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嚴冬驚呼,站了起來,神色凝重的看向富春山。
心中一慌,富春山雖然不知道什麼事情,看從嚴冬的眼神看來,肯定不是好事,忙道︰「嚴校尉,那我就不打擾了,在下先告退了。」
說著,富春山轉身就想離去。
「富族長!」
嚴冬的聲音響起,富春山面色有些慌亂,又立刻平靜下來,轉身道︰「嚴校尉,叫住在下有什麼事?」
「我們還是一起走吧。」嚴冬覺得富春山有些怪異,不過也沒有多想,他覺得富春山也許是察覺到了什麼,才刻意來交好自己的。
「啊?」富春山有些驚訝,急忙笑道︰「好的,好的。」
嚴冬回頭,朝謝雨生和徐虎兩人說道︰「你們也來吧。」
徐虎沉重的點頭,謝雨生則是好奇,看了一眼富春山,心道︰該不會是富家出事了吧。
秦豐鏢局,火把聳立,門里門外圍了幾百人。
「讓開,讓我們過去。」吳興猙獰的大喝著,手上拿著一把鋼刀。
「讓開!讓開!」
吳興身後的幾百人,都是大喝起來,揮舞著火把。
「你們到底是誰?這秦豐鏢局,是嚴校尉分給我們的。」富易凱忍著心中的怒火,大聲吼著,如果不是富春山囑咐過一定不要生事,他早就帶著族人殺了出去。
「我們是誰不重要,趕緊閃開,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富家是想霸佔地道。」韓風高呼著,向身後的人看去。
只見一雙雙通紅的眼楮,都盯著富家的人,恨不得立刻沖上去。
地道?他們怎麼知道地道的?富易凱心中一冷,秦豐鏢局有地道的事情,即便在富家,也很少有人知道,他因為是富家嫡系子弟這才听富春山說過。
「他們富家不想讓出地道,他們想霸佔地道,大家沖啊!」吳興大吼著,拿起鋼刀就朝富易凱沖了上去,起手就是一刀。
「哧啦!」
鋼刀劃過富易凱的胸膛,不過好在富易凱反應快,急忙後退,胸口只是一陣火熱,低頭看去,傷口並不是很深。
「給我上!」傷的雖然不重,可是富易凱如何能夠咽下這口氣。
「沖啊!打死富家人,沖進去。」
「攔住他們,給我打!」
兩種聲音不斷的高唱著,人群涌動,深處前方的已然交手。鋼刀,長槍,這些兵器紛紛呈現,一個個殺紅眼似的,都向對方揮去。
富易凱站在大門門檻上,他手持弓箭,看著人群,想要找出剛才砍自己的那個人,終于,讓他給找到了,抬弓搭箭,富易凱瞪著吳興,射出了箭矢。
「嗖!」
箭矢劃空而過,瞬間就來到了吳興的眼前,此時的吳興剛回頭,準備看自己的杰作,沒料到迎接自己的竟然是箭羽,驚恐的吳興抬手就是一拽。
「啊!」
一聲慘叫響起,吳興瑟瑟發抖,看著身前倒下的一個僕人,吳興害怕的朝大門看去,卻見剛才被自己砍的那個人正拿著弓,盯著自己。
「殺人!殺人了!」
大喝著,吳興松開手,任憑尸體倒在地上,慌忙的朝後退卻。
「真的殺人了,富家的人殺人了,和他們拼了。」
一個商人看著自家的僕人倒在地上,頓時大怒,拿著手中的棍棒,就朝清風鏢局的人扔了過去。
「大家和他們拼了!」韓風也沒有料到會出人命,可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大吼著,將手中的長劍刺入了一個人身體,旋即一副驚恐的模樣︰「又死人了。和他們拼了。」
終于,秦豐鏢局外群情激奮,一個個拼命的朝鏢局內涌去,瞬間,富家子弟也死了兩三個人,頓時,場面失控起來。
「老吳,干得不錯。」韓風也悄悄的退出人群,和吳興躲在一處胡同內。
「韓老頭,剛才我是真的差點死了,要是走不了,看我怎麼和你拼命。」吳興焦急的厲喝著,一臉的恐懼。
「放心,你放心,崔府的那條地道,崔萬山帶我走過,絕不會錯的。」韓風忙安慰著吳興。
這時,大街上響起一陣馬蹄,韓風拉著吳興,隱在暗處。
「是嚴冬。」吳興低聲說著,又被韓風扥了一下,忙跟了上去。
看到兩個人影從胡同中閃過,嚴冬只覺眼熟,一時想不起兩人到底是誰,可此時來到秦豐鏢局外,看著失控的場面,也來不及細想。
「陳百強,將他們憤慨,如有反抗者,殺!」嚴冬厲聲喝道。
「是!」陳百強抽出鋼刀,帶著親衛,直接沖了上去。
「 ! !」
親衛們在人群中橫沖直撞,大喝著︰「嚴校尉有令,放下兵器,反抗者!殺!」
後面的人群听到聲音,忙回頭看去,見身披鎧甲的士卒拿刀沖了過來,一個個連忙後退,生怕鋼刀傷了自己。
而前面的人群正打得紅眼,厲喝聲,慘叫聲,兵器的交鳴聲,根本就听不到親衛的大喝。
陳百強帶著親衛,很快的就沖到了前面,見兩方人馬誰也不住手,陳百強上前,鋼刀抬起。
「鏘!」
擋住突然劈向自己的長劍,陳百強也有些惱火,鋼刀直接揮了下去。
「噗嗤!」
鮮血噴灑,一個人到了下來,陳百強見雙方仍舊沒有反應,依然在激烈的搏斗,更看到富易凱在門檻上搭箭,二話不說,陳百強鋼刀一甩,直接刺在了富易凱的頭頂。
「呯!」
「嗡!嗡!」
渾身一顫,富易凱抬頭,看著嗡響的鋼刀,心中一冷,再看去,只見一隊士卒沖了進來,這時候,富易凱也冷靜下來,忙道︰「富家的兄弟們,停手,快停手。」
殺紅眼的兩方,在士卒們的狠厲下,終于暫時分開,可仍舊在秦豐鏢局大門口對峙著,而陳百強帶著親衛,身處兩方人馬之間。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富春山由于年老,不能騎馬,所以坐的馬車,當他來到秦豐鏢局時,局勢雖然已經平靜下來,可是那成群的人,還有地上躺著的尸體,流灑的鮮血,都讓富春山悲憤起來。
「嚴校尉,嚴校尉,這究竟發生了什麼。」富春山走上前,當他看到自己的一個兒孫輩躺在血水中,失聲痛哭。
嚴冬和徐虎,謝雨生,也來到了眾人之間,對于此事,嚴冬心中發冷,在此關鍵時刻,竟然還有人鬧內訌,這是嚴冬決不允許的。
目光冷冽的,嚴冬掃視著眾人。
原本激憤的人群一個個低下頭,不敢和嚴冬對視。
「好!真好!」嚴冬冷喝著︰「胡人在城外扎營,明日就要攻城,而你們!你們竟然在這里廝殺,還真是我大漢的好男兒,還真是一群我定中的好百姓!」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嚴冬厲問,看向定中城等人,這時,他也看出來了,這些人,大多都是定中大戶人家的護衛僕人。而那幾個大戶人,都縮著腦袋,不住的後退。
「他們無緣無故就來找我們麻煩,我們」富易凱指著一群人,憤恨的說著。
回頭,嚴冬狠狠的瞪了富易凱一眼,他就不信,只單單這些人起哄,就能死人,而且死了六七個?
被嚴冬一瞪,富易凱渾身一顫,忙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魏青松,你給過來。」嚴冬見沒人說話,直接點名。
畏畏縮縮的,魏青松陪笑著走了出來,暗罵自己倒霉,說道︰「嚴校尉,這件事情,起初是我們不對,可是他富家的人也不能直接殺人啊!」
「你胡說,明明是你們先動的手。」富易凱直接拉開自己的衣服,露出胸膛上的傷口。
嚴冬看了一眼傷口,又看向魏青松。
「這,不管怎麼樣,你們也不能殺人啊!」魏青松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抓住這一點不放。
嚴冬見富易凱還要反駁,有些不耐煩,揮手道︰「這些等會再說,我問你,你們為什麼來秦豐鏢局。」
「啊!啊!」魏青松有些為難,不願意說,可見嚴冬眼楮瞪起,忙說道︰「是韓老頭,他說秦豐鏢局下面有地道,要我們集結人手,大家一起沖進去,從地道逃走。」
魏青松越說,嚴冬神色越是難看,地道的事情,沒想到那麼多人都知道,而且還在打它的主意。
「韓風呢?給我找出來。」嚴冬陰冷的說著,心下一驚決定,抓住韓風,絕不會讓他好過。
人群中左顧右看,怎麼也找不到韓風的身影,這時,魏青松等商人權貴也傻眼了,毫無疑問,他們被耍了。
嚴冬面色陰沉,暗恨這些人不爭氣,忽然,嚴冬想到了來時胡同內的那兩道熟悉的人影,不正是韓風和吳興嗎。
「來人,去韓府和吳府,把韓風和吳興給我抓來。」嚴冬下令,朝謝雨生和徐虎看去,說道︰「這里的事情,交給你們了。」
「你去吧。」謝雨生點頭,腦海飛快的旋轉。
「謝公子,怎麼辦?」徐虎問著,他最煩和那些個商人權貴打交道,這件事情,也所幸交給謝雨生。
「將那幾個殺人的,抓起來。」謝雨生出聲,看向富春山︰「富族長,你放心,我們定中,自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多謝謝公子,多謝徐縣尉。」富春山激動的說著,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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