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游梓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應和著,勾著受傷的腳,跳到鋪好的床上,仰頭一躺,像只螃蟹劃動手腳。
「好舒服啊!」
「我選了上好的棉布做的。」
「邱雯姐自己做的?好崇拜你啊邱雯姐!又溫柔又漂亮手還這麼巧。和你比起來,我就是只會吃飯睡覺的豬。」
邱雯微笑,說︰「來,我幫你換下藥。」
邱雯蹲在床邊,月兌下游梓萱的鞋子,幫她換藥。路等之交代過,膝蓋上的傷口保持清潔就可以,但腳底的傷口每天換兩次藥。
「好了。」邱雯把游梓萱的腳放到床上。
游梓萱看了眼自己的腳,里里外外包了好幾層。也許是怕傷到她,繃帶綁得很松,所以才會多包幾層,這樣反而很厚重悶熱。她想起路等之在山路上幫自己包扎。和邱雯的輕柔小心不同,路等之的動作快得有些粗暴,明明听見她喊疼,也不管不顧地繼續。雖然疼得鑽心刺骨,好在整個過程很快結束。
「梓萱,在想什麼?臉都紅了,房間里太熱了?我給你扇會兒風?」
「沒,沒什麼。不用不用。」游梓萱從回想里掙月兌,捂住自己的臉,好像真的很燙。她掀起薄毯蓋在臉上,有些疑惑,為什麼想起那一幕就感到心跳加速呢?
「把臉蓋住會悶壞的。」邱雯把薄毯從她臉上拉下一點,露出她的額頭和鼻子,說︰「我出去辦點事,你休息吧。」
房間里只剩下游梓萱。她又想了一遍何璨和邱雯對路等之的描述。看來,何璨說的路等之的溫柔,就是邱雯口中的認真負責。他對誰都溫柔,就是對大家一視同仁。如果他對自己有什麼特別的,至少在包扎時會輕柔一些吧?
可是邱雯包扎得那麼小心,也不見得是對自己特別好呀。
想到特別,路等之對邱雯姐有點特別,他似乎很信任邱雯,他們相處的時候,不像別人和路等之那麼有隔閡,好像老夫老妻,十分默契。
不過……路等之和邱雯對自己特別不特別,他們之間特別不特別……她想這個做什麼呢?跟她又有什麼關系呢?
她決定不再想下去。但思路像是下坡的單車,剎也剎不住,她想著想著,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
她伸個懶腰,從床上坐起,靠著床邊的鐵窗格打哈欠。
「游梓萱。」
床邊的窗戶上出現一張冷峻的臉。
「路等之!干嘛一大早就黑著臉在窗戶外嚇人。」游梓萱使勁捋胸口,表示自己是真的被嚇了一跳。
「去吃早飯。」
「我走路不方便,不能送到房間里來吃嗎?」
「不能。」
「好吧。等我一下。」游梓萱放棄了和他抗爭,反正她是說服不了他的,還是听從比較省事。
游梓萱看到自己昨晚衣服都沒換就睡著了。邱雯不在房內。床邊的椅子上放了一盆水,水里還有一條毛巾。這是邱雯留給她洗臉的。漱口杯則放在床頭櫃上,杯子里有水,牙刷上擠了牙膏,橫放在杯口;用來當垃圾桶的水桶,就在她低頭就正對著的姿勢。她為邱雯的體貼感動。
刷完牙,她半個身子探出床沿,伸手去撈毛巾。毛巾沒撈著,整個人栽倒在地,臉盆也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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