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看到報告的時候,微微挑了挑眉毛。
「一家人都被殺光了?」他抬頭看著海伯特,「這一家很有錢嗎?」
林有德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不可能得到肯定回答了,有錢人家的少爺怎麼可能跑來給他林有德當園藝師學徒。
海伯特搖頭後,林有德說︰「這里面肯定有什麼蹊蹺的地方,那個園藝師在我被打出去的時候看到我對嗎?」
「是的,但是他在我們調查的時候一口咬定沒看清楚長相——就和其他人一樣。在問道其他人有沒有听別人起這事情的時候,有幾位表示曾經听這家伙談起過,但都不願意多說。我們覺得這家伙很可疑,所以對他的監視直到幾天前才從最高等級調整到第二級,比別人監視的時間都長。」
「所以你們還保持著對他的二級監視?然後他一家就在你們的監視之下被殺光了?」林有德的表情十分嚴肅,趴在他肩膀上睡覺的妮婭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老爸的怒火,也扭了扭身體發出嗷嗷的聲音,然後繼續呼呼大睡。
「實際上,我們發現了正在行凶的凶手,並且試圖制止,但是凶手的戰斗力比我們預計的要強大,徒手就干掉了我們進入現場的五人中的三人,剩下兩人固守待援的時候凶手把剩下的人殺了以後逃之夭夭。」
林有德盯著海伯特,他知道情報部的人都是監視、跟蹤等方面的專家,除了專門的戰斗員之外其他人戰斗力並不算強,但五個打一個還被人反殺三個這也太超乎常理了。
難道那個殺手是詹姆士邦德麼?
那樣的話這幫情報員倒是輸得不冤。
終于,林有德嘆了口氣,不再計較這事兒。
「我猜,那位被重點懷疑的園藝學徒並不在死者的行列中。」
「是的,但是現場尸體的數量和他們家當時的人數是一樣的,所有尸體都被毀容。另一方面,我們在外部負責接應和觀察全局的人員並沒有發現那位凶手有帶著另外一人逃走。直到今天早上驗尸報告出來,我們才發現有一具尸體我們不知道是誰,反正不是被監視的園藝學徒。」
林有德不由得重重的嘆了口氣,在原來世界德國情報機構就被同盟國同行牽著鼻子走,難道在這個世界這種事情又會重演麼?
林有德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听著,」他板起臉,用百分之兩百嚴肅的口吻說,「海伯特,你加入我麾下之後一直忠心耿耿,你的表現也令人滿意——至少在進入1935年之前令人滿意。但是最近,我的敵人對我的住所和nerv其他機要部門發動了攻擊,甚至讓我最心愛的妻子陷入危險之中。在這之後你聲稱加強了防範,但是別人卻在你的眼皮底下把人弄走了。這讓我開始懷疑,你的機構有沒有在切實的履行自己的職責。」
林有德站起來,微微昂起下巴,用挑剔的、鄙夷的目光看著海伯特。
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女兒也剛好在這個時候醒來,也同樣盯著海伯特。小嬰兒的目光應該所謂冰冷鄙夷,但海伯特被林有德散發出的威壓弄得額頭直冒冷汗,這個時候的他看來,就算是小嬰兒的目光,大概也是別有深意的吧。
「我……我這就……」
「憂宮的保衛、保密和要人護衛等相關工作,全面交給茜茜負責,你現在專心負責憂宮之外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了,海伯特。」林有德走到海伯特面前,慢條斯理的幫他整理了一下制服的衣領,又緊了緊他的領帶,然後輕輕拍了拍海伯特的肩膀,「我還是信任你的能力的,你過去的表現一直都挺好,你和你的團隊在情報匯總和甄別方面干得不錯,你們的努力也有效的提高了nerv組織的運作效率。你不要會錯意,這次把憂宮相關的工作從你手中剝離出來,並非不信任你,只是想讓你加專注于其他工作,盡可能的把你的能力發揮到極致。」
林有德說著這些的時候,妮婭也學著爸爸的樣子,探出身子用短短的手啪啪拍著海伯特的天靈蓋。
海伯特一面冒汗,一面戰戰兢兢的回答說︰「是,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辜負顧問閣下的重望。」
現在由于林有德已經不是薇歐拉的顧問了,所以大多數人都管林有德直接叫林先生,只有海伯特這幫人為了凸顯自己元老身份,才繼續叫林有德顧問閣下。
林有德本來想要糾正海伯特的叫法,但轉念一想,這樣貌似把他的地位剝奪得太多了,似乎不太好,畢竟這位原來時空的希姆萊本事還是有一點,但看起來他不太適合從事反間諜工作。
當年的蓋世太保似乎在諜報戰方面的表現也不盡如人意,只是鎮壓國內反對意見方面很有一手。
當然了,林有德這種印象,大概和他接觸的文獻資料都是盟軍側的有關,盟軍的記錄肯定不會給納粹的諜報機關什麼好評價。
林有德在給海伯特一番壓力之後,重回到辦公桌後面坐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他女兒也伸手要喝水,于是林有德把水杯湊到女兒跟前,耐心的等女兒喝完,才放下水杯重看著海伯特。
「好了,現在你可以走了,我要你徹底查清楚到底是誰動手犯下的謀殺,那位園藝學徒到底被誰弄走了,現在身在何方。對方既然沒有使用魔導技術,那麼他們就不可能用到什麼神乎其技的方式,只要去查就肯定能查到蛛絲馬跡,你的任務就是追著這些線索,把敵人潛伏在我們周圍的諜報整個挖出來!你是獵狗,你必須做到這一點,懂嗎?」
「是!」海伯特雙腿並攏,腳後跟踫得震天響,「一定把他們都抓出來。」
記住我給你們畫下的底線。」林有德提醒道,「我可不想別人因為我的諜報機關的所作所為就污蔑我的組織。」
他的提醒讓海伯特皺了皺眉頭。
林有德等著海伯特開口抱怨,但後者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又應了句「是」。
林有德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海伯特離開後,林有德認真的想,自己是該動手建立一個加專業的反間諜機關了,之前太信任這個時空的希姆萊同學,現在是該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用錯人了。
這時候薇歐拉推門進來。
「我看海伯特表情很糟糕。」薇歐拉說著又看了眼走廊,這才關上門,「怎麼回事?」
「一個目擊了我從憂宮飛出去又跑回來的園藝學徒失蹤了,而且弄走他的敵對勢力把學徒他們一家都殺了,就在海伯特的眼皮子底下。」
薇歐拉不由得嘆了口氣。
「你知道民眾怎麼評價你的這些密探麼?」
「怎麼評價?」林有德好奇的問。
「說他們是惡魔。這些評價好像沒被總結到你的輿情報告里,不過我還以為你已經察覺到了呢。你現在在人民中的聲望高,所以沒人發牢騷,但萬一將來出了什麼狀況,你的密探肯定會成為反對你的人用以煽動人民的借口。」
林有德不由得咂了咂嘴。
看來海伯特的表現比自己預料中要糟糕。
「成立專門的諜報機構迫在眉睫啊。」林有德長嘆一口氣,「我果然不是聖賢,做的選擇不全是對的。」
「我早就知道這點了,」薇歐拉對林有德笑了笑,「所以我才會對你割舍不下啊,沒有我你恐怕很就要被坑死了。」
「听起來你是在跟我強調你的重要性?」林有德換了副開玩笑的口吻,對老婆說。
薇歐拉坦然的點點頭,然後她換了副認真的口吻對林有德說︰「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我也站在你這邊,就算全世界都想著要欺騙你,從你這里換取好處,我也會站在你的角度,真心實意的為你好。我想其他兩位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你應該多信任一下我們啊。」
林有德有些驚訝的看著薇歐拉,說實話,生下伊瑟拉之後,薇歐拉的表現整個成熟了許多。不過話說回來,女大十八變嘛,薇歐拉雖然結婚了生子了,但畢竟還是不滿十八歲的少女,她當然會不斷的成長,並且成熟起來。
但一想到那個有些孩子氣的薇歐拉會最終消失,林有德就覺得有些惋惜。
就在這時候他肩膀上妮婭發出意義不明的叫聲。
這提醒了林有德。
就算薇歐拉成長了,他還有女兒嘛,他的生活中永遠有蘿莉的存在。
一想到這點,他的心就寬慰起來。
這時候薇歐拉微微皺起眉頭︰「為啥這樣看我,我剛剛說的話有這麼奇怪嘛?」
「沒,我只是在感慨你越來越賢妻良母了。」
薇歐拉嘆了口氣。
妮婭繼續哇哇亂叫。
薇歐拉說︰「我剛剛可沒有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你就非要帶著女兒來處理公務嗎?」
「有什麼不好,多可愛,她現在也不會亂噴火了。」
「既然不會亂噴火就讓僕人帶啊!」
「讓僕人帶她就會亂噴了!好啦繼續說——妮婭你亂叫啥?」
林有德話音落下,妮婭乖乖閉嘴了,有些委屈的看著老爸。
這時候薇歐拉繼續說︰「我剛剛那番話的意思是,你不如試著讓狐狸來負責反間諜,不好嗎?」
「誰叫我?」
狐狸踢開戶,跳進房間來。
看來她在外等了很久了。
妮婭對著媽媽,哇哇叫了幾聲。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兒,竟然能看破我的偽裝。」狐狸跑過來抱住妮婭,同時看著另外兩人,「誰剛剛說要我負責什麼來著?」
她頭頂那對順風耳抖了抖。
「我剛剛听不太清楚耶,請你們在正式的對我說一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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