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這里。」
「這是？」游梓萱模了模，似乎是塊披著棉織物的墊子。
「床。」
「床？」游梓萱咂舌，「為什麼在活動室里會有一個黑屋子，里面還有一張床？！」
「這是攝影社的暗房，用來沖膠片的。踫到趕片的日子，我會在活動室待上幾天幾夜，困了就睡，醒了繼續。」
「好辛苦。」游梓萱理解了床的用途，又警惕地問︰「路等之你怎麼不開燈？」
「我拉過開關，燈沒亮。活動中心每晚統一斷電，可能過了供電的時間。備用電源剛才被你摔了。」
「都怪你一聲不吭地嚇我，我才隨便拿東西自衛。」游梓萱嘟噥道，「那我們要怎麼辦？我的手機沒電了。曲淼今晚回家睡。蕭曉黎不會找我的。」
「等明早攝影社的人來給我們開門。我的手機還沒有裝sim卡。」
「不是吧……」游梓萱欲哭無淚。要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鬼地方待一晚上……還是跟一個對她有企圖的身強力壯的男生。還有比這危險指數更高的事嗎？
她瑟縮在床上，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路等之，你別不出聲，不然我不知道你離我多遠距離。」
「我就在工作台邊。」
游梓萱判斷了下，路等之離她大概三米，還算安全。
「我們聊聊天？」游梓萱緊張的時候話更多，「我還是第一次進暗房呢！原來暗房暗到幾乎一點光線都沒有呀！你平時模黑洗照片？」
「洗照片的時候戴一種特制的安全燈，一般是紅色或者琥珀色，並不是完全漆黑。」路等之說。
「我听說你拿了很多獎，那些照片都是你自己洗的嗎？」
「一般我只洗黑白照片。彩色的送去照相館洗。有的照片是數碼相片，自己也洗不了。」
「獎金多不多？」
「私人攝影報酬較為豐厚。」
「最近有特別滿意的作品嗎？除了柳莊那張。」
「有。我拍到了一個睡著的女孩的側臉，很美。」
「比我漂亮？」
「和你一樣。」
「以後也拍拍我吧！」
「我很貴。」
「我將來會掙大錢的。」
黑暗會影響人對時間流逝的判斷。游梓萱覺得自己好像睡著過，又醒了。可也分不清究竟是閉上了眼楮還是沒有。她喊了聲「路等之」，沒人應她。她十分害怕地撐起身體爬下床墊，模著地板前進。
忽然右手的手指觸到了冰涼的皮膚。
她先是下意識地收回手，隨即意識到，這里只有她和路等之兩個人。躺在這里的不是她自己，當然就是路等之了。
「路等之，你睡著了？」她問。路等之沒回應。
耳邊莫名響起了曲淼的評價︰「他身材好好哦。」游梓萱大著膽子，把手伸過去，沿著堅實的手臂，模到胸口，輕拍了兩下。她想試試他睡著的時候，還會不會硬邦邦的。今後恐怕沒有機會再「親密接觸」，機不可失。游梓萱本想模一把就算，然而一發不可收拾，又捏了捏他腰兩邊的肉，自言自語道︰「這兩塊肌肉倒不是很硬。」
「那不是肌肉。」
游梓萱往後退，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你醒啦？」
「我沒有刻意健身，那兩塊是貨真價實的肥肉。」路等之從地上坐起來。
「我們換一換吧，你睡床墊。我睡地上。」游梓萱說。
「梓萱，其實你可以信任我。」
游梓萱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路等之的意思。她小聲說︰「那就……一人一半？我睡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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