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夢飛從床上端坐起來,亮上燈,仔細地盯著混沌的包裹,卻是沒有什麼動靜,難道真的是幻覺?葉夢飛用手撥弄了一下包裹,還是什麼反應也沒有。早先在郭仁老伯催動湛瀘的時候,葉夢飛就以為混沌顫抖了一下,是後來什麼事也沒有生,難道這次又是幻覺?葉夢飛解嘲地搖了搖頭,緩緩打開了系在包裹上的繩索,將包裹慢慢展開。
這一次,他得到了擁有混沌後的第二次驚喜。原來,劍柄上露出的兩個微金字跡‘仁者’的下面又顯露出兩個字來︰「無敵」。
葉夢飛喃喃道︰「無敵?仁者無敵?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杰克正好推門進來道︰「夢飛,你也沒有睡啊!咦?你的混沌上面怎麼又多了兩個字?」杰克將夢飛的混沌搶過去,道「仁者無敵?夢飛,這不是你自己刻上去的吧?」
葉夢飛苦笑一聲道︰「怎麼會,我根本就無法用工具動混沌分毫,是它自己出現的。」
誰知道杰克一把就那麼將混沌丟給了葉夢飛,轉頭就走,葉夢飛被搞得莫名其妙,叫道︰「你干什麼,怎麼剛來又要走?」
杰克已經走到門口,听了葉夢飛的話,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回轉身來,道︰「你用工具動不了它是一奇,它自己出現‘仁者無敵’四個字是一奇,璞紅玉、昆土硯的制作技藝,意念力控制更是奇,而且都是奇得離譜,奇得非科學,夢飛,這幾天我的思想受到很大的沖擊,科學,非科學?我第一次對需要以科學解釋的事情這麼反胃。」
葉夢飛呆笑了一下,他倒沒有這樣的困惑,看來崇尚科學的人先要鍛煉自己的科學信仰才是最重要的,像杰克這樣出色的研究員都有科學信仰的危機,那麼誰還會真正做到崇尚科學呢!
葉夢飛沉默了片刻,道︰「你不是經常說科學只要相信他們是什麼,不要管太多的為什麼就以了麼?」
杰克點了點頭道︰「我是這麼說過,但那只是對于一般的科學人才而言,如果你知道的是什麼足夠多的話,你就會自地去問為什麼!」
葉夢飛思索了一下,點頭道︰「是,只要有是什麼存在,就一定會有為什麼的問題,那麼你豈不是一直要這樣問為什麼問到底?而且,這一個為什麼搞清楚的話,那它肯定是建立在另一個是什麼的基礎之上的,這樣豈不是有無窮多的為什麼?」
杰克听得有些呆︰「無窮多的為什麼?這我倒沒有想過,我只是以為事情總得有個解釋而且以依靠這個解釋來控制它的未來,」頓了頓道,「不說這些了,夢飛,聊些別的吧,再說這些我就要暈掉了。」
葉夢飛點點頭,應聲道︰「恩!」遂又不知道該聊些什麼,半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道「杰克,跟我講講你的淑莉醫官吧!」
提起淑莉醫官,杰克好象並沒有太多的興奮,道︰「淑莉醫官就是淑莉醫官,她不是什麼‘我的淑莉醫官’,淑莉醫官是個很出色的醫官……」
葉夢飛打斷道︰「好了,杰克,這些我都知道,你講一些我不知道的給我听好了。」
杰克站起身,好象是在思索的樣子,清了一下嗓子後,說道︰「淑莉醫官,她能在暗戀我。」
葉夢飛差點噴出口水來,別看這個小杰克平常一副沒有感情不知情趣的機器人一樣,原來對女孩的心思這麼清楚︰「什麼?那……」葉夢飛說了兩個字,頓住了,因為他看到杰克那小子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嚴肅,一點也沒有開玩笑或者很得意的樣子。一個男人這麼說女人的時候,多少會讓人覺得男人是在吹牛,此時的葉夢飛就有這樣的感覺。
葉夢飛恢復正常的神情道︰「她暗戀你?那你還不承認她是‘你’的淑莉醫官,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啊!她也就算是你的了。」
杰克搖了搖頭,又說了一句話,終于讓葉夢飛的口水噴了出來︰「哈里助手暗戀淑莉醫官。」
這個杰克,看起來陽光燦爛的杰克,不韻情事的杰克,講話如機器話匣子一樣的杰克,讓他講幾件別人的私事,本以為是為難他了,誰知他剛說兩句就講出這樣的事情來,難道還有誰不要笑得噴出口水來麼?!
夜,已經很深了,萬籟俱寂,葉夢飛也終于做了個好夢。
清晨,黑玉林。
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上升起,微弱的金色陽光透過黑玉林的黑玉竹群灑落在葉夢飛幾人的身上,灑落在竹林縫隙之間,帶著無盡的生氣,劈開了林中無盡的黑暗。豐滿的露珠兒還或躺或掛在竹葉的尖頭,隨著鳥兒的輕訪悠然落地。各種各樣動听悅耳的鳥鳴聲錯綜交織在一起,仿佛是在合奏一曲催促人們早起的大合唱。
葉夢飛四人走在咯吱咯吱的竹葉地上,心照不宣地放慢了腳步,留連這迷人的晨景。
杰克擴了擴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這黑玉竹林確實是個景色怡人的好居處。林子里有這麼多竹子提供新鮮的氧氣,住在這里的人的身體一定會比其他人好。氧氣不但能預防和有效地緩解衰老,更是許多疾病的克星,據信,體質呈弱酸性的人很容易生病,這種人平時就應該多吸點新鮮的氧氣,以緩和自己體質的弱酸性甚至到達優良的堿性體質,而我杰克更是曾經構想過用純粹的有氧療法來治愈癌癥……」
無論什麼事情,這個杰克都要與科學扯上關系拉呱一堆,也不管別人正在享受眼前感性的事物,且無意中將牛皮吹高了︰生病不吃藥就以痊愈。
郭老伯微微一笑道︰「或許能吧,我那老友黑竹主人已經八十高齡,從來都沒有見他生過什麼病,到現在走路的時候還呼呼生風。」
阿布斯揚起他那微傲的面孔道︰「不知道黑竹主人身居黑玉林,卻又如何靈通于外面世界的消息?」當然,他應該不會真的也有一部通訊器。
郭仁捋了捋胡須,呵呵一笑道︰「這個麼,我老頭子從來沒有去問過,這個世界有很多事物是不需要去問為什麼的,當然你也以去問他,但我不能保證他會給你答案。我所能保證的,就是黑竹主人是絕對信得過的。」
阿布斯點點頭,雙手負在背後,若有所思。
黑玉竹屋看起來簡樸的很,但是簡樸之中卻透露著清新的味道。整個竹屋都是用黑玉竹搭建而成,清脆而不失圓潤,黝黑而不失高雅。
眼前的黑竹主人,生的也是夠黑的,但是黝黑之中,卻浮露出健康的清朗,清瘦的面頰上,兩邊的顴骨高高隆起,給人一種很干練的感覺。
黑竹主人呷了一口龍井茶,悠然道︰「你們是來打探空間傳送器的事情的?」
阿布斯和杰克同時點了點頭,阿布斯則解下行囊,將純鈞、魚腸置于桌前,郭仁也將湛瀘解了下來。
任憑黑竹主人如傳說中的見多識廣,泰然自若,當他看到這三柄寶劍之時還是吃了一驚,轉而微微一笑,長嘆一聲道︰「湛瀘、純鈞和魚腸,沒想到我老朽有生之年還能得見到這些個東西。」
听到黑竹主人只是稱呼這些寶劍為‘東西’,阿布斯和杰克不由有些詫異。
黑竹主人繼續道︰「傳說中,在公元災難中,亞空間能量傳送器的十把寶劍鑰匙飛落各地,幾百年來無人有緣見之,老朽今天一天之中見著了仨,真是有點死而無憾的感覺了。郭仁,幾天不見,你從哪里得來這柄湛瀘的?」
郭仁道︰「這三柄劍本來都是這位叫阿布斯的異族小兄弟帶來的。」
黑竹主人又是微微一驚疑,道︰「哦?!」對著阿布斯上下打量了幾眼,接道,「小兄弟你真是好機緣啊。仁者無敵,帝道為本,以殺助威,灌以勇絕,得尊貴無雙……」
听到‘忍者無敵’四個字,葉夢飛不由心里一動,此時杰克插話道︰「不知道老主人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黑竹主人又呷了一口龍井茶,道︰「我是在說這位……」說著打了個頓,原來還沒有介紹過各自的稱呼。
杰克搶答道︰「阿布斯。」接著分別介紹了自己和葉夢飛。
黑竹主人說道︰「我是說阿布斯的機緣奇特,剛才的語言乃是首劍軒轅上的上半聯銘文。」
銘文?葉夢飛的心里還沒咯 完,杰克已經叫道︰「夢飛,你的混沌上面不是有‘忍者無敵’四個字麼?快拿出來讓黑竹主人……呃,童老前輩看看。」黑竹主人名叫童千鶴。
幾人同時看向葉夢飛,葉夢飛遲疑了一下,將背上的包裹卸了下來,打開。
童千鶴眼神凝重,將手中的混沌端詳片刻,又仔細檢查了‘忍者無敵’四個字,搖了搖頭,解嘲道︰「剛才還真以為有更大驚喜,以為連軒轅也有得見,但,看來……」終究沒有將話說下去。
不知為什麼,听了黑竹主人說這話,葉夢飛的心里一陣失落。
童千鶴終究是個老人精了,說話不肯有錯誤︰「看來這個能性不算大。」頓了頓,接道,「軒轅劍銘文,每一句代表一劍,忍者無敵是指湛瀘,帝道為本是說赤霄,以殺助威說的是泰阿,魚腸劍灌以勇絕,而尊貴無雙,就是指這位機緣奇特的阿布斯所使的純鈞了。」
眾人恍然大悟,還有這樣的事情。杰克繼續問道︰「這是上半聯,那下半聯又是什麼呢?」
童千鶴突然一躍而起,對空搗了幾拳,大吼一聲,虎虎生威道︰「這個麼……」
四人除了郭仁微微一笑,其他三人都被童老的舉動嚇了一跳。
童千鶴打完幾拳,又入座沒事人一般端起了龍井,毫不在乎眾人異樣的目光,道︰「這個麼,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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