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黃培輔按住。王江意外的注意到倒在地下的黃培輔朝著不遠處暈倒在地上的蔡可靜眨眼楮。王江順著黃培輔的目光看過去，蔡可靜已然轉醒，盯著黃培輔的眼楮看。
突然蔡可靜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但馬上消失。
黃培輔又開始發作了，躺在地上還是不停的把頭抬起又放下的敲著地板。
林獻材主任叫道︰「快點叫校醫！」
校醫匆匆趕來，卻不知如何是好。因為平時校醫處理的不是女生因為來月經低血糖就是男生打球摔傷之類的，要不就是吃了隔夜的不潔食物鬧肚子這種小病，哪踫過突然發狂的事。
林獻材主任搓著手掌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
好幾個同事提議送醫院吧！
校醫插話道︰「這病估計人民醫院也治不了，得送青山！」
青山！那是這個縣城唯一的一家專門收治精神病人的地方。
林獻材阻止了，說︰「不行，得讓他們家人把他接回去才是正理！學校沒這個權力把人送青山的。」
早有人把這事告訴了校長，李如龍校長听聞後，顧不得接待上級領導，匆忙趕到高三年級辦公室。看到辦公室里亂哄哄的一團糟，門口圍著一群看熱鬧的學生。
王江叫道︰「校醫幫忙看看這個學生，她剛才暈倒了！」王江指著躺在地板上的蔡可靜，又上前兩步，把她扶起來，讓可靜坐在椅子上。
校醫趕忙模了模可靜的額頭，發現好燙，正發著高燒，叫道︰「哇，快找條毛巾給她敷熱水！」說話間又在藥箱里搗騰著找些什麼。
幾片藥片和著溫水送入胃里，片刻後，可靜感覺好多了，拿下敷在額頭上的毛巾，轉身看了看躺在地下像豬一樣呼嚕呼嚕喘著氣不時發出一兩句像豬一樣的叫聲的黃培輔。
黃培輔的樣子實在好笑，可靜忍不住笑了出來。
門口外的學生也有少數忍不住在笑的。
王江隱隱听到有人在說︰「像個豬八戒一樣！」聲音雖然很小，但能大至判斷是從門外那群學生議論紛紛的地方轉來。
李如龍校長發出指令「快點把他扶到教導處去！」又跑到門口驅趕圍在門口的學生︰「都回去上課，快點，快點！」在校長的驅趕下，學生紛紛散去。只有那幾個和可靜一起過來的女生遲遲不願離去。
可靜朝著門口說︰「你們先回去上課吧！我好多了！」
「那，你自己注意點嘍，下課後我們再過來！」幾個女生這才離開。
此時的黃培輔，被楚明和孝澤壓在地上。林獻材和畢福劍走過去幫這兩人，想把黃培輔押解到教導處去。
林獻材用力提黃培輔的衣領，黃培輔就是不起來，反把林獻材拉倒在自己身上。林獻材彎著身子又要將黃培輔往上提，黃培輔又胡亂掙扎，幾個正常人竟制服不了一個精神病。反復撕扯下林獻材上衣的口袋里掉出了一個折成三角形模樣的綠色紙塊，那是尋常人喜歡帶在身上的靈符之類的東西，正好落在黃培輔的額頭上。
黃培輔「啊」的一聲慘叫，立時暈了過去！
在一傍的可靜頓時花容失色，站了起來，叫了聲︰「姐姐！」
王江感到一陣寒氣嗖嗖的往自己的右手手腕上鑽了進去，那是醫生把脈的地方。在王江的右手手腕內長著一個黃豆般大小的肉瘤子，平時王江總喜歡用左手去揉搓它，想把它輾碎，這種無意識的動作把那小塊皮膚摩擦得有些粗糙顏色也略深，別人根本注意不到王江的手上的那一小塊厚皮。
王江把右手抬了起來，此時恰好一陣風刮了過來把那張折成三角形的綠色紙塊吹到王江的手腕上踫到那一小塊厚皮就掉在了地上。王江突然覺得手一沉，像有幾十斤重物壓到了手上。
關于手突然覺得很重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王江買了那件二手外套！
記得第一次穿著它來到學校，恰好那天是端午節，王江記得很清楚。上課時學生都稱贊王老師的那件外套很時髦。王江很少穿貴的衣服，偏偏在二手衣店淘來的卻是件價值頗高的上好外套，又很合身，王江對這件外套頗為喜愛。王江依稀記得就是那一天，上午的第四節課拖堂拖了十分鐘左右，等到回到辦公室，同事們都走光了。王江便獨自一人在茶桌上沖了三杯茶，一字排開，小息一會兒，等茶冷了一杯杯杯的喝了個干靜！突然右手一沉直落下來，把三個杯子砸得稀里嘩啦的掉了一地，弄得王江滿手是血！與此同時听到三聲貓的慘叫！校園里的三只野貓不明所以的死掉了！平時這三只野貓就喜歡在辦公室大門對面的草地上曬太陽。王江覺得相當的晦氣，便用清水將手上的殘血洗干靜，一肚子悶氣的回家去了。半路上還和別人的摩托車撞在一起了，還好相安無事，只是劃破了點皮膚。
回到家里，王江把外套月兌下來扔到床上，心里想著「唉！真是福薄，只是穿了件好點的衣服就爛事不斷！」但王江是個物理老師，從來就是唯物主義者，冷靜下來，就不再把事情怪到什麼命運啦之類的玄乎的事情上去。
事情就是這樣的。
卻說在辦公室里，可靜見到落在黃培輔身上的那塊折成三角形的綠色紙塊被風刮到王江手腕上踫了一下，可靜就花容失色！
可靜拉著王江叫道︰「王老師快送我回家！」
「啊！？」
李校長問道︰「你們認識嗎？」
王江回答︰「這是我教過的學生，叫蔡可靜。」
「那行，你先送她回去吧！」
此時的黃培輔從暈死的狀態突然轉醒，見自己被林獻材主任壓著，大叫︰「林主任你干嘛把我壓在地上！」
「哎呦！我耳朵好痛！怎麼回事！」
「楚明，孝擇，你們兩個發什麼神經！抓著我的手干嘛！」
林獻材主任盯著黃培輔問道︰「你沒事了？！」
「什麼事？」黃培輔全然不知。黃又看了一眼王江說︰「不好意思，剛才我是一時沖動，說了些過頭的話！」
王江哼了一聲，沒理會黃培輔，拉著可靜走出了辦公室大門。
可靜相當急切的拉著王江朝校門口沖出去︰「快！快！！王老師！再晚就來不及了！」
「什麼事！」王江被可靜拉著小跑，不明所以。
「沒時間解釋了！你的女朋友，在你身上，要快！不然就來不及了！」可靜拉著王江跑出校門。
王江停了下來說道︰「我有車，你等我，我開車更快些。」但王江心里滿肚子疑惑「什麼？！誰在我身上？！」出自可靜的話，王江雖有遲疑，但王江相信可靜。
一路上可靜除了催促王江快些沒有別的話。王江把油門打到最高檔，按著可靜的指引狂奔。
終于在城鎮附近的後碑村村尾停了下來。
可靜拉著王江穿過一個露天院子，踢開半掩的門叫道︰「爸！你在哪里！趙姐姐出事了！趙姐姐出事了！！」
(