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中牢房內室,符波凶狠的盯著嚴冬,緊握的雙拳如果不嚴冬腰間沒有掛著長劍,早已打了上去。
「可惡,你應該知道,昨天的事情不是我們做的。」符波氣憤萬分,他這次來定中,是想見識一下大漢的風光,順便完成一些事情。但是沒有想到遇上這麼倒霉的事情,反抗?肯定不行,但是眼前的這個校尉軟硬不吃,軟硬不吃?對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我知道。」嚴冬說著,揉了揉腦袋,他本以為符波是一個聰明的人,這樣自己會少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但是符波顯然不是。
「你知道?哼!放了我,否則,我父親,是不會放過你的。」趾高氣昂的,符波料定,一個小小的校尉,斷然拿自己沒辦法。
「呵呵!」苦笑兩聲,嚴冬有些頭疼,深吸一口氣,面色嚴肅起來︰「小王子閣下,如果你不說出我想要的,我會將你交上去,然後其他人又會將你押解到長安。那時候,你會被圈禁起來,質子,听說過吧。那時候,即使你的父親知道了,想要換回你,也是不能了。也許,你會在長安生活一輩子。」
臉色越來越難看,符波目光凶狠又有一些渙散。
「你,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符波憤然而喝。
「不是我想知道什麼,而是你能告訴我些什麼。」嚴冬揮了揮手,讓張宗顏等人退下。一時之間,內室中只剩下符波和嚴冬兩人。
閉上眼楮,一番掙扎之後,符波怨恨的說道︰「這一次,我是奉父親的交代,和崔萬山做交易的。」
「那些私鹽和糧食?」嚴冬皺起眉頭。
「是。」符波點頭。
「還有呢?」嚴冬冷冷的看著符波,他不信,一個首領的兒子來這里,就為了這些。
「還有」瞪了嚴冬一眼,符波說道︰「還有一些兵器。」
「兵器?」心中越發的陰冷。嚴冬覺得自己已經夠看得起崔萬山了,沒想到還是小看了他,兵器都能運走,那還有什麼是崔萬山不敢賣的呢?
不過讓嚴冬好奇的是,兵器是哪里來的?嚴冬手輕輕的扣著桌子︰「那些兵器他是怎麼得來的?」
「不知道!」符波撇著頭,不看嚴冬。
「你最好說出來,不要忘了,你還有一群屬下呢。」嚴冬也懶得再說什麼。
「你」符波惡狠狠的瞪著嚴冬,真恨不得將嚴冬撕了,可是此時,他必須按照嚴冬的問話答復︰「听說是一個姓何的軍士弄來的,至于他怎麼弄得,我就不知道了。」
「是叫何慶嗎?」嚴冬試問。
「好像是。總之就是你們定中的。」符波不耐煩。
嚴冬起身,說道︰「今天就到這里吧,明天我再來。」
說著,嚴冬走出了內室,沒有說一句話,直接出了大牢。
迎著陽光,嚴冬狠狠的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何慶這麼大膽。私自販賣軍營中的兵器,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何慶這麼大膽;又究竟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權利呢?
回到軍營,嚴冬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的思索著,他在思索,到底要不要這時候將何慶拿下,將崔萬山抓了。如果抓了,固然可以解心頭之恨,但是事情也會到這里無疾而終,他不相信,一個崔萬山與何慶,就能辦這些事情。
神色變化萬千,嚴冬思索再三,出聲道︰「宗顏,把李軍士請過來。」
李修山很快的來到了嚴冬的房間,見他神情嚴肅,李修山的心又懸了起來。
「一會兒何慶等人進來後,你直接帶人將崔萬山給我抓了。」嚴冬聲音陰沉。
「是!」沒有一絲的疑惑,李修山直接領命,這兩天,他已經見識了嚴冬的手段,可謂是狠辣之極,而且他這兩日的動作,早已被人看成是嚴冬一伙的,他別無選擇了。
「校尉,何軍士來了。」張宗顏進來稟告。
「一定要照顧好那些卒長,萬不可放跑一個。」嚴冬囑咐著,示意李修山可以行動了。
點頭,李修山離開嚴冬的屋子,直奔自己的駐地,帶著自己的一屯人馬,出了軍營。
何慶有些詫異的走了進來,看到嚴冬坐在那里,神色平靜,何慶上前笑道︰「見過校尉。」
嚴冬沒有抬頭,似乎茶水中有什麼東西一般︰「何軍士,听說前些日子,你以兵器老舊為名,領了一批新的。不知可有此事?」
臉色瞬間木然,何慶心中有些慌亂︰他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事情被發現了?不可能,那些人早就已經被打點好,而且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他們敢說嗎?
「何軍士!」嚴冬出聲。
「啊?是,屬下是領了一批兵器更換。」何慶不覺已經滿頭大汗,看著嚴冬,握著鋼刀的手,緊了又緊。
「那批老的兵器呢?」嚴冬冷笑看著何慶,看他如何狡辯。
「自然是銷毀了。」何慶神色緊張的,與嚴冬四目相對,當他看到嚴冬眼中的嘲笑時,何慶知道,事情完了。
「噌!」
鋼刀出竅,何慶直朝嚴冬劈去。
「死吧!」
嚴冬一動不動,他早就想到,何慶會來個魚死網破。可就憑何慶的武藝,想動自己,還真是自不量力。
張宗顏見何慶出刀,身形一動,直接來到何慶身旁,抬腿便是一腳,踹在了刀把上。只見鋼刀剛剛出竅,又歸入刀鞘。
「你」
沒等何慶開口,張宗顏直接出刀,架在了何慶的脖子上。
「呵!哈哈!哈哈哈!」
何慶看著架在脖子上的鋼刀,突然笑了起來,冷笑道︰「嚴冬,不是我何慶說笑,你敢殺我嗎?你敢嗎?在這定中,在這軍營,我能控制兩屯士卒,如果不想兵變,你最好放了我。」
「兩屯?」嚴冬也是一驚,本以為何慶只掌控了一屯,沒想到還有一個軍士叛變了。
「哼!要不你以為我何慶如何能夠在這定中風生水起。」何慶滿是不屑的說著,他料定,嚴冬不敢殺他。
「殺了!」嚴冬平靜的說著。
「什麼?」神色大駭,何慶忙道︰「嚴冬,你不能這樣,兵變,你殺了我就不怕兵變嗎?」
「殺了!」嚴冬再次說聲。
這一次,張宗顏沒有遲疑,鋼刀瞬間直揮而過,一抔鮮血噴灑而出,一顆頭顱砰然落地。何慶的身體也倒在了地上,血水肆意。
起身,嚴冬來到了何慶的身前,看著他那到死還驚訝的表情。
「你在,他們當然會兵變,但是你死了,他們還敢嗎?」嚴冬說著,邁過何慶的尸體,走了出去。
「宗顏,將那些人控制好。」說著,嚴冬翻身上馬,朝軍營外奔馳而去。
街道上,雖然定中還在封城,但是這並不妨礙百姓們出門,因為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可是當李修山帶著一屯人馬,匆忙而過的時候,不少人還是議論紛紛。
此時李修山心中不斷的在為自己辯解,他不想去抓崔萬山,他不想參與這一切,他只想安安全全的在定中度過余生,可是,往往事與願違。
看了一旁的孫乾一眼,李修山心中嘆氣,這個時候,開弓已經沒有回頭箭。他確信,如果自己不按照嚴冬的意思做,那麼孫乾會毫不猶豫的砍下自己的人頭。
恍惚之間,李修山已經來到了崔府門前。
「李軍士?」孫乾皺眉,提醒著。
「啊?」李修山一愣,待看到崔府門匾時,恍然大悟道︰「哦!來人,將崔府包圍,其他人跟我沖進去,抓捕崔萬山。抵抗者,格殺勿論。」
下馬,李修山直接帶著人朝府內沖了進去。
沒有一絲的抵擋,一個個丫鬟下人們,見到李修山進來,皆是驚恐萬分,當李修山來到後院的時候,幾十個大漢拿著刀劍,沖了出來。
李修山冷笑,準備抽刀沖去,可是沒還等自己反應過來,孫乾已經沖了過去,只見長劍在人群中揮舞,一道道鮮血飛濺而出,眨眼之間,十余個大漢已經倒地。
喉結蠕動,李修山忙道︰「殺!一個不留!」
士兵們經過短暫的震驚後,頓時沖了上去,一時之間,崔府血肉橫飛,鮮血滿地。
當嚴冬來到崔府的時候,戰斗已經結束,嚴冬看著一具具尸體抬出,並沒有太多的可惜,這些人,死有余辜。
「校尉,並沒有找到崔萬山!」滿頭大汗,李修山心中也有些惱怒。這崔府雖大,但是一群人搜查了半天,仍沒有消息,這讓人惱火。
「沒找到?」嚴冬有些凝重,這一次,主要是為了抓住崔萬山,如果崔萬山抓不到,那事情可是說是失敗了。
「繼續找,派人審問崔府的下人,看看有什麼密室地道沒有。」嚴冬吩咐著,也在崔府轉悠了起來。
不一會兒,顧仁和李彥就沖了進來。
「嚴校尉,你這是濫用職權,以權謀私,我要告你!」李彥憤怒的大吼著。
「是啊!嚴校尉,您這是干什麼啊?有什麼事情,咱們好好說不行嗎?」顧仁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哼!這是軍務,你們無須插手。」嚴冬轉頭,說道︰「來人,將兩位大人帶到縣衙,好好照顧。」
「嚴冬,你放肆,我乃天子親封的縣令,竟然敢監禁我。」顧仁指著嚴冬,怒極而喝。
詫異,不僅僅嚴冬,就連李彥也是十分詫異,誰也沒有想到顧仁會說出這些話。
「此間事罷,我自會上書解釋,就不勞顧縣令費心了。」嚴冬不理會顧仁,朝著李修山揮手。
哪還不明白?李修山硬著頭皮,上前道︰「顧縣令,李縣尉,多有得罪了。付沉,帶二位大人會縣衙,好好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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