,這些人根本就是來要自己命的。
「找死!」大喝著,嚴冬抽出長劍,兩腳一踢馬月復,也是沖了上去。
孫乾的武藝不用說,作為游俠的他,殺人就是本能,再加上有騎馬的便利,手起劍落,瞬間就是傷了一人。
可是嚴冬就沒有那麼好了,有些昏沉的他,顯然還沒有從酒水中掙月兌出來,長劍雖是刁鑽,卻是慢了不少。
一時間,雙方你來我往,煞是激烈,卻都誰也奈何不了誰。
「砍馬腿!」
不知誰喊了一聲,十幾人紛紛朝馬腿砍去,頓時,兩匹馬哀鳴不斷,倒了下來,孫乾則是踏在馬背上,一躍而起。而嚴冬則是跳了下來。
「噗嗤!」
長劍刺入咽喉,孫乾沒有一絲的停歇,再次揮動,擋住敵人的進攻。
嚴冬被五六個人圍住,手握長劍,雙方誰也沒有先動手的意思。
這時候,嚴冬突然听到「嗖!」「嗖!」兩聲,哪還用想,嚴冬連忙朝一個人提劍砍去,躲開那直奔自己而來的箭矢。
「 !」「 !」
地上揚起幾絲塵沙,兩只箭羽落在嚴冬剛才的位置。而五六個大漢也一同朝嚴冬撲去。
「殺!」
一聲低喝,來人中的頭領,和孫乾交上手,這讓孫乾心中的熱血開始澎湃,長劍行雲流水,時而緩慢,時而急促,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可惡!」頭領完全處于下風,即使他身旁來由三兩個人相助,可局勢還是按照孫乾的意圖在發展。看著一旁地上的三人,頭領更是心中發狠。
「鏘!」
擋住一刀,嚴冬直接又是一腳踹了過去,而後不敢怠慢的朝後揮劍。
「鏘!」「鏘!」
兩把鋼刀直接砍在了長劍之上,瞬間讓嚴冬虎口一陣,身子一沉。可這時,又有兩把寒光劈了過來,嚴冬長劍用力一舉,身子趕緊躲了過去。
只听耳邊「呼!呼!」閃過兩陣風聲。
連退幾步,嚴冬大口喘著氣,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目光不再渾濁,身體不再麻木,嚴冬看著想自己逼來的幾人,緊咬著牙齒,迎了上去。
「嗖!」
箭矢再一次劃空而來,嚴冬速度毫不停留,身形一側,避開箭矢,而後一躍而起,長劍直劈而下。
「鏘!」
長劍與鋼刀在半空中交鳴,空氣中傳來陣陣動蕩,嚴冬再次用力,身體借機一退,躲過砍來的鋼刀,而後腳下一抹,再次向前,長劍「噗嗤!」一聲,刺入一個人身體。
拔劍而出,嚴冬目光冷冽的看了剩余五人一眼,再次提劍而起。
孫乾不慌不忙的應付著幾人的攻擊,見到嚴冬殺了一人,也不再留手,剛才之所以只牽扯幾人,就是怕嚴冬出意外,他好能夠及時出手。
手腕一轉,長劍一兜,幽寒的劍光直接劃破了那個頭領的臂膀,鋼刀應聲而落。
沒有一絲停留,長劍直朝頭領的咽喉而去。
「嗖!」
就在孫乾要殺了頭領之時,身後傳來箭矢的聲音。回手就是一劍。
「呯!」
箭矢分成兩段,散落在地上。
可此時,頭領也已經月兌離了孫乾的攻擊範圍。
「撤!」
滿含怨憤的,頭領下達了命令。可是孫乾和嚴冬又豈能讓他如意。
二話不說,嚴冬手中的長劍虎虎生威,瞬間連刺三人,皆是命中要害,而孫乾更是一躍而起,直朝那名暗處的弓箭手而去。
一時之間,局勢轉變,那名頭領早已不知所蹤,而剩余之人,皆是逃竄。
看著滿地的尸體,嚴冬心中發冷,自己上任的第一天,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將自己除而後快,可見,這定中城,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嚴冬並沒有等孫乾,而是直接去了軍營。
守衛的士卒見嚴冬一身血跡,頓時大驚。
不一會兒,定中城中,想起了號角。
「嘟~~嘟~~」
軍營的號角想起,一時間,定中城慌亂了起來,城中的百姓一個個點燈,幾乎是瞬間,定中城燈火通明。
軍營的大廳內,嚴冬看著急忙趕來的幾人,目光陰冷︰「說,我定中城內到底有多少奸細!」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低下了頭,自他們剛才看到嚴冬的樣子,就知道,壞事了。這一次,定中肯定要天翻地覆。
「校尉,當務之急,是找到刺客。」李修山壓低著聲音,好意勸說著。
「哼!真不知道你們是干什麼吃的,我一個定中校尉,居然在自己的城池中遇刺,看來,是要好好整頓一番了。」嚴冬冷哼著,目光在幾人臉上一一掠過,接著道︰「將你們手中的令牌,都交上來。」
幾人一愣頓時神色各異。
「憑什麼?」何慶第一個出聲,滿臉的不屑。
「校尉,這似乎有些草率!」左銘看著嚴冬,勸說著。
而另外三人沒有一個听從,都在觀察著嚴冬。
「憑什麼?好,那我就告訴你憑什麼!」說著,嚴冬直接從身後拿出箭矢,往桌子上一拍︰「你說,這是憑什麼?」
待看到箭矢的瞬間,幾人都是傻眼了,因為這箭矢,分明是他們軍營的,上面還刻著特殊的暗號。
臉色十分難堪,李修山什麼也沒說,上前直接將令牌交給了嚴冬,而錢裴也是如此。
這兩人都表現,嚴冬還算滿意,但是看到左銘和馮義貞那扭扭捏捏的樣子,嚴冬頓時發火道︰「怎麼,你們還想抗令不尊?」
「沒有!」一撇頭,左銘很是不情願的將令牌給交了嚴冬。
這時,嚴冬將目光盯在馮義貞的身上。
「校尉,我真的忘帶了,要不我現在回去拿?」一臉的尷尬,馮義貞倒不是瞎說,他剛才來得匆忙,令牌落了下來。
「等會兒再說。」嚴冬陰著臉,不悅道。一個軍士,竟然不帶自己的令牌,還真是什麼事情都能遇到。
最後,嚴冬將目光轉向了何慶。
何慶倒是大方的將令牌交了上來,但是他隨意的樣子,顯然沒有將令牌當一回事。
嚴冬知道,令牌並不能真正的阻止這些軍士控制手下的人,畢竟沒有撤職,就算撤職了短時間內,他們的威望,也還可以帶領著自己的士卒。
但是,令牌是大漢官方唯一能夠控制士卒的東西,只要有了令牌,嚴冬就可以立于不敗之地,一步步的來。
「現在我下令,封鎖定中城,挨家挨戶的搜索刺客。」嚴冬說著,開始分配任務︰「何慶,你帶人搜索城西;左銘,你帶人搜索城北;錢裴,你帶人搜索城南;馮義貞,你帶人搜索城東。記住,搜不到人,不許開城。」
「屬下尊令!」
四人應答,走出了大廳。
不一會兒,軍營便嘈雜起來,逐漸的,整個定中城也變得雜亂起來。
「校尉,我還沒有任務?」李修山有些尷尬的說道。
「帶上你的人,跟著我。」嚴冬說著,走了出去。
嚴冬剛出軍營,就看到了官服還沒穿戴整齊的顧仁。
「嚴校尉,您這是要干嘛啊!」顧仁局促不安問著。
「哼!你說我要干什麼?」嚴冬目光冰冷,這個顧仁,也太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他不信,顧仁在路上沒有听到一點的消息。
「這!」一時語塞,顧仁忙道︰「那咱們也不用這麼大的陣仗不是!」
「不是我嚴冬大驚小怪,我一堂堂校尉都能在定中遇刺,顧縣令,你也要小心。」嚴冬聲音很緩,說道︰「修山,讓一卒人馬保護好顧縣令。」
「是!」李修山說著︰「付沉,將顧縣令護送回縣衙。」
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士卒走了出來,帶著一卒人馬來到顧仁的面前︰「顧縣令,請!」
面色有些灰暗,顧仁知道,自己這是被軟禁奪權了,心中暗恨︰這嚴冬翻臉比翻書還快,剛還收下好禮,這轉眼就不認人了。
嚴冬不再理會顧仁,騎馬徑直而去,而李修山也帶著自己的手下,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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