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心底好似預警到什麼事兒了，抿了抿唇，還得往飄著昏暗燭火的內殿走。
碧荷的腳步停在了殿門口，輕輕把門關上，這時候還是讓娘娘與皇上獨處的好，她在一旁萬一皇上下不了台，娘娘也還得看皇上臉色。
若是只剩兩個人可就好多了！
琉百葉信步往內殿，第一眼看的是昏暗的窗邊，她知道墨燁灕喜歡背著雙手站在窗邊，無論是思考問題，還是等候。
但是這一次她沒看到，但她知道他就在殿內。
微微蹙眉轉了眼，終于在另一側，桌邊的一片黑暗里辨認出了他的影子。桌上好似還擺放著茶具，顯然，他來了不止一會兒了，也難怪碧荷看到她的時候是松了一大口氣的樣子。
「你怎麼在這兒，還不睡？都快寅時了。」她最先開了口。
第一自然是因為有些心虛，即便他總是忙著秋婉那邊的事兒，但至少還是會過來看她的，等她等到這麼晚，一般人她都會抱歉，別說是一國之君。再者，她怕如若自己不先說話，他一開口就是火藥味，估計兩人之間就要冷很久了。
她不傻，雖然不求什麼寵愛，但關系搞僵了，對誰都不好，浪費時間而已。
「你去哪兒了？」他低低的聲音，身體一點都沒動，只是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這反應，在她的意料之內。
作為一個女人，她有點開心，因為他生氣了，他擔心了。但她也總不能告訴墨燁灕，她是去照顧葉寒去了，否則葉寒麻煩可不小了！
「我只是出去走走，夜里靜謐、空氣唯美，差點就逛到明兒一早了。」
雖然是很敷衍的回答，但桌邊的人終于把放在杯盞邊上的手縮了回去，抬起眼目光定在她身上。
彼此不說話，總是覺得空氣都快凍結，琉百葉承認自己是個清冷的人，可唯獨對著墨燁灕，她受不了這樣的氛圍，或許是因為心里有了情，把清冷都融化了大半。
茹諾了會兒，終于還是軟軟的吐了一句︰
「我以為你不會過來，始終都是我一個人的大殿，早歸晚歸都無所謂的。」
墨燁灕許久沒說話，但卻听著她的聲音，綿柔的，帶著幾不可聞的抱怨麼？是嫌他對她疏遠了？
若是別人他或許听听就過，也或許反而厭煩這樣的抱怨，但對于她卻沒有，反而心底微微酸疼。
起身走上前，到了她跟前卻一時不知能說什麼，一邊是她半夜不歸的氣憤，一邊卻又是她被自己疏離了的心疼，交織著，他只得抿唇暗自平息。
琉百葉見他走過來了，卻不說話，以為他生著氣，那就不招惹了，這個時辰了，她也的確困了，素手微微捂唇，微移腳步就著月兌衣上榻。
身後的人卻終于顧不上生氣了，哪個女人在他面前還能如此淡然的？回來不說跪下道歉請罪，反而打著哈欠自顧的月兌衣就要上榻睡下？
黑暗里，他只得嘴角牽著一抹笑，卻又伴著無可奈何，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里的動作，嫻熟的替她除去外衫卻不說話。
只是這樣的動作卻讓琉百葉愣了一愣，一時沒了動作，只是愣著抬眼看著他，好一會兒，腦子里才冒出一句話︰動作倒是挺熟練的呀！在誰那兒練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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