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輛推土機,鏟車,破碎機等機械設備,轟隆隆的朝著這條巷子里面的房子就推了過去,在強大的力量下,一排排圍牆,一間間屋子,一個個門窗全隨著設備的推進而變成了一地碎磚亂瓦,散落了整整一地。////
現代化的設備拆除作業的效率是非常的快的,沒多久,這些設備就已經推進到了最後的一處院子的前邊,這所院子也正是蔡老太太居住的那個,各種拆除車輛沒有一絲停頓,繼續轟鳴著巨大的油門就死命的往這個院子里推進。
早在這些機械設備推倒巷子邊上的第一家房子的時候,蔡老太太就已經驚醒了過來,老人家睡覺本來就輕,再加上這些人的行事又是如此的百無禁忌,肆無忌憚,那一聲聲磚倒牆塌的聲音,早就把蔡老太太從安靜的睡眠中吵醒了過來。
一開始這老太太還不覺得有什麼事情,以為是有大型車輛路過呢,可後來听得越來越不對勁,到最後,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些車輛,已經沖到了她的院子前面,開始了對她所住的這個院子的一系列的破壞與拆除。
「不好,慕容,快,干娘帶你走,這些天殺的拆遷公司,竟然半夜里強行拆除咱們的房子,干娘背你出去,縣里的當官的全被他們買通了,干娘一定要去市里,去省里告他們去……」。
蔡老太太看到了情況不妙,連忙沖到了慕容復居住的配房里面,一把拉過慕容復,就把對方往她那瘦弱的身上背去,等老太太努力的把慕容復給背到了背上,剛要跑出房門的時候,迎接他們的,卻是那一連三輛無情拱來的推土機與鏟車。
「救命啊,你們,你們這是謀財害命,救命啊,來人啊!殺人啦,救命啊……」!
老太太嚇的臉都白了,扯著嗓子就拼命的在那里喊了起來,這些人的心可真的狠啊,他們這是要殺了自已啊!
「老不死的,你今天就是喊破喉嚨都沒有人來救你的,告訴你,我們就是要用你的血,來告訴那些敢給我們金牛做對的釘子戶們,讓他們知道,和我們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你不是舍不得你這套房子嗎,那就跟它一起下地獄吧……動手」!
隨著在門口一臉陰狠的那位胡老大的一聲令下,這幾輛設備的油門一起轟鳴起來,鏟車推土機齊頭並進,一下子就撞碎了老太太的院門,直接開到了院子中間。
車輛根本就不停頓,進入院子後,直接照著正屋就是幾下,嘩嘩拉沒用多久,三間正屋就變成了一片廢墟,破舊的家具,不時興的各種衣物,鞋帽全都混雜在這些磚石里面,在地上堆起了多高。
「老不死的,下去給你的死鬼老公一家團聚吧,敢給我們金牛做對,去死吧……」。
隨著當頭的那位光頭司機的叫罵後,幾輛設備一塊動手,轟隆隆只三四下,就推倒了蔡老太太呆著的那間配房,把蔡老太太和慕容復一塊壓在了那些碎磚片石之中。
當蔡老太太沖進屋子里來的時候,慕容復就已經驚覺到了一絲危險,只是他體內的真氣依舊是分作兩股,在經脈里面纏斗個不停,讓他沒辦法控制自已的身體,就在那些車輛朝著他們所在的房間推進的時候,在死亡的巨大壓力下,他終于放開了一切。調動起了全身所有的潛力,強行融合那股他父親慕容博傳給他的強橫真氣,對外界的一切危險全都選擇了無視。
就在房子轟的一聲倒下來的同時,蔡老太太一聲尖叫,一口氣沖到了牆角邊處,身子猛的一翻,把他護在了身下,就這麼死死的爬在那里,隨著房頂和牆壁的倒塌,各種碎石磚頭和巨大的水泥塊全都壓了下來,一下子就把蔡老太太給壓的身子一顫,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團鮮血,接著在巨大的壓力下,鮮紅色的血水,順著老太太的鼻子,嘴巴,眼楮,耳朵里流了出來,鮮血不斷的滴下,有一些滴到了慕容復的身上,染紅了他身上所穿的那件淡黃色的夾克。
「胡哥,全部搞定,所有房子全都推倒,那死老太太也被我們直接壓倒在房子里面了,胡哥,弟兄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一馬當先的開著鏟車瘋狂推進的那位光頭大汗利索的跳下設備,帶著身後這幾位同為司機的彪形大漢,搓著手嘿嘿的笑著,眼中閃著一絲凶殘的神色,望了下已經變成了一塊廢墟的巷子,朝邊上一直看著他們做事的胡哥問道。
「還能干什麼?所有的兄弟,馬上撤走,哥幾個今天晚上干的漂亮,走,胡哥我今天早就已經在縣里最好的酒店里訂好了酒席,走啦,咱叫上那些綁人的兄弟一起去喝他個痛快再說,老板說了,所有參加今天晚上這件事的弟兄,一人五萬辛苦費,晚上喝完酒後,唱歌,找女人,洗浴,咱是吃喝玩樂一條龍,全老板請客……」!
「老板萬歲,謝謝老板,爽快,真是太爽快了,胡哥,還是跟著咱老板做事帶勁啊,兄弟們,走啦,走啦,今天晚上誰也不許認慫,第一個不能喝的,咱們兄弟罰他去洗浴中心找個最丑的妹子,讓他玩個通宵,哈哈哈哈……」。
「走啦,五萬塊,還有得吃有得喝,最有妹子陪著,咱弟兄不就圖個這個嗎,走听,走啦……」!
在一片瘋狂的叫囂聲中,這些人把這些大型設備就這麼扔在那里不管,自已一個個飛快的鑽進面包車里,一邊大聲的評價著酒菜的好壞,妹子的美丑,車子發動,朝著縣城中最大最豪華的酒店駛了過去。
在一片破磚爛瓦之中,一個破舊的錄音機顯得是那麼的剌眼,那麼的突出,也不知道是它的主人打開的錄間機,還是被那些磚石給砸到了播放鍵,這麼一個破舊不堪的錄音機,沙啞的在那里播放著號稱是華夏搖滾教父的歌手所唱的一首老歌。
那天是你用一塊紅布,
蒙住我雙眼也蒙住了天,
你問我看見了什麼?
我說我看見了幸福!
這個感覺真讓我舒服,
它讓我忘掉我沒地兒住……
你問我在想什麼?
我說我要你做主。
我感覺你不是鐵,
卻象鐵一樣強和烈,
我感覺你身上有血
因為你的手是熱呼呼……
慕容復是被這首沙啞的老歌給驚醒的,同時傳入他耳朵里的,還有著一些低沉的哭嚎,和一些淒涼的飲泣聲音。
在生死關頭,慕容復終于把父親傳到他體內的真氣同他自已的真氣全部融為了一體,雙方再無彼此,而是成了曖融融的一團宛如水銀一般,在他的各大經脈沿著熟悉的行動線路不斷的運行著,並最後回歸到了他的丹田之中,而在他的丹田之中,一團霧氣一樣的東西更在慢慢的轉化成形,這些霧氣一樣的東西,則就是號稱是更高一個層次的能量體現,也是先天高手的內力表現,叫作是真元的一種東西。
目前他體內的這些真氣已經自發的轉化了有大約三分之一的體積,其它的仍舊是以原先的真氣狀態呈現,不過照著現在這種轉變的樣子,慕容復算了下,只要再有一天多的時間,他體內的真氣就可以全部轉化為更高一階的真元,到那時,他就可以完美的控制這些強橫的真元,再不是如今這副虛弱不堪的樣子,整所有的真氣全部轉化為真元後,也就表示著他的修為突破到了先天層次,成為了諸如少林那位掃地僧一樣的先天高手。
體察完了自已身體的狀況之後,慕容復終于緩緩的睜開了眼楮,這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已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從廢墟里刨了出來,放到了一床柔軟的棉被上面,而就在離他不遠的一處被褥上面,蔡老太太那滿是鮮血的尸體,正靜靜的躺在那里,兩只無神的眼楮在那里瞪得大大的,不知道是想要努力的看清這個世間,還是想傾訴著自已所遭遇到的這些不公。
「干娘……」!
一聲大叫過後,也不知道是從那里來的力氣,慕容復猛的就發現自已恢復了行動能力,他啪的一下從棉被上站了起來,幾步來到了蔡老太太的遺體前面,撲通一聲,就這麼推金山倒玉柱直直的跪了下來,
慕容復的兩只眼楮,此時已經含滿了痛苦的淚水,他顫抖著伸出了自已右手,輕輕的從蔡老太太的眼楮處輕輕的拂,準備把自已干娘那死不暝目的雙眼合上,可是無論他作出了多少次努力,蔡老太太的那雙充滿著無盡的仇恨與痛苦的雙眼,卻是怎麼都合不攏,依舊是在那里睜得大大的,好象要看穿這個丑惡的世界。
「你怎麼起來了,躺下,躺下,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是不要再亂動的好,兄弟,你就是蔡大媽前天拉回家里的那個年輕人吧,快躺下,躺下再說,你身上傷的不輕啊,在醫生沒來之前,你還是躺著休息吧……」!
「兄弟,蔡大媽已經去了,我們也很悲痛,昨天我們才剛剛商量好不簽那個拆遷合同,今天晚上他們就強行把我們綁走,扔到了郊外的一處墳場里面,等我們趕回來,從房子里扒出蔡大媽的時候,她,她就已經走了……」!
「是啊,走了,她走了,那個把自已從渴死餓死的邊緣救回來的拾荒老太太,就這麼走了,那個以瘦弱的身軀,拖著板車拉著他走了好幾里地的蔡婆婆,就這麼去了,那個明知必死,卻仍然以自已那干枯的身體,努力的保護自已不受傷害的干娘,就這麼的去了!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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